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王九击的声音划破硝烟，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寨墙上的二十三张复合弓同时松弦，二十三支箭如离弦之箭，穿透尚未散尽的火药味，直扑绿营兵的队伍。这一轮箭雨目标极准，全部锁定在正在装弹的七个鸟枪兵身上——他们手忙脚乱地摆弄着枪管，连抬头躲闪的时间都没有。
“噗！噗！”箭支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五个鸟枪兵应声倒地。一个被箭射穿肩胛，手里的通条“当啷”掉在地上；一个被箭钉在喉咙上，双手死死抓着脖子，却止不住鲜血喷涌；还有三个被射中胸口，身体重重向后倒去，撞在后面的川弓兵身上，把人家也带得一个趔趄。
剩下的两个鸟枪兵亲眼看着身边的弟兄接连倒下，瞳孔里满是恐惧，紧绷的神经彻底崩溃。他们“啊”的一声尖叫，猛地把手里的鸟枪扔在地上，转身就往队伍后面的草丛里钻，蜷缩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
就在这时，寨门下突然传来“哐哐”的砍击声——六个布面甲刀盾兵趁着双方对峙的间隙，已经举着藤牌冲到了寨门前，正用腰刀劈砍着破损的木栅栏。藤牌挡住了寨墙上零星的箭矢，腰刀砍在木栅栏上，木屑飞溅，原本就被劈山炮砸断的栅栏，眼看就要被砍出一个缺口。
“妈的！敢拆老子的寨门！”王九击一眼瞥见这一幕，当即把复合弓扔给身边的弟兄，转身就往寨墙下跑，“大力！老三！带砍刀队、长矛队跟我冲！”
王大力和王老三早已按捺不住，听到命令，立马带着弟兄们跟在王九击身后。三人快步跑到后院马棚，王九击一把抓住“不偿命”的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双手握紧大刀，轻轻夹了夹马腹：“走！”
“不偿命”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低嘶一声，迈开步子，跟着王九击朝着寨门冲去。此时寨门的木栅栏已经被刀盾兵砍出一个半人宽的缺口，一个刀盾兵正举着藤牌，准备往里冲。
“给老子滚！”王九击骑着马，借着冲劲，大刀朝着那刀盾兵的藤牌狠狠劈下。“嘭”的一声巨响，藤牌被劈得凹陷下去，刀盾兵被震得手臂发麻，手里的腰刀险些脱手。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王九击手腕一转，大刀顺着藤牌的缝隙滑过，直接砍在他的脖颈上。鲜血喷涌而出，刀盾兵哼都没哼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另一个刀盾兵见同伴被杀，怒吼着举刀朝王九击砍来。王九击双腿夹紧马腹，“不偿命”灵巧地向旁边侧身，躲开了这一刀。他趁机反手一刀，大刀从刀盾兵的腋下穿过，扎进了他的胸口。刀盾兵身体一僵，缓缓倒在地上，手里的藤牌“哐当”滚到一边。
“弟兄们！杀！”王大力紧随其后，手里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他看到一个刀盾兵正想绕到王九击侧面偷袭，当即加快脚步，纵身一跃，大刀朝着那刀盾兵的脑袋劈去。“咔嚓”一声，刀盾兵的脑袋被劈成两半，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剩下的三个刀盾兵看着同伴接连被杀，再看看冲出来的砍刀队和长矛队，眼里的凶光瞬间被恐惧取代。他们对视一眼，再也没有恋战的勇气，扔下藤牌和腰刀，转身就往绿营兵的方向溃退。
“别让他们跑了！”王老三提着木矛，带着长矛队的弟兄追了上去。此时绿营兵的队伍早已乱作一团，八个川弓兵见刀盾兵溃退，手里的弓都握不稳了，有的想转身逃跑，有的则慌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长矛队的弟兄们冲上前，木矛一次次扎出，“噗噗”声不断。五个川弓兵当场被捅死，有的被扎穿腹部，有的被刺中后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剩下的三个川弓兵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声音颤抖地喊：“别杀我们！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王老三冷哼一声，让弟兄们把这三个投降的川弓兵绑起来，押到一边看管。
另一边，三个把总吴天、张恒、李子龙见势不妙，早就偷偷牵了马，想趁着混乱跑路。他们翻身上马，刚想催动马匹往山下跑，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王九击骑着“不偿命”追上来了。
“想跑？晚了！”王九击双腿猛夹马腹，“不偿命”虽然体型矮小，却跑得又快又稳，很快就追上了三人。吴天回头看到王九击，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马屁股：“快！快把他甩掉！”
可他们骑的马虽然是笮马，比“不偿命”爆发力强些，却没怎么经过训练，被打得惊惶失措，反而跑得颠三倒四。王九击趁机追上前，大刀朝着吴天的后背劈去。吴天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下来。
张恒和李子龙吓得脸色惨白，想分两个方向跑，却被王九击死死缠住。王九击骑着“不偿命”左右周旋，先是一刀砍中张恒的马腿，让他从马背上摔下来，再转身朝着李子龙的马屁股刺了一刀。李子龙的马受惊，把他甩在地上，正好摔在王大力脚下。王大力上前一步，大刀架在李子龙的脖子上，冷声道：“动一下试试？”
张恒和李子龙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瘫在地上，浑身发抖，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躲在草丛里的两个鸟枪兵也被弟兄们搜了出来，他们抱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被押到俘虏堆里。负责劈山炮的两个炮手，早就吓得躲在炮身后面，见绿营兵彻底溃败，也乖乖走出来投降，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战斗终于结束，硝烟渐渐散去，山寨门前的空地上满是绿营兵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弟兄们开始清理战场，有人看管俘虏，有人收集武器，还有人去安抚受伤的同伴。
王九击骑着“不偿命”，在空地上转了一圈，看着满地的缴获，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这场仗虽然打得惨烈，但收获颇丰。
很快，清点缴获的弟兄过来汇报：“大当家！一共缴获腰刀四十五把，鸟枪二十四杆，川弓十二张，藤牌六面，普通布面甲六具，还有三个把总的三具精良布面甲！另外，还缴获一门劈山炮，三匹笮马！”
王九击走到那三匹笮马身边，伸手摸了摸马的鬃毛。这三匹笮马比“不偿命”爆发力强，肌肉也更结实，确实比“不偿命”更适合当战马。当他转头看向“不偿命”，这匹建昌马正温顺地站在一旁，看到他看过来，还轻轻蹭了蹭他的手。王九击笑了笑，还是更喜欢“不偿命”——它虽然矮小，却陪着自己走过了无数次训练，刚才的战斗里也格外听话，这份情谊，不是其他马能比的。
“把马牵到马棚，好好喂养。”王九击吩咐道，“劈山炮和武器都送到武器库，让弟兄们好好保管，以后好好研究怎么用这门炮。”
“是！”弟兄们齐声应道，开始有条不紊地搬运缴获的物资。
另一边，王文正在清点俘虏，他走到王九击身边，汇报说：“大当家，一共俘虏十三人，三个投降的川弓兵，两个炮手，两个躲起来的鸟枪兵，还有吴天、张恒、李子龙三个把总，以及另外三个刀盾兵。”
王九击点点头，目光落在俘虏身上，冷声道：“把他们押到后院空地看管，派人盯着，别让他们耍花样。等处理完战场，再好好审问他们，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好。”王文应下，转身去安排看管俘虏的事宜。
王九击再次骑上“不偿命”，朝着寨墙走去。寨墙上的弟兄们正忙着清理血迹，照顾受伤的同伴，看到他过来，纷纷露出了笑容。虽然这场战斗弟兄们伤亡不少，但最终还是打赢了，还缴获了这么多物资，所有人心里都充满了喜悦和自豪。
“弟兄们，辛苦了！”王九击朝着大家喊道，“这场仗打得好！咱们守住了黑风山，还缴获了这么多武器！以后，再也没人敢随便欺负咱们了！”
“大当家威武！”弟兄们齐声呐喊，声音响亮，回荡在黑风山的上空。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弟兄们的脸上，也照在满地的缴获上，仿佛在为这场胜利喝彩。王九击知道，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仅守住了山寨，更让弟兄们的士气大涨——从今往后，黑风山再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山寨，他们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百姓，在这乱世里，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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