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瀚走后的第三天,资本市场的寒意裹着霜气,直接撞进了星辰科技的会议室。
屋里的气氛沉得能拧出水。王硕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声音发紧:“晓哥,之前谈的三家战略投资方,今早全变卦了——电话里磨磨唧唧,说‘要再内部评估’。我托人打听,是金文瀚放了话,谁这会儿投咱们,就是跟中通、跟他背后的启明资本过不去。”
刘洋推了推眼镜,调出的后台数据更扎眼:“wAp站流量增长卡壳了。寰宇网虽说伤了元气,可他们用行政关系,在几个重点城市的校园网、单位内网封了咱们的链接;还学咱们早期的路数,搞了‘免费阅读+广告’专区,底层用户正被一点点挖走。”
林晓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敲着桌沿——这是他想事时的习惯。金文瀚说的“第二条路”,已经实打实压过来了:资本端断了路,市场端被围剿。这不是估值高低的问题,是要掐断星辰网的生存气口。他脑子里翻来覆去转着破局的法子:找海外资本?风险摸不透,远水解不了近渴;换国内投资方?金文瀚放了话,没人敢接这烫手山芋;靠自己现金流?前期铺得太猛,账上的钱撑不了多久的硬耗。
后背像压了块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喘不过气。重生以来,他靠着眼熟未来的信息差一路冲,头回尝着这种被网住的窒息感——四面八方都是绳子,越挣越紧。
傍晚,办公室只剩林晓一个人。夕阳从窗户斜切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孤零零贴在墙上。他闭着眼揉太阳穴,想把金文瀚、启明资本、赵东、季秘书长、苏清雪的警告、叶依云那说不清的身份……这些乱麻似的碎片理清楚,可越想越烦,脑子跟塞了棉絮似的。
就在他心神耗得快空了,指尖都有点发颤时——
嗡!
不是手机震,是直接在脑壳里炸了声轻嗡——像电流窜过神经,麻得他猛地睁开眼。眼前凭空浮起道泛着淡蓝光的虚拟界面,不是以前的文字提示,是带着冷硬科技感的半透明面板,直接映在视网膜上:
【检测到宿主陷入多重困境,精神压力阈值突破临界点。】
【已吸收高浓度“世界线扰动能量”……】
【分析契合度……提升中……】
【“神级阅读器”基础功能升级完成……】
【全新模块解锁:“生活交互模式”。】
林晓的心脏“咚咚”狂跳——指尖都麻了。在他最卡壳的时候,这金手指竟然进化了!
【生活交互模式已开启。】
【当前可用子功能:】
【1. 危机洞察(被动Lv.1):对直接针对宿主的商业陷阱、人身威胁产生微弱直觉预警。范围及精度随模块升级提升。】
【2. 信息关联(主动):消耗“未来资讯”检索次数,对零散信息深度关联推演,概率得出隐藏结论\/潜在联系。每次使用消耗1次检索机会。】
他强压着激动,没犹豫——直接把意念锁在【信息关联】上,脑子里蹦出几个关键词:金文瀚、启明资本、b轮融资、一亿两千万估值。
【是否消耗1次“未来资讯”检索机会,执行信息关联分析?】
“是!”
蓝光界面瞬间流转变换,无数细碎的信息像瀑布似的刷过,快得看不清,最后“咔”地定住,跳出三条清晰的结论:
【关联结论:】
【1. 估值陷阱——金文瀚给的高价非投资,是埋对赌协议的坑。一旦接受,星辰网若未达苛刻业绩\/上市目标,控股权自动易主。】
【2. 战略意图——启明资本为国际游资,盯上的是中国早期互联网流量入口。目的非经营,是短期炒作后套现离场,纯金融投机。】
【3. 潜在突破口——金文瀚与启明资本并非铁板一块。启明求短期回报,金文瀚重长期控股权,双方在退出机制、运营策略上有隐性分歧。】
林晓猛地攥紧拳头——原来如此!金文瀚哪里是融资,是想空手套白狼吞了星辰网!而破局的口子,就藏在这两家资本的私心缝里!
刚想深想,后颈突然窜起股细刺感——像有人在背后用针尖轻轻戳。【危机洞察】被动触发了!方向很模糊,但能感觉到,来源是公司内部,大概是技术部那片区域。
他心里一沉——金文瀚怕是还有后手,比如在技术部安了人,或者正收买对现状不满的中层,等着偷核心数据、搞破坏!
深吸口气刚稳下神,手机响了——是苏清雪。
“林晓,我查了启明资本近两年的东南亚项目,风格野得很——都是炒一波就跑,留下烂摊子。他们对星辰网,没安好心。”
她的话,正好砸在【信息关联】的结论上,分毫不差。
“我知道了,谢了。”林晓的声音沉下来,“还有件事——帮我盯紧点,金文瀚最近有没有接触咱们技术部的人,尤其那些对现状不满的中层。”
苏清雪顿了两秒,应道:“好。”
挂了电话,林晓心里的雾彻底散了——不再慌,也不再闷。升级后的阅读器,像给了他双能看穿迷障的眼,还多了个提前预警的直觉。
他坐回电脑前,点开空白文档,指尖飞快敲击键盘,标题跳出来:《星辰网b轮融资及“星辰内容生态联盟”构想》。不再抱希望找单一巨头投资,转而想联合地方资本、出版社,甚至江州大学这种学术机构——凑成个利益共同体,既分散风险,又能借多方力量,扛住金文瀚那只资本巨鳄。
这计划,正好卡着金文瀚和启明资本的分歧点——启明要快钱,地方资本求稳,高校要合作背书,凑在一起,反而能形成牵制。
写完大纲,窗外早黑透了。林晓锁了办公室,往江州大学走。校园里的林荫道静悄悄的,只有路灯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他脑子里过着技术部可能存在的隐患,琢磨着怎么用【危机洞察】把藏着的人揪出来。
快到宿舍楼下,路灯下忽然冒出来个身影——叶依云。笑眼弯成月牙,手里提个印着食堂logo的保温盒,踮着脚往他来的方向望。
“林晓!”看见他,立刻小跑过来,声音甜得发飘,“我猜你肯定又忙到没吃饭!食堂的酒酿圆子,我特意让师傅多放了糖,还热着呢!”
她递过保温盒,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手,热乎的,带着点怯生生的软。笑容甜得没破绽,关怀也贴得恰到好处。
可就在她刚走近两步,脑壳里的“危机洞察”突然跳了——那股细刺感又冒出来,比刚才在公司时更清晰,这次清清楚楚,指向的就是眼前笑着的叶依云!
林晓的心“咯噔”沉到底。
脸上没动,甚至还勾了勾嘴角,接过保温盒:“谢了,你太细心了。”
叶依云笑得更甜,耳尖都红了:“那你赶紧趁热吃!对了……明天文艺晚会,你可别忘了来给我加油啊!”
“嗯,我会去的。”林晓点头,声音听不出异样。
看着叶依云蹦蹦跳跳跑回女生宿舍楼,林晓脸上的笑瞬间敛了,眼神冷得像秋夜的风。
【危机洞察】不会平白无故预警——这说明,叶依云的存在本身,或者她明天要做的事,实打实对他藏着威胁。
手里的保温盒还温着,盒壁透着甜丝丝的热气,可林晓的指尖却有点发寒。这碗热乎的圆子,这场盼着他去的晚会,到底是少女真心的热乎劲儿,还是裹着糖衣、等着他咬下去的刀子?
他站在路灯下,望着宿舍楼的方向,忽然觉出——这场仗,早不只是资本市场的拼杀了。那些藏在日常里的、真假难辨的靠近,才是更磨人的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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