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睁开眼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扔进石磨里碾过一遍。骨头缝里都在响，不是疼，是那种从内到外被撕开又压紧的胀感。他记得最后一刻，血珠裂开，落进三人眉心，然后光吞了他们。
现在他跪在地上，短剑还握在手里，剑尖插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地面。这地方没有天也没有地，灰蒙蒙的一片，风却像刀子，刮在脸上生疼。他低头看自己的手，皮肤已经裂了口子，渗出血丝，可血刚冒出来就被吹成了雾。
双生趴在他左边，怀里那本书贴得死紧，书页不再发光，像块烧过的木头。修士倒在他右边，断箫掉在一旁，手腕上的剑气线断了，只剩一道红痕。
“醒。”林风哑着嗓子说，抬手拍了下双生肩膀。
双生猛地抽了口气，眼睛睁开，第一反应是抱紧书。修士也动了，捡起断箫，指节发白。
“这是哪？”双生问。
“比刚才更糟的地方。”林风撑着剑想站起来，腿一软又跪回去。他体内真气几乎没了，连《先天功》运转起来都像破风箱拉不动。
话音刚落，空气突然变了。不是风大了，是整片空间开始挤压他们。林风胸口一闷，像是被人踩住了肺，呼吸割得喉咙出血。他看见双生嘴角也流了血，修士的手背裂开，血珠还没落地就蒸发了。
这不是打斗，是规则本身在排斥他们。
“待着别动。”林风咬牙，把短剑横在身前，开始调系统。
【检测到高维维度反噬，宿主需融合多门武学医术构建防护】
【建议融合：《九阴真经》经络护体篇、《寒玉功》镇魂法、胡青牛《医理通脉术》、八荒六合真气基底】
林风没犹豫，直接点“融合”。
一瞬间，体内炸了锅。《九阴真经》的阴劲往血脉里钻，《寒玉功》的寒意直冲识海，胡青牛的医理像针一样在经脉里穿行，八荒六合的真气则像铁水浇进骨头。四股力量不听使唤，在他身体里乱撞。
他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你干什么？！”双声喊。
“保命。”林风抹了把嘴，继续催动融合。他知道这时候停不得，一停下三人都得散在这儿。
真气开始重组。阴劲缠住血管，寒玉功稳住神魂，医理疏通断裂的脉络，八荒六合的真气在外围形成一层壳。四门功夫硬生生被他揉在一起，像拿烂布补衣服，歪歪扭扭，但总算撑住了。
他抬起手，掌心朝上，一缕混杂着蓝、黑、金三色的气流绕着手臂转了一圈，然后轰地炸开，形成一个半透明的罩子，把三人包在里面。
风撞上来，罩子晃了晃，没破。
“活了。”林风喘着说。
可他还来不及松口气，左臂的黑斑开始往上爬，从枯骨处蔓延到肩胛，皮肉萎缩得更快。这是强行融合的代价，身体扛不住。
“让我来。”双生要起身。
林风一掌拍在他胸口，把他按回去。“你们活着，才是我的剑护周全。”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不像他会说的话，可出口那一刻，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他盘膝坐下，把十七道剑意沉进丹田。这些剑意早就不是单纯的招式，是谢晓峰的冷静、杨过的狠劲、张三丰的圆滑、小龙女的空净……一堆人的影子在他体内打架。
现在他不管谁是谁，只把这些剑意当柴烧。
剑气从丹田涌出，不再是攻击用的锋芒，而是织成一张网，一层层裹住那个护罩。每织一寸，护罩就稳一分。颜色也从灰白变成淡金，最后透出琉璃般的光泽。
外面的风越来越凶，撞在罩子上发出金属交鸣声。可再怎么撞，三人所在的这块地方，风就是进不来。
双生看着林风，发现他头发全白了，眼角的纹路深得像刀刻的。可眼神还在，亮得吓人。
“你还撑得住吗？”双生问。
林风没答，只是把手按在地上，让剑气顺着短剑传入地下。他感觉到这片空间的“脉搏”——不是心跳，是某种规律性的震颤，像大地在呼吸。
就在他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脑子里“叮”了一声。
【融合完成，维度感知技能解锁】
下一秒，他睁眼，世界不一样了。
他能“看”到风是怎么走的，能量是怎么流动的。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空间褶皱，现在像水波一样清晰。他甚至能预判下一波反噬从哪个方向来。
护罩自动调整角度，避开最强的冲击点。
【融合点+，三人状态完好】
林风咧了下嘴，嘴角带血。
“武道……本就无界。”
他说完，低头看自己手。黑斑停止蔓延了，虽然左臂还是枯的，但至少没再恶化。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还能使上力。
双生扶他坐正，修士捡起断箫，重新把剑气线连上三人手腕。
“接下来呢？”双生问。
林风盯着前方灰暗的尽头，那里什么都没有，可他知道，路在那儿。
“走。”他说，“但现在得我走在中间。”
“为什么？”修士问。
“因为我有感知了。”林风摸了摸眉心，“刚才那滴血，不只是开门的钥匙。它让我能‘看’到规则的缝隙。”
他站起身，这次没再跪下。短剑拄地，稳稳撑住身体。
双生把书递过来：“你要拿着吗？”
林风摇头：“你留着。它认你。”
修士看了眼四周：“风小了。”
“不是风小了。”林风说，“是我们成了这地方的‘正常存在’。反噬过去了。”
三人站成一排，准备往前走。
林风走在中间，双手各搭一人肩上。他的呼吸还有些不稳，脚步虚浮，可每一步都踩得实。
走了大概十步，地面突然微微震动。
林风立刻抬手，示意停下。
他闭眼，用新觉醒的维度感知去探前方。一秒后，他睁眼：“前面有断层，踩错一步，人就没了。”
“你怎么知道？”双生问。
“我看到了。”林风指着前方空地，“那里本来该有一块石板，但被规则抹掉了。现在是个坑，深不见底。”
修士皱眉：“你能看清这种东西？”
“不止。”林风往前伸出手，掌心对着虚空，“我能感觉到能量流向。就像……水流的方向。”
他说着，慢慢向前迈了一步。
脚落下时，地面发出轻微的嗡鸣。
三人继续前行。
林风一边走一边调整呼吸，让体内残存的真气和新融合的力量慢慢磨合。他知道这副身子撑不了太久，但只要还能动，就得带着他们往前。
双生忽然低声说：“你刚才那一掌，力气比以前大。”
林风笑了笑：“舍命护人，当然比拼命杀人更来劲。”
修士叹了口气：“你要是早这么想，也不至于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现在也不晚。”林风说着，忽然脚步一顿。
他抬头，看向灰蒙蒙的上方。
“怎么了？”双生问。
林风没回答。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尖对准空中某一点。
那里什么都没有。
但他知道，有什么正在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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