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拖着长长的尾巴，余晖还未从天际散尽。跃迁站废墟之上，腾起的烟尘如同幽灵般在空中打着旋儿。江星澜孤零零地站在断壁残垣之间，掌心还留着那道星轨能量烙下的灼热。黑影离去前的那句话，像毒蛇一样钻进她耳朵：“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没回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关节泛白。
“走吧。”陆沉渊压低声音，疲惫像雾霭般裹着他，右眼蒙着层淡淡的灰雾——那是他强行发动时空裂隙留下的印记。
顾寒声站在不远处，机械臂上的能量纹路一闪一闪，好似有头困兽在里头挣扎。
刚打算抬脚离开，远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地面跟着轻轻颤抖。
紧接着，一群全副武装的机械战士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整整齐齐地把跃迁站废墟围了个水泄不通。冰冷的金属装甲在残阳下闪着寒光，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他们仨。
顾寒声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你们想干啥？！”他怒喝，机械臂“呼”地一下抬起来。
可那些机械战士根本不搭理他，齐刷刷往前迈一步，毫不犹豫地锁定目标。
“顾寒声。”通讯频道里传来低沉又机械的声音，“交出江星澜。”
顾寒声眼睛瞪大，“谁给你们的权力？”
“最高指令更新了。”对方冷冰冰地说，“目标：江星澜，带回去。”
空气一下子像被冻住了。
江星澜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扫过四周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头皮发麻——这可不是普通的叛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你被人动手脚了。”陆沉渊眯起眼，时空裂隙在掌心慢慢转着，“有人改了你的控制协议。”
顾寒声脸涨得铁青，机械臂上的能量纹路疯狂闪烁，好像有头猛兽在里面横冲直撞。
“不对劲儿……”他咬着牙低吼，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控制不住它！”
话还没落，他的机械臂“轰”地爆发出一道刺眼的蓝光，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猛地一拳砸向旁边一名赤霄军士兵！
“砰！”
血花四溅，那士兵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撕成两半。
其他人吓得往后退，可更多机械战士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瞄准江星澜。
“顾寒声！！”江星澜大喊一声，冲上去抓住他发狂的机械臂。
手臂上传来的能量像脱缰的野马，狂暴得随时能爆炸。
“这股能量……不是你自己的。”她赶紧感知体内的能量流，眉头拧成疙瘩，“是星核碎片的力量！”
“你说啥？”陆沉渊快步靠过来，眼神犀利。
“沈清秋干的。”江星澜气得咬牙切齿，“他早就在这支机械军团里埋了星核碎片，现在启动了它们！”
顾寒声眼里闪过痛苦和愤怒，“不可能……我……我是初代星种实验体，系统防火墙是最厉害的……”
“再厉害也没用。”江星澜打断他，“你忘了，我可是吞噬者体质。”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晶化之力，手掌贴在顾寒声的机械臂上，开始硬着头皮吸收那股暴走的能量。
“你疯啦？！”陆沉渊吓了一跳，“你会受不了的！”
“我必须这么做。”江星澜咬着牙，“不然顾寒声会死，这支机械军团也会彻底失控。”
晶化的能量顺着指尖往她身体里钻，瞬间引发强烈的反噬。她的手臂上渐渐浮现出淡金色的晶体纹路，皮肤裂开，血渗了出来。
但她没停。
“星轨回溯。”她在心里默默念叨，意识一下子穿过能量风暴，钻进顾寒声的意识深处。
画面快速闪现。
黑暗中，沈清秋的影子隐隐约约，手里拿着一枚幽蓝色的记忆晶核。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把晶核插进顾寒声的神经接口……
接着，无数星核碎片的画面冒出来，每一块都好像带着古神的呢喃，像远古程序的代码，悄无声息地在顾寒声的系统里植入、激活。
“原来是这样……”江星澜小声说，“沈清秋不光想操控未来，还想通过你，掌控整个机械军团。”
意识回到现实，她猛地睁开眼，手一紧，那股暴走的能量已经被她全吞了下去。
可代价也不小——她的晶化度一下子飙到23%，背后古神的虚影隐隐约约，压得人喘不过气。
“江星澜！”陆沉渊赶忙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眼里满是担心。
“没事……”她勉强挤出个笑容，“至少……我知道真相了。”
顾寒声瘫坐在地上，机械臂终于安静下来，可眼神却空空的，“沈清秋……他到底想干啥？”
“他想要的不止是力量。”江星澜慢慢站起来，眼神坚定，“他要的是整个星域的命运。”
就在这时，远处天边传来一阵尖锐的破空声。
一支黑色战舰编队正飞速靠近，舰身上清清楚楚印着星渊商会的标志。
“沈清秋来了。”陆沉渊眼神一冷，“他等这天等很久了。”
江星澜抬头看着天，心里出奇地平静。
“那就让他瞧瞧，我可不是他剧本里的主角，我要改写剧情。”
她转身，看着顾寒声，“你现在还能打吗？”
顾寒声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点头，“行。只要别再让我伤到自己人。”
“好。”江星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得给他个惊喜了。”
陆沉渊站在她身后，右手轻轻搭在她肩上，“不管你干啥，我都会护着你。”
三个人的身影挺立在废墟中，面对即将到来的敌人，没有丝毫退缩。
而在远处的战舰上，沈清秋静静地站在舷窗前，看着下面的三个人，嘴角微微上扬。
“欢迎回来，江星澜。”
他轻声说着，手里的记忆晶核慢慢转动，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像——
正是江星澜跪在星轨中央，双手高高举起，嘴里念着古老的咒语。
那不是未来的画面。
那是过去，还没发生的过去。
或者说，是她即将回去的过去。
“游戏……才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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