玄天剑宗的晨露还没干透，药堂后院就传来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惊得树上的灵鸟扑棱棱飞了一片。楚小夜抱着肚子在青石板上打滚，弟子服的下摆沾满了药渣，肚子上的锅盖随着他的动作哐当乱响，活像个失控的铁皮鼓。
“疼疼疼！要死了要死了！” 楚小夜疼得五官都挤成了一团，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锅盖上瞬间蒸腾成白雾。丹田内的金丹像颗即将爆炸的火球，在里面疯狂转圈，时而撞向丹田壁，时而蜷缩成一团，每一次异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怎么了怎么了？” 药老举着听诊器（其实是炼丹用的漏斗）狂奔过来，花白的胡子乱糟糟的，还沾着不知名的绿色粉末，“是不是偷吃我腌的毒灵草了？我就说那东西不能当咸菜吃！”
“谁偷吃了！” 楚小夜疼得说话都打哆嗦，指着肚子上的锅盖龇牙咧嘴，“是金丹！它在里面翻跟头！感觉要破壳出来了！”
药老立刻来了精神，扔掉漏斗扑到楚小夜肚子前，耳朵贴着锅盖仔细倾听，像个等着接生的老郎中。锅盖下传来清晰的 “咚咚” 声，节奏快得像打鼓，还夹杂着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抓挠。
“哎哟！” 药老突然蹦起来，兴奋地搓手，山羊胡都翘到了天上，“有动静！绝对有动静！这是元婴要孵化的征兆啊！恭喜恭喜！你要当‘爹’了！”
“当你个头！” 楚小夜疼得抬脚就踹，却被药老灵活躲开，“什么孵化！这分明是要炸膛了！快想办法！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丹田都要破了！”
他能清晰地 “看到” 丹田内的景象：混沌麒麟形态的金丹正在剧烈挣扎，原本覆盖全身的鳞片纷纷竖起，鹿角闪烁着刺目的金光，整个丹京都被它搅得翻江倒海。最奇怪的是金丹表面浮现出裂纹，像是蛋壳即将破碎，里面隐隐透出更强大的气息。
“别动怒别动怒！” 药老赶紧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有冒着绿烟的药膏，有闪着红光的丹药，还有个刻满符文的铜盆，“这是正常现象！混沌灵胎进化成元婴都会经历‘破壳期’，就像小鸡啄壳，越疼说明元婴越强壮！”
“你才是小鸡！你全家都是小鸡！” 楚小夜疼得蜷缩成一团，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移位。锅盖突然剧烈发烫，表面的火焰纹路疯狂闪烁，自动激发了防御光膜，试图安抚里面躁动的金丹。
就在这时，苏清雪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看到楚小夜痛苦的样子，清冷的脸上瞬间布满担忧：“怎么回事？早上巡逻时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好事好事！” 药老抢着解释，举着放大镜给苏清雪看楚小夜的肚子，“小夜要结元婴了！这是‘胎动’！说明混沌元婴即将破壳而出！”
苏清雪的脸颊瞬间爆红，赶紧移开目光，伸手搭在楚小夜的手腕上探查灵力：“别胡说！这分明是灵力紊乱的迹象，金丹在冲击元婴瓶颈时失控了！” 她眉头紧锁，“情况不太好，他的灵力波动忽强忽弱，金丹外壳的裂纹有扩大的趋势。”
楚小夜感觉丹田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忍不住痛呼出声。金丹表面的裂纹突然扩大，一道金光从缝隙中射出，直冲丹田壁，吓得他赶紧运转灵力阻挡。
“快用锅盖压制！” 苏清雪当机立断，指尖凝聚银色灵力注入楚小夜丹田，“引导灵力护住丹田壁，别让金丹乱冲！”
楚小夜依言集中精神，指挥锅盖释放金光包裹金丹。锅盖仿佛接到指令，表面的混沌原石印记爆发出柔和的光芒，形成弹性光膜将金丹轻轻包裹，缓冲它的撞击力道。丹田内的疼痛果然减轻了些，但金丹挣扎得更厉害了，在光膜里横冲直撞。
“这哪是孵化，分明是拆家！” 楚小夜喘着粗气吐槽，感觉自己像个装着活物的坛子，“它就不能安分点破壳吗？非要搞得这么惊天动地？”
“混沌元婴都这样。” 药老蹲在旁边记录数据，笔尖在纸上飞快移动，“根据古籍记载，越是强大的元婴破壳时动静越大，当年玄天祖师的金龙元婴破壳时，整个主峰都在震动呢！” 他突然一拍大腿，“有了！用‘静心法阵’！”
不等楚小夜反应，药老已经掏出朱砂和符笔，围着他的身体画起法阵。红色的符文在青石板上亮起，形成一个圆形的阵法，散发出淡淡的安神气息。苏清雪也配合着注入寒冰灵力，让法阵的效果更加柔和。
奇特的事情发生了 —— 随着法阵运转，楚小夜丹田内的金丹渐渐平静下来，挣扎的力度明显减弱，裂纹中的金光也变得稳定。锅盖的温度缓缓下降，火焰纹路恢复了正常节奏，与金丹的跳动形成奇妙的共鸣。
“舒服多了……” 楚小夜长舒一口气，感觉像是从蒸笼里被捞出来，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他能感觉到金丹在光膜里轻轻蠕动，裂纹中探出细小的金色触须，正在小心翼翼地感知外界。
苏清雪松了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总算稳住了。药老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元婴破壳的征兆，但你的情况比常人更凶险，混沌灵力太过霸道，稍有不慎就会伤及本源。”
药老得意地晃了晃脑袋：“还是老夫的法阵管用吧？这可是用千年安神草的汁液画的，专门对付这种躁动的灵胎。”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跟你们说，混沌元婴破壳时会吸收周围的灵气，咱们得准备点‘补品’，最好是蕴含混沌能量的天材地宝，这样孵出来的元婴才够强壮！”
“又想骗我当你的实验品？” 楚小夜警惕地瞪他，“上次你说给金丹补营养，结果喂我吃了半筐灵蜈蚣，害得我拉了三天肚子！”
“此一时彼一时嘛！” 药老搓着手嘿嘿直笑，“这次保证是好东西！我珍藏的‘混沌灵米’，据说吃了能让元婴更聪明，还能长出翅膀呢！”
苏清雪无奈地摇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淡蓝色的药液：“别听他胡说，用这个就好。这是凝神露，能稳定灵力波动，帮助金丹顺利破壳。” 她扶起楚小夜，“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禀报长老们，请他们来护法。元婴破壳非同小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楚小夜被扶起来时，感觉丹田内的金丹又开始轻轻活动，这次不再是疯狂冲撞，而是温柔地蹭着锅盖光膜，像是在表达感谢。他摸了摸肚子上的锅盖，发现上面的混沌原石印记比之前更亮了，隐隐与金丹的光芒呼应。
“它好像不疼了。” 楚小夜惊讶地说，能感觉到金丹在里面蜷缩成一团，裂纹中透出的金光变得温暖柔和，“还在…… 吸收法阵的能量？”
“这是好事。” 苏清雪帮他整理好衣襟，动作轻柔得像羽毛，“说明它在调整状态，准备最后的破壳。记住，接下来几天要保持心境平和，别再剧烈运动，更不能与人动手，否则很容易再次引发灵力紊乱。”
药老扛着个巨大的藤筐跟在后面，里面装着各种灵草和矿石：“放心！有老夫在，保证给小元婴准备最丰盛的‘月子餐’！混沌灵米粥、千年雪莲汤、金精粉末拌饭……”
“你闭嘴！” 楚小夜和苏清雪异口同声地喊道，引得药老委屈地瘪起嘴，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回到房间后，楚小夜躺在床上，感觉丹田内的金丹安静了许多，只是偶尔轻轻蠕动，带来轻微的酥麻感，不再是之前的剧痛。锅盖被他小心翼翼地放在肚子上，表面的火焰纹路与丹田内的金光同步闪烁，形成奇特的光晕。
药老在房间里布置了十几个安神香薰，烟雾缭绕得像仙境，还在床头摆满了灵果和药瓶，活像个待产的病房。他自己则搬了个小板凳守在床边，举着放大镜时不时观察楚小夜的肚子，嘴里念念有词。
“药老，您能出去吗？” 楚小夜被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个展品，“您这样盯着我睡不着。”
“不行不行！” 药老头摇得像拨浪鼓，“破壳时间不确定，我必须时刻观察！万一元婴卡在壳里出不来，我还能帮它‘助产’！” 他掏出一把闪着银光的小镊子，“你看这工具我都准备好了！”
楚小夜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助产？你想用镊子夹我的元婴？滚出去！”
就在两人争执时，苏清雪带着风长老和玄铁长老走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烟雾缭绕的样子，风长老的山羊胡瞬间拧成了麻花：“药老！你又在搞什么鬼？把房间弄得像炼丹炉！”
“这是安胎香！有助于元婴发育！” 药老赶紧收起镊子，一本正经地解释，“不信您看，小夜的灵力稳定多了！”
风长老不理会他的胡闹，走到床边探查楚小夜的状况，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好强的混沌气息！这元婴确实非同凡响，破壳时恐怕会引发天地异象，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玄铁长老面色凝重：“幽冥魔殿的使者还在宗门，要是被他们察觉到这么强的混沌能量，恐怕会趁机动手。我们得加强戒备，绝不能让邪修打扰小夜结婴。”
楚小夜心里咯噔一下：“使者还没走？他们不是来‘和平交流’的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 苏清雪冷声道，“他们这两天一直在打探藏经阁的消息，还多次打听你的下落，显然没安好心。” 她看向长老们，“要不要先把他们软禁起来？”
风长老摇头：“不妥，现在动手会落下口实。我们只需加强防御，等他们离开宗门再说。当务之急是确保小夜顺利结婴，混沌元婴对我宗至关重要，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楚小夜：“这是‘定元佩’，能稳定元婴形态，你贴身戴着。三天内我会安排弟子在房外护法，药老……”
“在！” 药老立刻站直身体。
“看好他，别让他乱吃东西，更不许搞你的‘助产实验’。” 风长老瞪了药老一眼，“要是出了岔子，我就把你扔进炼丹炉当燃料！”
药老赶紧拍胸脯保证：“放心长老！我一定尽职尽责，保证小元婴顺利出生！”
长老们离开后，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楚小夜把玩着定元佩，感觉玉佩传来清凉的气息，丹田内的金丹似乎很喜欢这股能量，轻轻蹭了蹭玉佩对应的位置。
“它好像很喜欢你送的玉佩。” 楚小夜对苏清雪笑道，疼痛缓解后，他的精神好了很多。
“喜欢就好。” 苏清雪帮他掖好被角，动作温柔得不像平时的她，“我去准备些清淡的灵食，你现在需要补充能量，但不能太油腻。”
看着苏清雪离开的背影，楚小夜突然觉得这次 “胎动” 也不是那么糟糕。丹田内的金丹轻轻跳动，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锅盖的光芒变得格外柔和，将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药老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看到没？苏丫头对你多上心，等元婴出生了，说不定能认她当干妈。”
“你再胡说我就把你扔出去！” 楚小夜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元婴破壳会有什么异象？真的会震动主峰吗？”
“那是当然！” 药老眉飞色舞地讲解，“混沌元婴破壳时会吸收周围百里的灵气，天空会出现七彩祥云，还会有灵音奏响，就像……”
他的话突然被打断，楚小夜的肚子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锅盖 “嗡” 的一声浮起半寸，表面爆发出刺眼的金光！丹田内的金丹发出一声响亮的鸣叫，裂纹瞬间扩大，里面伸出一只覆盖着金色鳞片的小手，正在用力推挤外壳！
“要出来了！要出来了！” 药老激动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拿出记录符笔，“快！集中精神！引导它破壳！”
楚小夜感觉一股沛然巨力从丹田涌出，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锅盖在他肚子上高速旋转，形成金色的能量漩涡。窗外突然刮起大风，天空乌云汇聚，隐隐有雷光闪烁，整个玄天剑宗都能感觉到这股强大的能量波动。
幽冥魔殿使者居住的客房内，为首的黑袍人猛地睁开眼睛，独眼闪过贪婪的光芒：“好强的混沌能量！就在宗门后院的方向！看来我们的‘少主’要觉醒了！”
他身后的随从低声道：“使者大人，要不要现在动手？”
黑袍人冷笑一声，指尖凝聚出黑色雾气：“不急，等他元婴破壳最虚弱的时候再动手，这样才能一举夺得混沌本源。通知血屠，让他准备好‘幽冥囚笼’，这次绝不能失手！”
客房外的阴影里，小胖举着药老给的 “邪气探测器”，看着上面疯狂闪烁的红光，吓得赶紧捂住嘴巴，转身拼命向药堂跑去。他要去报信，那些邪修果然要对小夜师弟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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