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觉得前方不像发生塌方的样子,八成又是幻觉在作怪。只不过这次连他们三个人都被影响了。
这风铃确实不一般,透着股邪性。铁面生弄出来的玩意儿,总是这么古里古怪的。
又是幻觉吗?可这也太玄乎了,居然能让咱们三个人产生一模一样的感受。还是说这是咱们共同的恐惧?毕竟这甬道这么窄,真要塌了确实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张副官也觉得这事蹊跷得很。他可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更别说这么多人同时陷入幻觉了。
很有可能是这样。但这也只是一部分原因。也许是其中某个人的极度恐惧引发了这种状况。还记得那棵青铜树吗?它不光能复制东西,还能制造幻境。说不定是因为我,才连累你们也被卷进来的。
张峰可没忘记青铜树的事。虽然他们都对青铜树有所了解,但谁还能比他更清楚呢?
青铜树竟有这么大能耐?我以前怎么没在家传古籍里看到过?难不成是老辈们也没发现,所以没记载下来?
张副官觉得难以置信。要不是听张峰这么说,他压根想不到还会有这种事。
我看家里长辈早就发现了。只不过有人利用这点掀起了大乱子,所以他们把相关记载都抹掉了。你还记不记得,那十几年间家族人口锐减?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可半点记载都没有,老辈们也都闭口不谈。
张启山倒是听说过些只言片语,都是从父亲那儿听来的。再具体的他也不知道了,因为不管怎么追问,父亲都半个字不肯多说。
“这事我还记得,但没想到背后竟是这般缘故。”
张副官仍觉难以置信,自家宗族竟经历过如此剧变。虽说族规森严,世代恪守,到底是谁想要动摇这百年家规?
“眼下纠结这些无用,不如先想想如何解决那青铜树的麻烦。”
张峰对张家旧事毫不关心,那一切与他毫无瓜葛。纵然张家声名显赫,他却从未真正踏足过那片祖地。
青铜树的异状令三人如芒在背。症结全在张峰身上——唯有他亲身触碰过青铜树,被其侵蚀至深。即便这祸端只缠他一人......
如今情势却急转直下。那诡谲的力量如影随形跟着张峰,偏生他又与两位同伴形影不离,竟将这诅咒般的幻觉也传染开来。
张峰侧目望向身后二人,暗自斟酌许久。此刻独行或许才是上策,有些劫数终须独自面对。
他眉宇间的踌躇被张启山悉数看破。这位爷最擅洞悉人心,当即按住他肩头:“道长的心思我明白。可你以为是我们受了牵连?大错特错!”
“佛爷...”张峰苦笑,“可眼下你们每跟我多走一程,幻觉就深入三分。你们终究不似我这副身子骨...速速折返方为上策。”
既被戳穿,他索性坦言。必须即刻遣返二人——前路祸福难料,这绝非他愿见的结局。
(
张副官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佛爷会那样说。若张峰真要独自前行,反倒显得他们不够仗义。
道长,佛爷说得在理。不论前路如何,我们定当同行。这并非你一人的事,你为追寻战国帛书拼尽全力也非私心。我们二人并非贪生怕死之徒,此刻多两个帮手岂不更好?
张副官深知张峰重情重义,明白他不想连累同伴。但既然已到此地,原路返回未必安全,不如继续跟随。
张峰望着二人,嘴角泛起笑意。他早知方才那番话劝不退他们,毕竟谁都想探究帛书之谜。
我自然知晓你们的胆识。不过我所虑并非此事。既然执意同行,这两道平安符且随身带着。
说着,张峰又取出两道符纸。看似寻常,却暗藏玄机。
张副官端详着手中符纸,暗叹茅山秘术玄妙。区区朱砂符文竟有如此效力。
莫要小瞧此物,关键时刻可保性命。前路莫测,诸位需加倍小心。若遇险情,你们只管自保。
张峰也只能做到这般。下墓前他占得一卦:险中求胜,吉凶难料。虽呈吉兆,但危机暗藏。
放心,真遇到危险我们必定丢下你先跑。张启山罕见地玩笑道。他素来不苟言笑,许是觉得张峰投缘,才愿结交。
这样再好不过。
张峰嘴角微微上扬。
简单交流几句后,三人继续前行。正如张峰所言,方才的声响仅是幻听,前方通道完好无损。
青铜树的幻象确实厉害,我都不确定脚下站着的是否是真实地面。
张副官莫名感到一阵寒意,这种虚幻感令人恍惚。
要验证是否在幻境,不妨给自己一巴掌。幻境中不会感到疼痛。
张峰半开玩笑地说着,话音未落,张副官已经重重扇了自己一记耳光,这举动把张峰和张启山都看呆了。
嘶,好疼。
张副官下手颇重,脸颊立刻红肿起来。见他这般模样,另外两人都不禁露出同情的表情。
虽然张峰所言非虚,但没想到张副官真会动手。这番举动让张峰都有些不知所措,只得加快脚步走在前面,生怕他再来一巴掌。以张副官现在的状态,确实像个没分寸的孩子。
这段路走得格外安静,但张启山的异样越来越明显。
启山......启山......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出现了。张启山默不作声,恍若未闻。
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这个事实他再清楚不过。只是这件事对他影响太深,始终难以释怀。
启山,父亲的胳膊好疼......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张启山的心理防线。当年父亲为与母亲在一起,确实付出过断臂的代价。虽然并非张启山的过错,但这份愧疚始终如鲠在喉。
张峰再次察觉到张启山的异常。他明白那份心结没那么容易解开,张启山总是把太多事情埋在心里。
《破境》
张启山闭目而立,指节攥得发白。耳边风声呜咽,似远似近的低语不断啃噬着他的神经。
“既然知道是虚妄,何必自困?”张峰的声音像冰锥刺进混沌。
幻象里的雕梁画栋在话音中碎成粉末。张启山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后背衣料——他又落进了那片熟悉的泥沼。明明能看清每粒泥沙的轮廓,却挣脱不开。
“佛爷他......”张副官攥紧配枪,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三丈外的主官如石雕般凝固,眉心刀刻般的纹路里积着化不开的雾。
“执念生根,比魑魅魍魉更难驱除。”张峰袖中铜钱串叮当轻响。他想起石坚最后癫狂的笑,那人衣摆沾着亲子的血,在烈焰里烧成灰蝴蝶。
风裹着沙砾刮过众人衣角。张副官突然跨步上前:“您道法通玄,就不能——”
“破执如拆骨。”张峰截断话头,目光钉在张启山紧绷的脊线上,“纵使泼醒他千百回,心牢的门锁......终究要从里面砸开。”
幻境深处,张启山正看着亡妻捻亮一盏根本不存在的煤油灯。火苗在她掌心跳动时,他忽然伸手捏灭了那簇暖光。
铜钱声戛然而止。张峰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裂帛般的吐息声。
张峰的语气斩钉截铁:绝对可行。
虽然觉得张峰说得不无道理,但张副官依然难以用佛爷的安危作赌注。要是张启山真被困在幻境里怎么办?
他若过不了这关,还有我兜底。张峰淡淡道,现在全凭他自己的造化。
这些门道张峰再清楚不过——多少人永远沉溺在执念编织的幻境里。别说活人,就连凶煞厉鬼也常有放不下的执念,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全靠佛爷自己?副官攥紧拳头,望着纹丝不动的张启山,恨不能替其承担。即便此刻冲上去也于事无补,这种无力感令他窒息。
(见副官黏在张启山身侧不肯挪步,张峰不耐烦地将人扯开:站远些!你根本预料不到他接下来的动作——可能突然拔枪自戕,也可能调转枪口对着我们。
这话让副官的心提到嗓子眼。若佛爷当真寻短见...光是想象那场景就让他冷汗涔涔。
那我更该守着佛爷!副官说着又要往前凑,至少能及时夺下枪...
张峰猛地将他拽回,力道大得副官踉跄了几步:我的话你当耳边风?没人猜得透他下一步行动。何况有我看着,你瞎操什么心?
他自然留了后手。真到万不得已时,率先冲上去的必须是自己。指望这个一根筋的副官?只怕要给两具 ** 收尸。
道长别说笑了。副官急得眼眶发红,您虽道法通玄,可 ** 之躯哪挡得住 ** ?
张峰不屑地撇嘴:谁说我会怕 ** ?别小看我。那些金属玩意儿对我构不成威胁,你只管守住阵脚,别被幻象迷惑就行。
他确实有这个底气,以他的身手,别说硬抗 ** ,就是轻松闪避也不在话下。
一旁的副官瞠目结舌,他原以为张峰再强终究是血肉之躯,没想到竟能无惧枪弹,顿时自觉见识短浅。
正说话间,张启山突然拔枪指向二人。空气瞬间凝固,两道目光死死钉在他身上。
退后。张峰压低声音道。
这次副官没再坚持,顺从地退到一旁。
张峰试探性地挪动身形,只见枪口如影随形地跟着摇晃,似乎随时可能喷出火舌。
他自然不愿让事态恶化。虽说不惧 ** ,也有把握避开射击,但冲突能免则免。
随着张峰缓缓靠近,张启山表情依旧木然,内心却已惊涛骇浪。
明知眼前都是幻象,可那份恐惧却挥之不去。那个步步逼近的身影,与当年害死父亲的仇敌重叠在一起。
张启山攥着枪柄的手指节发白。他清楚此刻枪口对着的很可能是张峰或副官,一旦扣动扳机必将铸成大错。
可理智在执念面前节节败退。纵知是幻,那道身影与仇人的轮廓完全重合——他太想扣下扳机了。
(去掉了
张启山持枪的手臂微微震颤,他深陷迷障无法自拔。
张启山!清醒点!快把枪放下!张峰高声喝止,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他深知除了幻术作祟,周遭弥漫的怨气才是真正的祸源。
起初张峰以为怨气只会侵扰亡魂,此刻才惊觉连寻常人也难逃侵蚀。这种可怖的力量必须即刻清除。
最令人费解的是,身为凡人的张启山竟比修士石坚受创更甚。石坚尚能化怨气为助力,张启山却被彻底击垮。
要不将佛爷击晕?张副官焦急万分,他从未见过战无不胜的统帅如此失态,这般困顿的模样与往日判若两人。
没用的。张峰摇头,除非他自愿挣脱,否则谁都救不了他。这是他的心魔,唯有自渡。
张副官攥紧拳头:难道要我们袖手旁观吗?
张副官始终不肯放弃,他不愿眼睁睁看着张启山沉沦。倘若这次张启山真的一蹶不振,他将永远背负罪责。
你打算怎么办?真要把他打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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