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小嘟嘟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小挂件”，挂在林如月肩膀上。
随着她走路的轻微晃动，帆布包像个柔软的小摇篮，小家伙没多久就蜷在里面沉沉睡去。
林如月不敢耽搁，快步赶到村委会。
以前她来开介绍信，村长都是二话不说就提笔盖章，如今她帮村里搞大棚种植，家家户户都念着她的好，村长对她更是信任有加。
接过她递来的纸，村长连理由都没多问，刷刷几笔就写好，盖公章时还笑着说：“要是这章不天天要用，我直接给你拿着，往后你想怎么开就怎么开，省得跑一趟！”
林如月笑着道谢，揣好介绍信，加快脚步往村口赶去，心里盘算着早点进城，早点打通那个能让她安心的电话。
从村里到县城没有直达车，林如月先靠“11路”——两条腿硬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镇上的公交站点。
等了半天才挤上一辆破旧的公交车，车厢里人挤人，空气浑浊，她紧紧护着胸前的帆布包，生怕挤到里面的小嘟嘟，一路颠簸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到了县城。
下了车，林如月揉了揉酸胀的腿，心里暗下决心：这来回折腾太耽误事，以后少不了要进城办事，必须得买辆自行车！不然光路上就要耗大半天，遇到急事根本来不及。
她按捺住买自行车的念头，先找到了邮局。
一进门，浓郁的油墨味和纸张的气息扑面而来，大厅里人不算多，几个窗口前都排着不长的队伍。
林如月抱着帆布包，快步走到长途电话的窗口前排队，心里既紧张又急切——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打通楚明彦部队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听到这些事，会是什么反应。
排在后面时，她悄悄打开帆布包，小嘟嘟正睁着眼睛往外看，见她望过来，轻轻蹭了蹭她的手指，又舔了舔。
林如月心里一暖，指尖的颤抖渐渐平复，目光落在窗口上方“长途电话”的牌子上，静静等着叫号。
终于排到林如月，她快步走到长途电话窗口，报上楚明彦部队的番号和姓名，接线员核对后，便开始慢悠悠地转接。
电话里传来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林如月紧紧攥着听筒，心脏“怦怦”直跳。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听筒里终于传来熟悉的男声，带着几分刚接通的沙哑：“喂？哪位？”
“明彦！是我！”林如月瞬间红了眼眶，连日来的紧张、委屈和思念，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尽数涌了上来，语气不自觉软了几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好想你啊。”
楚明彦显然没料到是她，声音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惊喜：“如月？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也不算出事，但有件特别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林如月收敛了情绪，压低声音，快速把深山里遭遇冯力伟、小嘟嘟受伤、以及冯力伟情急之下说出日语的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最后补充道，
“他一个下乡知青，言行举止都透着反常，我怀疑他可能是顶替别人名额潜伏的，甚至……可能是敌特。”
电话那头的楚明彦瞬间收起所有笑意，语气沉得像压了块石头：“这事你做得对，先别声张，也绝对不能单独跟冯力伟接触。”
他顿了顿，语速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我现在就向领导申请行动，后续一切等我安排，你千万别刻意关注他，更别试着试探，免得打草惊蛇。”
“嗯，我听你的。”林如月轻声应着，想起当时的惊险，心还忍不住发颤，“还好有小嘟嘟护着我，它为了救我，还被冯力伟扯掉了一颗小奶牙。
后面要不是嘟嘟妈及时赶过来，我和小嘟嘟俩，恐怕都得完蛋。”
话音刚落，帆布包里的小嘟嘟突然动了——它大概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立马伸出两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扒拉着帆布包的缝隙，使劲往上拱。
没一会儿，小小的脑袋就探了出来，黑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如月手里的听筒，小鼻子还嗅了嗅。
等听到听筒里传来楚明彦的声音，它像是认得出这熟悉的声源，立马对着那黑乎乎、能发出声音的玩意儿，“嗷呜嗷呜”地叫了起来，声音时而高仰，时而低声，发出呜呜声。
那叫声又急又响，带着委屈，还透着股愤愤不平的劲儿——这哪儿是单纯的回应，分明是在跟楚明彦告状呢！还假装哭上了呢，鉴定完毕：纯戏精一枚。
上次被杨小红欺负是楚明彦用肉肉给它撑腰，这次被冯力伟踹了还掉了牙，它记着仇呢。
正对着电话那头的“楚明彦”控诉，要他替自己报仇雪恨呢！要以牙还牙，是还真的牙哦，要打掉冯力伟两颗牙。
小脑袋还随着叫声一点一点的，小爪子时不时拍一下帆布包，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受了委屈要找靠山做主的小可怜。
林如月被它逗得鼻尖一酸，又忍不住笑了，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对着电话轻声说：“你听，小嘟嘟都在跟你告状呢，它记着冯力伟的仇呢。”
楚明彦听着听筒里小嘟嘟奶凶的告状声，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声音放得格外温柔：“小嘟嘟，你做得太棒了，不愧是护着主人的好狼王！”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笃定，“等我回去，一定替你报仇，好好教训那个欺负你和如月的混蛋！”
说完，他的声音沉了沉，满是自责：“都怪我，不能时时守在你身边。”
林如月听着他满是关切的话语，这一天一夜的紧张和委屈仿佛都被这声音抚平，心里暖烘烘的，鼻尖却有点发酸。
她忍不住对着听筒，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带着点不自知的撒娇意味：“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太想你了，光听声音都不够，就想多跟你说说话。
你在部队有没有好好吃饭？训练累不累？有没有也像我想你一样，想着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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