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8日的晨光,依旧是那片被防弹玻璃扭曲的、惨淡模糊的光斑,吝啬地涂抹在观察室冰冷的地板上。张纳伟蜷缩在金属床的角落,身上裹着那条蓬松的珊瑚绒薄毯,像一只试图汲取最后一点暖意的病猫。
小腹深处那沉甸甸的坠胀感并未随着黑夜褪去,反而如同生了根,顽固地盘踞着,带着间歇性的、隐隐的钝痛,牵扯着后腰持续不断的酸乏。昨夜那转瞬即逝的、令人心慌的湿润感,如同一个不祥的幽灵,在他混乱的思绪中反复闪现,带来挥之不去的羞耻与恐惧。他闭着眼,眉头紧锁,樱花粉的唇色(虽然昨日未涂,但残留的印记还在)被咬得失去了血色。
门禁“滴”声响起。小雅推着餐车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和……愧疚?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张纳伟裹在毯子里、显得格外脆弱的身影,又迅速移开。
“张先生,早吼。”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台湾腔的软糯里带着点小心翼翼。她将餐盘放在小桌板上。今天的食物似乎做了一些调整:生鱼片和牛肉丁明显减少了,糯米浆的比例增加了不少,还多了一小碗炖得软烂的、近乎糊状的鸡茸粥,散发着温和的肉香。碎菠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片蒸得软糯的胡萝卜片。蜂蜜水也换成了一碗温度更高的、散发着淡淡姜味的汤水。
然而,那股被张纳伟敏锐嗅觉放大了的、混合着生肉和鱼腥的气息,依旧让他胃里一阵翻搅。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涌上喉咙。他偏开头,用手背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干呕。
“还是不舒服吗?”小雅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神里的愧疚更深了。她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飞快地左右张望了一眼(尽管知道房间里只有监控),然后迅速从护士服宽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到了张纳伟裹着毯子的手里。
入手冰凉、坚硬,带着熟悉的、简约的黑色包装。
是巧克力!
那块拇指大小、包装简约的高纯度黑巧克力!
张纳伟的身体猛地一僵!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掌心。那深褐近黑的方块,散发着无比诱人的、浓郁醇厚的可可香气,瞬间盖过了餐盘里令他作呕的味道!昨夜那短暂却极致的感官满足和慰藉感,如同潮水般汹涌回卷,瞬间淹没了小腹的坠胀和身体的疲惫!
渴望!纯粹而原始的渴望,如同烈火般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感官!
“嘘……”小雅把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里带着恳求和紧张,“快……快吃掉!别让人看到吼!就……就这一小块……应该……应该没事的……”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做坏事般的心虚。
张纳伟根本没有心思去细想小雅话语里的不确定和那丝紧张。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掌心这块小小的“神药”攫取了。巨大的惊喜和强烈的渴望驱散了所有的不适和疑虑。他几乎是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急切,撕开了包装。
深褐近黑的巧克力块暴露在空气中,那馥郁到令人灵魂颤栗的香气更加浓烈地冲击着他被改造的嗅觉(嗅觉神经元反应信号强度稳定在预设猫科水平的50%)。他小心翼翼地将巧克力放进嘴里,用舌尖感受着那坚硬而光滑的触感。
口腔的温度迅速融化了坚硬的表面。当那丝滑的、带着极致苦涩(苦味感知为人类3倍)的浆液在舌尖弥漫开的瞬间,巨大的满足感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他满足地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短暂而强烈的感官风暴中。
好苦!苦得让他灵魂都在颤抖!但这极致的苦涩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的、深沉醇厚的可可芬芳!舌面上敏感的倒刺仿佛在欢欣鼓舞,贪婪地捕捉、放大着每一丝复杂而美妙的风味分子!小腹的坠胀感、后腰的酸乏、甚至心底那沉甸甸的恐惧和羞耻,在这纯粹而霸道的味觉冲击下,如同阳光下的薄雾,瞬间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极其缓慢地、近乎贪婪地吮吸着融化在口腔里的每一滴巧克力浆液。脸上露出一种近乎迷醉的、纯粹的幸福表情。头顶那对微微耷拉的猫耳,此刻也因为这份强烈的愉悦感而竖立起来,耳尖无意识地轻轻抖动着。那条裹在毯子里的蓬松长尾,也舒适地、微微地卷曲了一下。
小雅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手指不自觉地绞着护士服的衣角。看着他脸上那纯粹的满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更深的忧虑。这块巧克力,与其说是满足他的渴望,不如说是她对自己昨日含糊其辞、未能提前预警的一种补偿和安抚。一种带着巨大风险的、非专业的安抚。
甜蜜的慰藉总是短暂。大约一个小时后,当巧克力的最后一丝余味还在口腔里恋恋不舍地萦绕时,异变陡生!
最初只是胃部一阵轻微的、难以察觉的翻搅。张纳伟正靠在床头,试图用阅读器分散注意力(尽管屏幕光线偶尔会带来视野边缘的扭曲感)。他皱了皱眉,以为是那顽固的坠胀感又在作祟,并未在意。
然而,那翻搅感迅速升级!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胃袋里疯狂地搅拌!剧烈的痉挛猛地袭来!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弓起了身体,闷哼出声!
“呃啊……”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
紧接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冲上喉咙!比之前闻到肉腥味时强烈百倍!他猛地捂住嘴,但已经来不及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前倾!
“呕——!!!”
一大口粘稠、带着浓烈巧克力酸腐气味的胃内容物,猛地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板和床沿!呕吐物的颜色混杂着未消化的巧克力深褐色和食物的残渣,散发着刺鼻的酸臭!
剧烈的呕吐如同打开了泄洪的闸门,一发不可收拾!“呕!呕——!”他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每一次呕吐都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掏出来!眼泪和鼻涕不受控制地涌出,狼狈不堪。淡蓝色的蕾丝裙前襟被溅上污秽,那条蓬松的长尾也无力地垂落在呕吐物旁,尾尖的毛发被沾染。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呕吐把小雅吓傻了!她脸色瞬间煞白!“张先生!”她尖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冲过来,试图扶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却被呕吐物溅到。
呕吐尚未停止,更可怕的情况接踵而至!张纳伟感觉小腹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刀绞般的剧痛!伴随着肠道疯狂的蠕动和轰鸣!强烈的便意如同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
“厕所……!”他嘶哑地、带着浓重哭腔和“喵”音的尖叫被剧烈的呕吐打断!他猛地推开小雅,跌跌撞撞地冲向卫生间!脚步虚浮,几次差点摔倒!
冲进卫生间,反手锁上门(完全是本能反应)。他甚至来不及完全坐到马桶上,剧烈的腹泻便如同失控的瀑布般倾泻而出!排泄物呈现出不正常的稀水状,带着刺鼻的异味和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肠道剧烈的痉挛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绞痛,让他浑身冷汗淋漓,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能痛苦地趴在冰冷的马桶边缘,身体随着每一次剧烈的腹泻而猛烈抽搐!
“张先生!开门!你怎么样?!”小雅焦急地拍打着卫生间的门,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
张纳伟已经无法回应。剧烈的呕吐和腹泻疯狂地榨干着他的体力。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规律地乱跳!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时而沉重缓慢得仿佛要停止,时而又急促狂飙得像是要炸开!强烈的心悸和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眼前发黑,视野边缘闪烁着不祥的黑点和彩光,耳中充斥着血液奔流的轰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心跳的节奏彻底紊乱!监测仪器尖锐刺耳的报警声穿透了卫生间的门板,在观察室里疯狂地回响!那是生命体征濒临崩溃的信号!
“李博士!快来人啊!thA-1731号样本急性中毒反应!呕吐!腹泻!严重心律失常!!”小雅带着哭腔的尖叫声通过紧急通讯器响彻了整个实验室区域。
几秒钟后,厚重的金属门被猛地撞开!李博士带着几名穿着防护服、推着急救设备的实验员如同幽灵般冲了进来!李博士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镜片后冰冷的、如同扫描仪般的目光。
“破门!”李博士的声音如同淬了冰。
一名实验员毫不犹豫地使用工具,强行撬开了卫生间的门锁!
门被撞开。刺鼻的酸臭和排泄物的气味扑面而来。李博士和他的助手们却面不改色。他们看到的,是蜷缩在马桶边、几乎失去意识的张纳伟。
他脸色死灰,嘴唇发绀(樱花粉色早已被惨白和污秽覆盖),浑身被冷汗和呕吐物浸透,淡蓝色的蕾丝裙凌乱不堪。身体因为剧烈的肠道痉挛和心脏的狂乱搏动而间歇性地抽搐着。那条蓬松的长尾无力地拖在冰冷的瓷砖地上,沾满了污秽。监测仪器上,心电图的波形已经变成了疯狂扭曲、毫无规律的锯齿和尖峰!
“快!固定!建立静脉通路!心电监护!除颤仪准备!”李博士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一连串的命令如同冰冷的子弹射出。
两名实验员立刻上前,如同处理一件精密但故障的仪器,动作迅速而专业地将瘫软抽搐的张纳伟从冰冷的地板上架起,平放到推来的急救担架床上。他的手腕和脚踝被柔软的束缚带牢牢固定住,防止无意识的抽搐造成伤害。
尖锐的针头刺入他手臂的静脉,留置针被固定好。冰凉的生理盐水混合着急救药物(抗心律失常药、止吐剂、电解质补充液)开始快速滴入他濒临崩溃的血管。冰冷的电极片贴在他的胸口,屏幕上那疯狂扭曲的心电图波形被放大,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挣扎。除颤仪的电极板被涂上冰冷的耦合剂,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李博士亲自操作着便携式监护仪,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的生理数据和那疯狂的心电波形。“注射利多卡因50mg静推!纠正低钾!补充平衡液!快!”他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只有纯粹的、面对实验数据异常的专注和冷酷。
药物注入。张纳伟的身体在担架床上猛地弹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痛苦的呻吟。那狂乱的心跳在强效药物的压制下,如同被套上缰绳的烈马,虽然依旧不稳,但致命的混乱频率开始被强行拉回可控的区间。
剧烈的呕吐和腹泻在强效止吐止泻药的作用下,也终于渐渐平息。但身体的消耗已经达到极限。他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娃娃,瘫在担架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偶尔无意识的抽搐。汗水、泪水、呕吐物的酸腐气息混合在一起,将他包裹。那条沾满污秽的尾巴软软地垂在担架边缘。
急救程序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当张纳伟的心率终于被药物强行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间,呕吐和腹泻完全停止,生命体征暂时脱离危险后,急救人员才稍稍放松。他被重新转移到观察室的金属床上,身上的污秽被简单地清理掉,换上了一件新的、同样款式的白色无纺布简易袍子(那件淡蓝色蕾丝裙被彻底丢弃)。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苍白的额头上,脸上毫无生气。
李博士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刚刚结束的急救记录和一份刚刚生成的分析报告。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张纳伟死灰般的脸。
“原因?”李博士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像在询问一台故障机器的代码。
小雅站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她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哭腔:“是……是我……李博士……我……我看他昨天很想吃……很难受的样子……就……就偷偷给了他一块黑巧克力……很小一块……我以为……我以为纯度高的……一点点……应该……”她的声音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巧克力?”李博士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转向小雅,带着审视和冰冷的压迫感。“谁允许你擅自更改实验体饮食配方的?”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小雅浑身一颤,差点瘫软下去。
他没有等待小雅的回答,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一份文档,然后将屏幕转向刚刚恢复一丝意识、眼神空洞茫然的张纳伟。
屏幕上是几行冰冷加粗的文字,如同判决书:
【实验体thA-1731绝对禁忌摄入清单】
巧克力(黑巧、牛奶巧克力等所有含可可制品)
毒素:可可碱 \/ 咖啡因
毒性反应:剧烈呕吐、严重腹泻、致命性心律失常(致死剂量低至1g\/kg体重)
本次摄入剂量估算:接近中毒阈值,引发严重临床反应!
葱属植物(洋葱、大蒜、韭菜等)
毒素:N - 丙基二硫化物
毒性反应:溶血性贫血(破坏红细胞,10g\/kg体重即可致病)
葡萄 \/ 葡萄干(鲜果及制品)
毒素:未知
毒性反应:急性肾衰竭(摄入100-200颗葡萄或等量葡萄干即可引发)
牛油果(果肉、果核)
毒素:persin(天然毒素)
毒性反应:呼吸困难、胸腔积液、心肌损伤
咖啡 \/ 茶(咖啡豆、茶叶及制品)
毒素:咖啡因
毒性反应:同巧克力,引发神经兴奋、呕吐、心律失常
李博士冰冷的声音如同宣读墓志铭:“看清楚。这不是建议,是生存法则。你的肝脏代谢系统、肾脏过滤功能、神经受体敏感性,都已被深度改造。这些对人类无害甚至有益的食物,对你而言,是穿肠毒药,是索命符咒。”他的目光扫过张纳伟惨白的脸和那条无力垂落的尾巴,“一块巧克力,就能让你在鬼门关走一遭。一颗葡萄,可能让你肾脏报废。一口大蒜汤,足以让你的血液停止携带氧气。”
张纳伟空洞的目光落在平板屏幕上那些冰冷的文字上。
巧克力……致死……
大蒜……溶血……贫血……
葡萄……肾衰竭……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刚刚经历剧痛、虚弱不堪的灵魂上!那块带来短暂极致慰藉的“神药”,原来是差点送他下地狱的毒饵!而那些他曾经习以为常、甚至无比怀念的味道——母亲做的蒜蓉面包、苏玲爱喝的葡萄汁、他自己熬夜加班时灌下的浓咖啡……都变成了悬在他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
这不仅仅是一份禁食清单。
这是对他过去人类身份最彻底的、最冰冷的斩首令!将他与曾经熟悉的一切味道、一切记忆、一切赖以生存的“正常”,彻底割裂!
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身体深处还残留着剧痛和虚脱的余韵。他猛地想起了昨天那块巧克力带来的、那转瞬即逝的湿润感……难道……难道那也是身体在发出警告?在排毒?
“至于你,”李博士冰冷的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小雅,“严重违反操作守则,擅自投喂高危禁品,险些导致核心实验体报废。停职反省,等待后续处理。”他的宣判不带一丝感情。
小雅的身体晃了晃,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充满了绝望的悔恨。
李博士不再看他们,收起平板,对旁边的实验员吩咐:“持续监测生命体征72小时,重点观察心电及电解质平衡。静脉营养支持,严格禁食禁水24小时。后续饮食按‘敏感期特供’方案执行。”说完,他转身,白大褂的下摆划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带着他的助手们离开了观察室。
沉重的金属门关闭、锁死。
房间里只剩下张纳伟粗重而虚弱的喘息声,小雅压抑的啜泣声,以及监测仪器那规律却如同丧钟般的“嘀…嘀…”声。
张纳伟瘫在冰冷的金属床上,目光呆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口中似乎还残留着那块黑巧克力最后一丝苦涩的余味,此刻却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胃部和肠道还在隐隐作痛,心脏在药物的压制下疲惫地跳动着,每一次搏动都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濒死体验。
那份冰冷的禁忌清单,像一道无形的铁栅栏,将他牢牢锁死在这具非人的躯壳里。他不再是张纳伟。他是一个连吃一块巧克力都可能送命的、行走在刀尖上的怪物。人类的食物成了毒药,人类的记忆成了穿肠的刀。冰冷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没入鬓角乌黑的长发。那条沾过污秽、此刻被简单清理过的长尾,软软地拖在床沿外,尾尖微微颤抖,如同主人那彻底被碾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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