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重辉,源核空间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与流转。初始之碑上的星火图谱光芒璀璨,六个文明的光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活跃,仿佛经历了一场概念的淬炼,与源核的联系也变得更加紧密深邃。
轮回守护者的虚影凝实了许多,他感受着空间内重新澎湃的活力,向霍雨浩四人投去感激的目光。然而,他眉宇间依旧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静滞之影虽已清除,但其根源未明。”守护者沉声道,“此次危机因你触碰归墟暗面、衍化平衡而起,这证明在宇宙规则的底层,存在着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维持着某种‘平衡’的机制。它不会允许过于偏离‘常轨’的变量出现。”
霍雨浩盘膝调息,恢复着消耗的心神与力量,闻言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守护者,您可知晓,这所谓的‘常轨’究竟指什么?是固定的纪元轮回模式?还是某种……能量或秩序的总量平衡?”
守护者摇了摇头,虚影泛起涟漪:“难以界定。我所继承的关于终末法庭的记忆碎片中,并无此方面的确切信息。终末法庭本身更像是这个机制的执行者之一,而非制定者。它只知道维护轮回,清除超出界限的变数,但对于界限的具体标准,似乎也源于某种更深层的、自动运行的规则。”
自动运行的底层规则?霍雨浩心中一动。这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庞大宇宙系统自带的“免疫机制”或者“纠错程序”。那么,他在归墟中的行为,衍化秩序与终结的平衡,甚至孕育新秩序,是否被这个“程序”判定为需要清除的“错误”或“病毒”?
若真如此,那么仅仅被动地应对其反制措施(如静滞之影)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找到这个“程序”的核心,理解其运行逻辑,甚至……与之对话,或者找到其漏洞。
“我需要再次进行深度溯源。”霍雨浩做出了决定,眼神坚定,“这次的目标,不是静滞之影本身,而是引动它的那个‘因果’!我要看看,这根‘线’的另一端,究竟连着什么!”
古月娜闻言,立刻反对:“太危险了!上次回溯时间探查静滞之影的降临,已让你受伤不轻。此次要追溯更深层次的因果,触及那可能存在的底层规则,反噬必然更加恐怖!”
雪帝和唐舞桐也面露忧色。
“我知道风险。”霍雨浩平静地看着他们,“但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被动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时、以何种形式降临的‘反制’,只会让我们更加被动。唯有主动探寻根源,才有可能找到真正的解决之道,甚至……为所有在纪元轮回中挣扎的世界,找到一条超脱之路。”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那是对自身道路的坚持,也是对守护责任的担当。
三人沉默片刻,最终,古月娜轻叹一声:“我们会为你护法,竭尽全力。”
霍雨浩点头,再次闭上双眼。他没有立刻开始,而是首先全力运转“万象归源”之道,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心火在体内静静燃烧,光与暗、动与静在其中达成微妙的平衡,让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贴近宇宙本源的和谐气息。
然后,他引动了源核之力,以自身归源道境为引导,再次逆溯时光长河!但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静滞之影降临的那个时间点,而是沿着那根引动阴影的“因果之弦”,向着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源头,奋力追寻!
轰!
仿佛撞破了一层无形的壁垒,霍雨浩的意识进入了一片光怪陆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领域。这里不再是具体的时间景象,而是无数法则的洪流、概念的集合、因果的脉络交织成的庞大网络!每一条“线”都代表着一种宇宙的基本规则或重大事件的影响。
他紧紧锁定着那根引动静滞之影的、带着冰冷与平衡意味的因果线,逆流而上。沿途,他看到了无数纪元的生灭光景如同泡沫般泛起又破灭,看到了终末法庭如何如同清道夫般在这些光景中执行着轮回,也看到了更多隐藏在历史阴影下的、试图挑战轮回却最终失败的悲壮身影……
因果线的尽头,似乎连接着一片……无法描述其形态与色彩的“存在”。它并非实体,也非意识,更像是一种绝对的、客观的“规则集合体”,冰冷地运行着,维护着某种宏大的平衡。霍雨浩甚至无法“看”清它,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其浩瀚无边的存在感,以及那根连接着他与静滞之影的因果线,正是从这个“规则集合体”中延伸出来的无数线条之一!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触碰到那片“规则集合体”的瞬间——
一股无法形容的、远超静滞之影的排斥力猛地传来!仿佛整个宇宙的底层规则都在向他发出警告:越界者,止步!
噗!
霍雨浩如遭雷击,逆溯的意识瞬间被弹回,本体剧烈一震,猛地喷出一大口金色的血液,气息如同风中残烛般急剧衰落,整个人软倒下去,灵眸中的神光都黯淡到了极点!
“雨浩!”
“父亲!”
古月娜三人惊骇欲绝,立刻上前扶住他,磅礴的神力毫无保留地涌入他体内,稳住他濒临崩溃的身躯与灵魂。
霍雨浩艰难地喘息着,脸上毫无血色,但那双黯淡的眸子深处,却燃烧着更加炽烈的火焰。
他看到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确实触碰到了那隐藏在一切背后的、冰冷无情的宇宙底层规则的一角!
那根“因果之弦”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他目前还无法理解、无法抗衡的庞然大物。
但至少,他知道了敌人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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