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澜手指动了动，星能在掌心打转，凝着不散。她睁开眼，目光从陆沉渊和顾寒声身上扫过，稳稳地说：“碎片认我了，接下来，咱得把它的力量真正吸收到身体里。”
话还没说完，她眉心那枚金色印记一下子烫起来，一股无形的波动以她为中心扩散开。虫洞深处悬浮的星核碎片群轻轻颤动，就像被唤醒的蜂群，慢慢朝三人靠过来。
陆沉渊马上抬手，放出量子意识，感受着能量流动的轨迹。他半透明的身影还是不太稳，每次呼吸都像信号不好的投影在闪烁。不过这次，他没再犹豫，直接把量子能量注入江星澜手腕上的血契纹路。
“我帮你稳住。”他说。
江星澜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双手在胸前划了个弧。金色印记猛地射出刺眼光芒，她用心念一引，把最近的一片星核碎片拉到身前。那碎片刚碰到她指尖，就像冰雪遇到火，一下子化成液态星流，顺着经脉冲进她体内。
剧痛一下子袭来。
她右臂，以前被晶化吞噬断裂的地方，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在骨髓里搅。皮肤表面出现细细的裂纹，晶光像蛛网一样蔓延，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来了！”顾寒声低喝一声，机械臂“唰”地展开，义体核心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他把剩下的能源全调出来，一道低频共振波精准地扫过江星澜的神经节点，强行压制能量暴走的势头。
这时候，陆沉渊眉心金纹亮得厉害，时空裂隙在他掌心裂开一条缝，把自己的量子能量通过血契反向注入江星澜体内。金色回路在她皮下飞快地跑，和晶化纹路缠在一起，硬生生把暴动的能量锁住。
“撑住——！”
江星澜咬着牙，额头青筋都爆起来了，但她没停。反而主动打开吞噬体质的经脉通道，像饿坏了的猛兽，把涌进来的星流全吞下去。
她的右臂开始重新长出来。
星尘从断口处喷出来，聚成丝，缠成骨，又长回肉。新生皮肤下，金色和晶光交替闪，就像星河在血管里流。等最后一丝能量被吸收，整条手臂猛地一震，掌心“轰”地炸开一团旋转的星能风暴。
她慢慢握拳。
空气被挤得“砰砰”响。
“成了。”她低声说，声音又哑又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却透着从来没有过的力量。
顾寒声松了口气，机械眼的数据流一下子刷新了。他抬起机械臂，试着转动之前坏了的肩关节模块。“咔”的一声轻响，本来卡住的齿轮慢慢转起来了。
“能源适配率……提到68%了。”他小声说，“不止是恢复，是进化。”
他猛地甩了下手臂，金属关节“咔咔”响。掌心炮口自动打开，充能进度条从0%一下子到满格，稳稳地停住。
“老子的炮，又能轰了。”
陆沉渊没说话，但他能感觉到。自己半实体的形态没那么虚浮了，量子能量在身体里流动得更顺，眉心金纹的光也从弱变强，稳稳的。他试着在指尖弄出一道时空裂隙，这次，裂缝很快就成型，边缘更清楚，持续的时间也长了快三倍。
“碎片的力量……在修复我们。”他说，“但这不是白给的。”
江星澜抬头，看着还在慢慢靠近的星核碎片群，眼神很锐利：“它要的是共鸣，不是掠夺。刚才那一下，我感觉到……这些碎片里藏着东西。”
“什么？”顾寒声问。
“一段频率。”她闭上眼睛想，“像是……某种编码。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刻进去的。”
陆沉渊眼睛一眯：“天枢阁？”
“不确定。”江星澜睁开眼，“当我融合的时候，那频率动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什么。要是它是人为弄进去的，那就说明——有人早就动过这些碎片。”
顾寒声冷笑一声：“沈清秋？还是你们天枢阁里面的人？”
“不管是谁。”江星澜抬起新长好的右臂，星能在掌心聚成一把刀，“谁动了我妹妹，谁就得赔。”
她话刚说完，剩下的星核碎片突然加速，像流星一样朝三人冲过来。
没有攻击，也没有排斥，而是主动贴上去。
一片嵌进顾寒声的机械脊椎，一片融进陆沉渊的量子核心，最后一片，慢慢钻进江星澜的胸腔，正好在心脏那儿。
三个人同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
能量洪流又冲遍全身，但这次，不是痛苦，而是融合。
江星澜感觉身体里多了一条新的脉络——这是星核碎片和吞噬体质结合后产生的全新能力通道。她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丝星能往哪儿流，甚至能用心念，把吸收来的能量马上转化、放出去。
她抬手，对着远处一块残骸巨石轻轻一挥。
“轰——！”
星能冲击波像陨星砸到地上，巨石一下子碎成粉末，冲击波还不停，直接撕开虫洞内壁的一角，露出外面黑沉沉的星海。
“这力量……”顾寒声眼睛一缩，“翻了不止一倍。”
陆沉渊低头看看自己越来越实在的双手，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我现在，能更久地保持实体化了。”
“但代价呢？”江星澜突然问。
两人一愣。
她低头看看右臂，晶光在皮肤下慢慢流动，虽说被金色能量压着，但没消失。她知道，晶花还在，只是暂时被封住了。每次用星轨回溯，每次融合碎片，都在让倒计时变得更快。
“力量越大，晶化越快。”她说，“我们变强了，但也离终点更近了。”
顾寒声沉默了一会儿，机械核心发出低沉的嗡嗡声：“那就别浪费。时间不多，就用这股力量，把该砸的墙，全砸烂。”
陆沉渊看着江星澜：“你刚才说，碎片里有编码。”
“对。”
“那就顺着查。”他声音冷冷的，“天枢阁的秘密，沈清秋的计划，白薇的真相——一个都不放过。”
江星澜点点头，抬手一招，星能在指尖绕成一根细线，缠成个圈，像戒指，又像个誓约。
“从现在起，我不再是只能逃命的棋子。”她目光像刀一样，“我是下棋的人。”
三个人并肩站着，星核碎片的光在他们身体里流动，相互呼应，形成一种很微妙的共振。
就在这时，江星澜胸口新融入的那片碎片轻轻震了一下。
她猛地抬头。
那道频率，又出现了。
这次，不再是模模糊糊的波动，而是一段清楚的脉冲信号，像摩斯密码一样在她意识里敲。
她闭上眼睛分析，心跳一下子加快。
“这不是随机信号。”她小声说，“是坐标。”
“什么坐标？”
“星骸之地。”
陆沉渊眼睛一缩：“我之前共鸣的时候听到过这名字。”
“不是巧合。”江星澜睁开眼，目光很亮，“碎片在给我们指路。”
顾寒声冷笑：“还带导航功能？这玩意儿怕不是活的。”
“它不是导航。”江星澜握紧拳头，星能在掌心打转，“它是钥匙。而‘星骸之地’——是锁孔。”
三个人都不说话。
力量有了，方向也清楚了。
江星澜慢慢抬起右臂，星能在掌心聚成一根光矛，矛头直直地指着前方虫洞尽头。
“走。”她说，“该算账的时候到了。”
光矛飞出去，撕开虚空，虫洞尽头被炸开一道裂缝，外面的星海一下子涌进来。
三个人跳出去，身影消失在星河中。
光矛在虚空中留下长长的痕迹，像一个没写完的句号。
矛尖，还差一点点，就要刺穿那片扭曲的星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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