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栓子家连生了三个女娃，生这个女娃的时候，栓子婆娘坏了身体，再也生不了孩子了，他们的希望都毁了，所以才会把怨恨都发泄在孩子身上。”
村长又叹了一口气，“你们放心吧，以后这件事情不会发生，我保证看着那女娃平安长大。”
走出村长家院子时，海上的最后一缕夕阳正好沉入海底。
林如月因为女孩儿事，心里沉甸甸的，回忆起不愉快的曾经，也没有了去吃海鲜的心思。
而楚明彦担心着林如月背上的伤，也就不提吃海鲜的事，只能先返回基地。
夜色中的海军基地像是蛰伏的巨兽，哨兵枪刺在月光下一闪。
吉普车刚停稳，楚明彦就利落地跳下车，军靴叩在水泥地上发出短促的声响。
他小心地扶林如月下来，动作比平时放轻了许多。
“通讯员！”楚明彦看见之前在林如月休息室附近站岗的通讯员。
年轻的战士跑步前来，立正敬礼。
“麻烦你通知食堂，准备两份晚餐送到林翻译房间。要清淡，有热汤。”
楚明彦语速很快，目光却始终没离开林如月有些微微发白的脸，“再安排你们基地医院的医生过来一趟——要女医生。”
“是！”通讯员听到林翻译受伤，有点儿急了，转身跑向值班室，鞋跟在大厅里激起回响。
“我没事，别大惊小怪。”
“医生检查下说没事，那才没事，那一棍我看着也不轻，你怎么这么傻呀，有千百种办法收拾他们，干嘛用伤害自己的办法。
“因为这样直接出气才更爽呀，”林如月狡黠地笑，“我很暴力的，你不害怕吗？”
楚明彦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我皮糙肉厚，随便打，我只是害怕你的手会疼，下次你想打，我自己来打，打到你满意为止。”
林如月用小拳拳捶了他硬邦邦的胸膛，“我才舍不得呢。”
走廊传来脚步声。室务室派来的医生提着药箱进来，短发齐耳，眼神温和坚定，她走到林如月的门前，房门虽开着，也轻轻的在门上敲了几下。
“同志，您好，我是医务室派来为您查看伤势的李辛夷。”
“麻烦您了，李医生，请进！”林如月起身邀请李医生进门。
楚明彦自觉地退到门外，轻轻带上门。走廊空旷，他背靠着墙，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又想起什么似的塞了回去。
房间里隐约传来对话声。
“这里疼吗？”
“有点……”
“淤血面积不大，我用药给你揉开，你忍着点。还好骨头应该没事。”
房间里传来林如月的闷哼声。
楚明彦眼睛一直紧盯着关上的房门，竖着耳朵听着里面传来的动静，眼里有一丝焦急。
食堂的战士送来了晚餐：两个铝制饭盒，冒着热气。白粥，炒青菜，还有一碗鱼汤。楚明彦接过来，一直端在手里。
楚明彦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了足足有十分钟，房门才打开。
李医生拿出一支药膏对楚明彦和林如月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好好休息，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每天推拿一次就行。”说完对着两人点点头，提着药箱离开了。
“趁热吃。”楚明彦赶紧把饭盒端进房间桌上摆好，筷子仔细地擦过。
楚明彦在林如月对面坐下。他舀了勺鱼汤，吹了吹，推到她面前。
“喝点汤。”林如月接过勺子，“你也吃，”说完自己就率先大口大口吃起来。
吃完晚饭，楚明彦提议：“今天本想带你吃海鲜没吃着，明天我们去赶海吧，正好凌晨五点会退潮，明天能吃到什么，就看大海给我们什么礼物了。”
“赶海？真的可以去吗？”林如月眼前一亮，听了也有些兴奋，毕竟从未体验过。
“嗯，你今晚早点儿休息，明早我来叫你，我现在去找李国民准备些工具，他们海军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了。”
“嗯，好，你也早点儿睡。”
楚明彦把餐具收好，又去打了温水进来，这才退出去。
凌晨四点半，天际还是一片深沉的墨蓝，楚明彦准备好了工具，全部拿上了吉普车。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走到林如月的门前，正想敲门，门已从里面打开，早已洗漱完毕的林如月站在门前，今天换了另外一件蓝白色格子的布拉吉，显得清新优雅，复古中带着恬静。
“这么早？”他有些意外，楚明彦看着楚楚动人的林如月，不同风格给他带来不同感官感受，林如月像一本看不透的书，千姿百态，每个形象他都喜欢。他现在好想立刻给她买上一百条不同色彩的布拉吉，天天让林如月穿给他看。
虽然他很想把她拉到他的怀里，狠狠的吻上她嫩嘟嘟的唇，这可是在别人的海军基地，他还干不出这种事儿。
林如月闻声抬头，眼睛在晨曦将至的朦胧里亮得出奇：“睡不着了。”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她有点儿小兴奋。
“那就走吧，”楚明彦拉着林如月的小手，快步走到吉普车门前，照样先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林如月扶着他的胳膊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沿着海岸公路行驶，咸湿的海风从摇下的车窗灌进来。
林如月伸手探出窗外，五指张开，感受着气流在指缝间穿梭。
楚明彦看着她快乐明媚的侧颜，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到达海滩时，潮水刚刚退去，露出大片湿润的沙地，在黎明前的天光里泛着幽微的亮。
空气里弥漫着海水特有的清新咸味，混杂着沙土和贝壳的气息。
踏上退潮后裸露的沙滩，脚下是绵密湿润的沙地，踩上去发出“嘎吱”的细微声响。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带着凉意的海腥气，那是海洋慷慨赠予的味道。
林如月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自由的气息装满胸腔。
楚明彦拎了两个小桶下来，还拿了两个小铲子。
两人一人拿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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