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啧啧称奇一番后，朱晴便示意小雄英将车停好。
接下来便是今日的正事——拍摄办理“路引”所需的照片。
朱晴和徐明合力，在殿内一角架起了那卷纯白色的背景布。
准备工作就绪，朱元璋、马皇后、朱标、常氏以及小雄英也已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朱晴昨日精心挑选的现代服饰。
然而，当几位大明最尊贵的人物穿着现代服饰走出来时，画面却显得……十分突兀。
原因无他——他们头上依旧梳着明朝的发髻和繁复的发饰，与现代化的服装风格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别扭。
朱晴看着这“古今混搭”的造型，扶额苦笑：“陛下，娘娘，殿下……这……这发型恐怕也得换一换，才能拍出符合要求的照片。”
马皇后等人对着铜镜照了照，也觉得确实有些不伦不类。但改变发式，尤其是对于他们这等身份的人而言，并非小事。
朱元璋倒是很豁达，大手一挥：“既是后世规矩，那就按后世的来！妹子，标儿，咱们也入乡随俗一回！”
于是，几位主子又在宫人的服侍下，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发沐发”。
趁着这个空档，朱晴心念一动，抱起小雄英，借口“回去取些东西”，光芒一闪便回到了现代公寓。
迅速从卫生间取来了自己的梳子、发圈、发夹等一系列现代理发工具，又瞬间返回了坤宁宫。
等待头发晾干的间隙，朱晴拿出手机，调出下载的一些高端琉璃工艺品、艺术摆件的图片，和马皇后、常氏凑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屏幕上那些晶莹剔透、造型别致、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的琉璃器，再次让马皇后和常氏惊叹不已，对不久后的“琉璃展”更是充满了期待。
而另一边，朱元璋则抱着换上了一身可爱小牛仔服、头发还湿漉漉的小孙孙，坐到了徐明旁边。
看似随意地打量了徐明一番，忽然开口问道：“小子，你……当过兵？”
徐明坐姿挺拔，闻言恭敬回答：“回陛下，是。小子曾在海外……效力过一段时间。”
“哦？海外当兵？具体是做什么的？”朱元璋饶有兴趣地追问。
徐明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解释道：“回陛下，小子加入的算是……雇佣兵。”
“相当于受雇于某些富商或小国政要，为他们提供私人武装护卫，有时也会执行一些特定的安保或警戒任务。”
朱元璋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私人武装？
这倒是个新鲜词，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含义，这和他早期的义军、以及如今勋贵们的部曲家丁有些类似，但听起来更专业、更商业化。
“后世军队如何？”朱元璋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比之我大明雄师如何？”
徐明神色一肃，认真回答道：“陛下，小子在国外，身份特殊，所能接触到的关于华夏军队的消息并不多，且多为外界带有偏见的负面宣传。”
“但小子深知，那些绝非真相。小子只知道，后世的华夏军队，被称为‘人民子弟兵’。”
语气带着敬意：“他们纪律之严明，远超想象，真正做到了令行禁止，秋毫无犯。”
“他们的职责是守土卫疆，抵御外侮，守护百姓安宁。”
“在天灾人祸面前，他们总是冲锋在前，抢险救灾，真正是为人民服务。”
说到这里，徐明眼中流露出向往和遗憾，“小子虽身为华夏血脉，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穿上那身军装，实乃平生一大憾事。”
朱元璋听着徐明的描述，尤其是“人民子弟兵”、“为人民服务”这些全新的概念，眼中异彩连连，心中大为震动！
他治军极严，深知军队纪律的重要性，但将“为人民服务”作为军队的核心宗旨，这种思想高度和定位，是他从未想过的！这让他对后世的军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和钦佩。
“好！好一个‘人民子弟兵’！好一个‘为人民服务’！”朱元璋抚掌赞叹，对徐明的观感更好了几分。
接着，两人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军事装备。朱元璋对徐明口中提到的“热武器”极为感兴趣。
徐明便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描述了一下现代枪械的基本原理和威力：
“后世的火器，早已摒弃了点火发射的方式。使用的是定装弹药，弹头、火药、底火一体化，用金属弹壳包裹，通过击针撞击底火引燃火药，产生巨大推力将弹头射出。”
“射程、精度、射速、威力，都远非如今的火铳可比。”
朱元璋听得心驰神往，但也知道那太过遥远。立刻吩咐宫人：“去！将朕的几支火铳取来！再取些火药和弹丸来！”
很快，几名太监捧来了几支制作精良、装饰华丽的火铳以及相关配件。
朱元璋拿起一支，递给徐明：“小子，你来看看，依你之言，朕这火铳，比之后世自是远远不如，但以当下之法，可有何改进之处？”
徐明双手接过沉甸甸的火铳，仔细审视。
指着铳管：“陛下，首要之处在于铳管。现下铳管内壁光滑，弹丸射出后极易翻滚，毫无准头可言。”
“若能设法在铳管内刻上均匀的螺旋凹槽，迫使弹丸旋转飞出，则可极大提高稳定性与射程精度，此谓‘线膛枪’。”
又拿起一颗圆形的铅弹丸和药壶：“其二，在于弹药。”
“如今发射，需先倒火药，再塞弹丸，再用通条压实，步骤繁琐，射速极慢，且火药量全凭经验，威力不稳。”
“若能预先定量分装火药，最好能将火药与弹丸结合为一体，虽无法像后世那般精巧，但若能制成纸包定装药，使用时牙咬开倒入，再塞入弹丸，亦可节省大量时间，提高射速。
“要是还能再进一步的话，就是仿造后世，制作锥形弹头，配合线膛，威力精度将再次提升。”
接着话题指向点火装置：“其三，点火方式。”
“如今火绳易受风雨影响，瞄准亦不便。小子知晓不久后便有‘燧发枪’之制，以燧石击铁燃火，可靠性更佳。或许可遣巧匠钻研仿制。”
“此外，铳管材质、铸造工艺需精益求精，严防炸膛；各部件需尽可能标准化制作，以便损坏更换维修；”
“火器部队需独立成军，专司训练，而非临时征调…… 这些皆是可努力之方向。”
朱元璋听得目光炯炯，时而沉思，时而追问细节。
他本身就是极其出色的军事家，对武器装备的优劣有着敏锐的直觉。
徐明这番话，仿佛在他眼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窗户，让他看到了火器发展的巨大潜力和方向！
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对朱标说：“标儿！都记下了吗？此乃强国利器之要诀！”
“立刻传令工部、军器局，召集天下能工巧匠，给咱好好琢磨钻研这小子说的这几条！不惜工本！务必给咱弄出个名堂来！”
朱标也听得心潮澎湃，连忙应下：“儿臣遵旨！稍后便去安排！”
徐明则是开口：“陛下，若有机会，晴姐去到国外，倒是可以买上几把送给陛下！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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