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情形着实令人费解,但有一点他能确定:张峰登门绝不只是来求帮忙的。
杨先生何必妄自菲薄?以您的能耐,为甘甜镇百姓谋福岂不是功德一桩?您毕竟也是镇上居民。张峰一顶高帽子扣下来,倒让杨飞云难以招架。
杨飞云原以为张峰只是个道法高强的道士,不料嘴上功夫也这般了得。莫非整个茅山派都是这般能说会道的人物?
既然张先生如此抬举,杨某再推辞倒显得不识趣了。
杨飞云面露笑意地应承下来,终究是推脱不过这份邀请。他转念一想,陪同前往也无妨,毕竟某些事未必需要亲自出手就能达成。
太好啦,实在太感谢了。张峰笑容满面地说道。
他早看穿了杨飞云的心思,但并不在意。只要将这个人带在身边,就不用担心他会暗中作梗。
阿帆正忙碌着,远远望见两人走来,立刻迎了上去。他对杨飞云颇有好感,毕竟对方与师父交情匪浅,待人接物也很友善。
杨先生也要来帮忙。阿帆憨笑着问道。
张峰见状暗自摇头,这傻小子资质 ** ,远不及毛小方,怪不得会落得那般下场。不过今非昔比,既然自己来了,就绝不会让悲剧重演。虽然暂时抓不到杨飞云的把柄,但必须保持警惕。
阿帆师弟,准备得如何了?张峰正色问道。今晚若能顺利完成,甘田镇积聚的怨气就能彻底平息。
都安排妥当啦!这些活儿我做得可认真了。阿帆骄傲地拍了拍胸脯。他知道自己不算聪明,所以做事格外仔细,这正是张峰放心将任务交给他的原因。
辛苦了,今晚定能圆满解决。张峰欣慰地笑道。
杨飞云盯着那些木桩暗自吃惊。这个失传已久的阵法他略有耳闻,没想到真被张峰复原了。眼前的情形让他心生不安,此人怕是比预想的更难对付,看来得另想办法才是。
夕阳西下,最后一滴鲜血滴落在木桩周围时,准备工作全部就绪。
杨飞云清楚这次计划要失败,局面即将失控。他始终盯着某个方向,这个异常举动被张峰敏锐地捕捉到了。
杨先生,阵法已成,难道您没发觉此地的怨气已消散大半?
张峰说话时面带笑容,但这笑容让杨飞云感到极其不适。尽管心中不快,他仍强作镇定。
哦,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杨飞云也挤出笑容,可张峰一眼看穿他眼底毫无喜色——这人分明是在等待酒井出现。
张峰暗自冷笑:这蠢货竟妄想联合酒井对付自己。殊不知酒井及其手下早被困住,红袍火鬼的实力岂是儿戏。
此刻的红袍火鬼踩着倒地不起的酒井,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
就这点本事也敢与我主人为敌?不自量力。
她根本瞧不上这个手下败将。以为得到把破魔刀就所向无敌?即便这刀吸收再多怨气,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件废铁。
酒井虽不识眼前之人的来历,却明白自己的魔刀已对她完全失效,再不能像上次那样在她身上开个血窟窿。
你绝非人类!若是常人,上次就该毙命。真没想到镇民竟能容忍你这样的怪物存在。
酒井曾在此镇栖身,对镇民的秉性了如指掌——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正是害他丧命的元凶。
是人是鬼重要吗?关键在于——你今天必死无疑。
红袍火鬼亮出利爪,猩红的眼中杀意沸腾。许久未开杀戒,正好拿这人活动筋骨。
就在她即将痛下 ** 之际,天际突然炸响惊雷。红袍火鬼分神的刹那,酒井挣脱桎梏仓皇逃命。
待她要追击时,接连劈落的雷霆彻底阻断了去路。
红衣邪灵察觉张峰那边出了状况,当即决定放弃追赶酒井,转而赶去支援张峰。
张峰原本以为布置天衣无缝,事先也做了精密推算,却不想晴空霹雳骤然落下,九根镇邪桃木桩竟被齐齐劈断。
这显然是极凶之兆。张峰面色阴沉一言不发,身旁的杨飞云却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那些刻意摆放的法器正是引雷之物,为的就是破坏这个阵法。
张师兄,怎会如此?阿帆被这突发状况惊得手足无措。原本一切进展顺利,谁料突生这等变故。
天道无常。张峰长叹,怨气复苏已成定数,往后只会愈演愈烈。
张峰将杨飞云的窃喜看在眼里,却并未慌乱。即便形势恶化,他仍有应对之策。
张道长,阵法这是被破了吧?杨飞云强压着兴奋问道。张峰看着他拙劣的演技,差点笑出声来。
不错。但天意如此,强求不得。若命中注定,纵使百般挣扎亦是徒劳。张峰语带玄机,令人捉摸不透。
杨飞云心中突然警铃大作。这个看似单纯的年轻人,难道早已看穿自己的谋划?修道之人不该如此深谙人心才对。转念又想,连毛小方那等聪慧之人都被蒙在鼓里,这对师徒应当看不出自己的图谋。
张峰大概也是如此吧,那些道士沉迷修道,脑袋都修木了,哪能考虑周全呢?
张道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毛道长提起过,说你是茅山年轻 ** 里的翘楚,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杨飞云嘴上说着恭维话,字里行间却满是讥讽。如今阵法已成这般模样,大局已定,再无转圜余地。
出什么事了?
毛小方匆匆赶来,身后跟着钟邦、钟君姐弟,显然都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
阵法破了。
张峰直言不讳。事已至此,隐瞒毫无意义。
什么?!阵法居然被破了!那我们该怎么办?甘甜镇难道真要完了?
钟君彻底慌了神。虽说平日坑蒙拐骗,但她终究不愿看到故乡遭殃,这里毕竟承载着姐弟俩全部的记忆。
张峰,你不是夸口十拿九稳吗?我看你就是个绣花枕头,压根没啥真本事!
钟君压根不明白状况,加之素来对张峰印象不佳,正好借机发作。
你说什么?
红袍火鬼阴恻恻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冒出,骇得钟君一个激灵,直接窜到毛小方身后。
你回来了,那边情况也不妙?
见红袍火鬼这副模样,张峰心里已猜到了七八分。
正要解决酒井时,突然劈下一道惊雷,让那厮趁机溜了,我追之不及。
提及此事,红袍火鬼颇有些懊恼。
无妨,鬼物畏雷本是天性。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张峰并未苛责。鬼体未褪,畏惧天雷实属正常。
钟君认为可以借这个机会将两人赶走,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只觉得这两人在场令人莫名不适,事态或许会进一步恶化。
“钟 ** ,别胡言乱语!他们是我请来的贵客,况且甘甜镇的麻烦只有他们能解决。若他们都没办法,我更无能为力。”
毛小方拿钟君毫无办法。她虽本性不坏,只是贪财了些,在大事上还算明辨是非。但总觉得她对张峰抱有强烈的敌意。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不过我早就计划好了,明天就开售符纸,不信我的符纸会毫无作用!”
钟君又开始折腾,总这样令人无可奈何。
“姐,你能不能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钟邦太了解自己的姐姐,总是不分场合胡来。
“我可是你亲姐!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送你去警局工作。如今你有出息了,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钟君再次搬出这套说辞,钟邦顿时哑口无言。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他想辩驳,姐姐必定拿养育之恩来压他。
“不是这样的,姐!我怎么会不管你?我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绝没有忘记你的恩情。”
钟邦只能耐心解释,否则这事肯定没完。
“够了,都别吵了!大家先回去吧。”
张峰出声制止这场争执。眼下争吵毫无意义,事情已成定局。
“红袍,我们走。”
说完,他带着红袍火鬼转身离去。这些琐事根本不值得浪费时间。
红袍火鬼冷冷瞥了钟君一眼,那目光令她浑身一颤。
尽管知道红袍不会轻易动手,但那眼神依然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下一秒就会命丧黄泉。
“主人,阵法被破,酒井也逃了。我们处境不妙,等明天镇上居民知晓此事,必定会掀起 ** 。”
红袍火鬼此刻深感忧虑,这种场景她真是头回遇见——竟能聚集如此多愚不可及之人。
当初在长沙城时情况尚好,虽说古墓危机四伏,但张启山确实有两下子。那群人虽然愚钝,至少还算服从指令,没捅出大娄子。可眼前这些自作聪明的家伙,总能干出些匪夷所思的蠢事。
闹就闹吧,所有困难我都料想过,唯独没料到最大的麻烦竟是这些人。
张峰算是彻底领悟了:人心难测。以往他对这事体会不深,如今却额外明白了——愚蠢到极致时,当真无可救药,眼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见机行事吧。张峰语气平静。
第四百零事态正如红袍火鬼预料。次日得知阵法失败,全镇居民汹汹围堵道观大门,情绪比前次更为激愤。当初知晓红袍火鬼是鬼王时,他们都未如此激动。
张峰人呢?让他滚出来!领头的青年双目赤红嘶吼着,狰狞模样宛若噬人恶鬼。
主人,这些人都被怨气侵蚀了,看神态便知。红袍火鬼暗中诧异。她早知怨气复苏会影响世人,但这次波及程度远超预估。
他们原本寄托全部希望。若阵法成功,至少能消解大半怨气。如今反倒雪上加霜。张峰何尝不愿阵法成功?只是天意弄人——谁能料到晴空霹雳接连击中桃木桩?莫非苍天都要阻他成事?
主人,天意难违。您不必过分苛责,这本就不是您的过失,要怨就怨镇上这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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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袍火鬼对这群人毫无好感。他们付出诸多努力,对方却不知感恩,反将罪责尽数推给张峰。
普通人难免有这种想法,我从未在意。只是毛道长恐怕要头疼了,毕竟这是他的地盘。若这些人真闹起来,说不定会放火烧山,到时候最高兴的莫过于杨飞云。
张峰此刻只在意一件事——杨飞云会因此得意。此人自视甚高却命运多舛,总妄图逆天改命,到头来还不是不得善终。
原来主人也察觉杨飞云有问题。我就怀疑昨日的惊雷与他有关。
红袍火鬼认定世上没那么多巧合,定是那家伙做了手脚才招来天雷。
我去过他家,屋里倒没发现异常,想必是把东 ** 在了隐蔽处。不过天意如此,说明该有此劫。只要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张峰对这些事看得很开。既成事实,追悔无益。
与其纠结过往,不如想想如何安抚众人情绪。这才是当务之急,总不能因他们毁了全局。
第四百零张师兄快出来!
阿帆的呼喊突然传来。张峰开门就见他满脸惊恐地站在院中。
出什么事了?
见他这般模样,张峰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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