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如一头暴怒的野兽,在华夏东北的大地上肆虐咆哮。
长白山脉宛如一条沉睡的巨龙,被这彻骨的寒意紧紧包裹,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晨光之中。
在华夏东北广袤的大地上,有一片雄浑壮阔的山地,那便是长白山脉。
其疆域之广袤,令人惊叹。
北至黑龙江三江平原的南缘,西至松辽平原的东缘。
南至辽东半岛南端,东至中俄边境。
东部和南部还延伸至中朝边境。
从高空俯瞰,长白山脉整体略呈纺锤形。
南北绵延约1300余千米,恰似巨龙修长的身躯。
东西横跨约400余千米,好似巨龙宽厚的脊背。
苏清风所处的西河屯,就坐落在这片土地的黑龙江境内。
此时,西河屯正被饥饿与严寒所笼罩。
家里的锅具都是生产大队新发下来的,以前那些都被拿去“大炼钢铁”了。
大锅饭的时代刚过去不久,大家如今都不在生产队用饭。
那时,墙上的标语还醒目地写着“吃饭不花钱,努力搞生产”。
生产大队的食堂里,无论男女老少都曾围坐在一起。
集体去种地劳动,集体收获。
然后一同吃饭,再根据每个人的劳动分不同的工分。
年底一起算好凭票,用工分换取工钱。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去,锅也重新领取到了,可苏清风家里却依旧挨饿受冻。
父母双亡,只留下苏清风和苏清雪两兄妹相依为命。
天刚蒙蒙亮,土炕的温度在寒冷的侵袭下慢慢降低。
苏清风缓缓睁开双眼,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妹妹,心中满是酸涩。
他小心翼翼地穿好衣服,生怕吵醒了妹妹。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苏清风轻声叹了口气,想起昨晚从堂哥苏铁柱家求来猎枪的情景。
想到这儿,苏清风不禁苦笑了一下。
不过因为昨晚的事情,苏清风一大早就开始敬礼了。
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三年自然灾害,他们这的收成也不好,按人分到的粮食也不多。
这还没过年呢,就已经吃了个精光。
自己吃完了,那就只能借。
苏清风首先想到了前院的赵大爷,赵大爷心肠不坏,可家里人口更多,早就借过两碗苞米茬子。
前天再去借时,赵大娘那张拉长的脸和指桑骂槐的抱怨还历历在耳。
“哟,清风啊,又来借粮啦?我们自己家都不够吃呢,你再去别家问问吧。”赵大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苏清风红着脸,低着头说:“大娘,实在没办法了,等我打到猎物一定还您。”
“哼,还?拿啥还,别到时候又来借。”赵大娘不屑地哼了一声。
后屋的李婶子呢,家里男人在公社赶大车,条件稍好点,借过一小瓢白面,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昨天李婶子见他绕着走,眼神躲闪。
苏清风刚想开口打招呼,李婶子就匆匆忙忙地说:“清风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还有西头的孙家……
一个个面孔在饥饿的滤镜下都变得模糊而疏离,只剩下“借无可借”四个冰冷的字眼。
“大家活着都不容易,能借的都给借了,说话难听点,这倒也无所谓。毕竟吃百家饭,不挨骂的话那说明大家都衣食无忧。”苏清风喃喃自语道。
升米恩斗米仇,这个苏清风明白。
苏清风得到原主记忆后,这当兵的血性就显现了。
虽然肚子饿,但这忍耐性极强。
天亮后,外面已经不再下雪,可这外面的雪已经有十来公分厚。
苏清风裹着单薄的棉服,往后山的长白山脉走去。
不过这是外围,他们西河屯的人,管这片区域叫做西河岭。
也没啥大的野物。
但雪兔、野鸡、紫貂、野猪、马鹿、狍子这大冬天的还会出来觅食。
苏清风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他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每一步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单薄的棉裤早已被雪水浸透,冰冷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像无数把小刀在刮着皮肉。
脚上的棉鞋也湿透了,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冰水从鞋帮渗进来,十个脚趾已经冻得失去知觉。
“操,这鬼天气,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苏清风低声咒骂,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细霜。
他紧了紧腰间用草绳扎住的破棉袄,将猎枪往怀里又揣了揣。
这把老式猎枪是他唯一的希望,绝不能让它沾上雪水。
大冬天做陷阱捕猎需要的时间太久,苏清风需要立马捕捉到猎物。
所以才会去借猎枪。
不然也不会舔着脸去借枪。
山里的风比屯子里更刺骨,像无数根钢针,穿透棉衣直往骨头缝里钻。
苏清风的耳朵早已被凛冽寒风侵袭得通红似血。
鼻尖也早已没了知觉,麻木得如同一块冰冷的石头。
更令人揪心的是,他的睫毛上竟挂满了细小的冰晶。
他的手指上,一道道冻疮如狰狞的蜈蚣,红肿且溃烂,在寒风中愈发疼痛难忍。
每走几步,那钻心的刺痛便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不得不每隔几分钟就停下脚步。
停下时,他双手颤抖着,相互用力搓着。
搓得差不多了,他又赶忙将手凑到嘴边,用力呵出一口热气,。
那白茫茫的热气瞬间包裹住他的手指,带来片刻的暖意。
可这暖意却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散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再这么下去,不等打到猎物,自己先冻死在这儿了。”
苏清风自言自语道,声音嘶哑干涩。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火辣辣地疼。
从昨晚到现在,除了半碗凉水,他什么都没下肚。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除了几只惊慌飞走的山雀,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见着。
苏清风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云层压得很低,看样子还要下雪。
他必须尽快找到猎物,否则不等饿死,先要冻死在这荒山野岭。
“再往前走走,说不定就能碰到猎物了。”
他给自己打气,脚步却有些沉重。
突然,他的目光被雪地上的一串痕迹吸引住了。
那是几个浅浅的、呈“Y”字形的小坑,排列成一条不规则的线,向山坡延伸。
苏清风蹲下身查看。
这是雪兔的脚印!
而且很新鲜,边缘还没有被风吹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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