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跟张磊吵过架，我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怎么都不舒服。虽然答应了再忍忍，可每次看着婆婆那副敷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生气。张磊说会多盯着婆婆，可他每天上班忙得脚不沾地，中午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所谓的“盯着”，根本就是一句空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上班都盯着手机监控。一开始，婆婆还装装样子，早上会陪乐乐玩一会儿，可到了上午十点多，她还是会把乐乐放进摇篮，自己悄悄出门。不过她好像学聪明了，每次出去的时间都缩短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就回来。我虽然生气，可想着她没出去太久，乐乐也没怎么哭，就没再跟她吵。
可我没想到，她竟然越来越过分。那天早上，我出门前特意跟她说：“妈，今天乐乐有点咳嗽，您多注意点，别让他着凉，也别出去了，在家好好看着他。”婆婆点了点头，说：“知道了，你放心上班吧，我会好好照顾乐乐的。”
到了超市，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乐乐的咳嗽。上午九点多，我打开监控，看到婆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乐乐躺在摇篮里，好像睡着了。我松了口气，想着她这次总算听话了，没出去。
可过了大概半小时，我再看监控时，发现沙发上没人了。我心里一下子慌了，赶紧仔细看画面——摇篮里的乐乐醒了，正睁着眼睛到处看，嘴里还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而婆婆，早就没了踪影。
我盯着屏幕，心脏砰砰直跳。乐乐还在咳嗽，她怎么能把乐乐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赶紧给婆婆打电话，可电话响了很久，一直没人接。我又给张磊打电话，张磊说他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让我有急事给他发消息。
我只能一边盯着监控，一边给张磊发消息，告诉他婆婆又出去了，乐乐一个人在家里，还在咳嗽。张磊很久才回复：“我知道了，我散会了就给妈打电话，让她赶紧回来。你别着急，乐乐应该没事。”
我怎么能不着急？监控里，乐乐躺了一会儿，开始不舒服地扭动身体，然后就哭了起来。他哭得很大声，小脸憋得通红，还时不时咳嗽两声。我看着屏幕，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恨不得马上飞回家。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婆婆终于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菜。她走进客厅，听到乐乐在哭，也没赶紧过去抱，而是先把菜放在厨房，慢悠悠地洗了洗手，才走到摇篮边，把乐乐抱起来。
她抱着乐乐，拍了两下，见乐乐还在哭，就有点不耐烦了，嘴里嘟囔着：“哭什么哭？奶奶不是回来了吗？再哭奶奶就不抱你了。”乐乐被她的语气吓到了，哭得更厉害了，咳嗽也更频繁了。
我看着监控里的画面，气得手都在抖。她明明知道乐乐在咳嗽，回来后还慢悠悠的，一点都不着急。我再也忍不住了，跟店长请了假，说家里有急事，需要提前下班。店长一开始不同意，说今天超市人多，可我实在管不了那么多，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就赶紧往家跑。
一路上，我心里全是火气。我想着，这次一定要跟婆婆好好算账，再也不能忍了。到了家，我推开门，就听到乐乐还在哭，婆婆坐在沙发上，抱着乐乐，脸色很难看。
我走过去，一把从她怀里接过乐乐，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一边轻轻拍着乐乐的背，一边对婆婆说：“您明明知道乐乐在咳嗽，为什么还要出去？您出去就算了，回来后为什么不赶紧抱他？您没听到他哭得多厉害吗？您到底有没有把乐乐的身体放在心上？”
婆婆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我就是去菜市场买了点新鲜的萝卜，想着给乐乐煮点萝卜水，治咳嗽。我没想到乐乐会哭那么久。”
“买萝卜？”我冷笑一声，“您去买萝卜，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您要是跟我说了，我也不会这么着急。您就是故意不接电话，故意瞒着我！”
“我没有故意不接电话！”婆婆提高了声音，“我手机放在家里充电了，没带在身上，怎么接？你别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也是为了乐乐好，想给他煮萝卜水治咳嗽！”
“为了乐乐好？”我抱着乐乐，声音也提高了，“为了乐乐好，您会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让他哭那么久？为了乐乐好，您回来后会慢悠悠地洗菜、洗手，不管他哭得多厉害？您要是真为了乐乐好，就不会一次次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就在这时，张磊下班回来了。他一进门就听到我们在吵架，赶紧问：“怎么了？又怎么了？乐乐怎么还在哭？”
婆婆看到张磊，好像找到了救星，赶紧说：“儿子，你可回来了！你媳妇又冤枉我，我出去给乐乐买萝卜煮水治咳嗽，她就说我故意不管乐乐，还对我大吼大叫！”
张磊皱着眉看向我：“晓，妈都说了是去给乐乐买萝卜了，你怎么又跟她吵架？乐乐还在生病，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我没想到张磊还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帮婆婆说话。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涌了上来，眼泪掉了下来：“买萝卜？她去买萝卜，把咳嗽的乐乐一个人留在家里哭了二十多分钟！她回来后还不赶紧抱乐乐，先去收拾菜！我跟她讲道理，她还不承认！你看不到监控里的画面，你就永远相信她的话，是不是？”
张磊愣了一下，看向婆婆：“妈，晓说的是真的吗？您出去的时候，乐乐一个人在家里哭了很久？”
婆婆的眼神有点闪躲，小声说：“我……我回来的时候，乐乐刚哭没多久。我没让他哭很久。”
“刚哭没多久？”我拿出手机，打开监控录像，递给张磊，“你自己看！从您出去到回来，乐乐哭了快三十分钟！您回来后，还在厨房磨蹭了好几分钟才抱他！这叫‘刚哭没多久’吗？”
张磊接过手机，看着监控录像，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看完后，把手机还给我，对婆婆说：“妈，您怎么能这样？乐乐还在咳嗽，您怎么能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您要是想出去买东西，跟晓说一声，或者等我中午回来买也行啊。您这样做，让我们怎么放心？”
婆婆没想到张磊会说她，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就红了：“我……我就是想着早点买完萝卜，早点给乐乐煮水喝。我没想到会让乐乐哭那么久。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
张磊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我抱着乐乐，心里也没好受多少。就算张磊这次说了婆婆，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多久，婆婆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把乐乐一个人留在家里，张磊也还是会帮着她说话。
那天晚上，我给乐乐喂了药，哄他睡着后，跟张磊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再让妈带乐乐了。她根本不把乐乐的安全和健康放在心上。就算我们没能力请月嫂，我也想辞职在家带乐乐。我不能再让乐乐受委屈了。”
张磊皱了皱眉：“辞职？那我们家的房贷怎么办？生活费怎么办？我一个月六千多块，根本不够花。你再好好想想，别冲动。”
“我没冲动。”我看着他，“钱可以慢慢赚，可乐乐的童年只有一次，他的健康和安全比什么都重要。我不想因为钱，让乐乐受伤害。就算日子过得苦一点，我也想亲自带乐乐。”
张磊沉默了很久，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乐乐好，可这件事不是小事，我们再想想，好不好？明天我再跟妈好好谈谈，看看她能不能真的改。要是她还不改，我们再商量辞职的事，行不行？”
我看着张磊，心里也犹豫了。我知道辞职后家里的日子会很难过，可我又不想让乐乐再受委屈。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行，我再给她一次机会。要是她再犯，我无论如何都要辞职。”
张磊点了点头，说：“好，我明天就跟她谈。”
可我心里清楚，这次的“机会”，大概率还是会失望。婆婆的本性，根本改不了。我只是不知道，这次失望后，我还能不能再坚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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