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真下本钱！”
柱子骂了一句，抓起电话，
“各炮位注意！听我命令！没老子的命令，谁也不准先开火！都把眼睛放亮点！”
高空，鬼子的轰炸机群率先抵达。
弹舱打开，黑点般的炸弹呼啸着落下。
爆炸声震耳欲聋，在山谷间回荡。烟柱泥土冲天而起。
但高度实在太高，炸弹大多落在山坡、空地甚至更远的山沟里，真正对跑道、厂区和预设炮位构成威胁的寥寥无几。
柱子举着望远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够小心的？想骗老子开火？偏不让你如意！”
防空阵地一片死寂，只有炸弹远距离爆炸的闷响。
高空轰炸刚过，异变陡生！
两架担任侦察和试探的九七式战斗机突然从东侧山脊后猛地钻出，高度急速下降，试图进行低空侦察，甚至可能打算扫射！
“东一！东二！瞄准那俩愣头青！高度800，方位东偏北20度，距离1800米！给老子揍下来！”
柱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两门精心伪装的八八炮猛地扬起炮口，怒吼喷出火焰！
轰！轰！
炮弹在空中炸开两团黑云！
一架九七式躲闪不及，机翼瞬间被撕掉大半，拖着浓烟烈火，打着旋栽向山沟，轰然爆炸！
另一架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拉高，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弹片。
几乎就在东边炮响的同时！
南边，三架零式战斗机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秃鹫，趁着东边炮位暴露的瞬间，疾速俯冲而下，机头对准了刚刚开火的两个炮位！
炮弹重新装填需要时间，东一、东二炮位眼看就要被咬住！
柱子却毫不慌乱，对着电话厉声喝道：
“3号机枪位！南假1炮位！按计划开火！”
山体侧面，那个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暗堡里，德什卡重机枪沉闷的咆哮骤然响起！粗长的火舌舔向俯冲而来的敌机！
几乎同时，南边山坡上一个精心布置的“假炮位”也喷出了火焰——
那是战士们点燃了埋在里面的炸药和汽油桶，模拟出火炮开火的巨大声势和烟雾！
三架零战飞行员显然没料到侧翼和暴露的炮位同时反击，慌忙拉杆规避。
子弹擦着机身掠过，假炮位的爆炸烟雾干扰了视线。
他们失去了最佳攻击角度，只能仓促地对着假炮位方向扫射出一串子弹，打得泥土飞溅，却毫无战果，然后不甘地拉升高度，脱离了战斗。
还没等人们喘口气！
“北边！又来了三架！”
观察哨嘶声报告。
三架零战从北面的山谷中悄然掠出，试图趁南边交锋的混乱，发动新一轮偷袭！
天空中的进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同汹涌的潮水，不断冲击着小王庄的防空壁垒。
柱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尘土，眼睛死死盯住北方的天空，吼道：
“全体注意！北边来了！真家伙都给老子沉住气！放近了打！听我命令！”
北侧的三架九七式战斗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引擎咆哮着，呈一个松散的包围态势，凶狠地扑向东一、东二以及南1假炮位！
它们的机头微微下压，显然已经锁定了目标，准备进行致命的俯冲扫射。
东一、东二炮位的炮手们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摇动方向机和高低机，炮口艰难地试图追索目标，但时间已经来不及！鬼子的速度太快！
“中1假炮位！给老子开火！”
柱子对着电话嘶吼，声音盖过了引擎的轰鸣。
几乎在命令下达的同时——
“轰！！！”
南1假炮位旁边不远处，另一处精心布置的“中1假炮位”猛然爆发出巨大的火光和浓烟！
埋设的炸药和汽油桶被瞬间引爆，声势惊人，模拟出又一门重炮开火的景象！
腾起的黑烟甚至短暂遮蔽了一小片天空。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果然奏效！
北侧扑来的三架零战飞行员明显一愣。
他们的视线和攻击节奏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干扰了。
长机飞行员下意识以为遇到了埋伏或者更密集的防空火力，猛地一拉操纵杆，原本准备投下的死亡弹雨硬生生憋了回去，战机呼啸着从假炮位上空掠过。
另外两架僚机也紧随长机动作，本能地进行规避拉升。
就这短短一两秒的迟疑和规避动作，给了东一、东二炮位宝贵的喘息之机！
“东一！瞄左边那架！东二！右边！快！”
柱子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声音如同炸雷。
炮手们反应极快，炮口迅速指向因规避而动作稍显迟缓的两架僚机。
“放！”
“放！”
两门八八炮再次怒吼！
炮弹呼啸而出！
右边那架零战正处于拉升阶段，机身侧面几乎完全暴露在炮口之下！
轰！
一团黑烟紧紧裹住了它的发动机部位！
战机猛地一颤，引擎瞬间停转，发出刺耳的哀鸣，拖着越来越浓的黑烟，歪歪斜斜地向下方坠落！
左边那架九七式战斗机飞行员技术极为老辣，在观察到炮弹出膛时就意识到了极度危险，不顾一切地猛推操纵杆并向右急转！
炮弹几乎擦着它的尾翼飞过，灼热的气浪让机身剧烈颠簸！
它惊险万分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但也彻底失去了攻击位置，狼狈不堪地加速脱离。
而最先规避的那架长机，虽然未被击中，但也失去了最好的攻击时机。
它盘旋了半圈，似乎心有不甘，但看着下方再次沉默下去、难以捕捉的炮位，悻悻然拉升高度，与侥幸逃脱的那架僚机会合去了。
北侧的突袭，再次被挫败！一架被击落，两架被驱离！
柱子狠狠一挥拳头：“打得好！”
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眼睛像猎鹰一样继续扫视着天空。他知道，鬼子的轰炸机群，还在高空盘旋，真正的考验，恐怕还没开始。
他对着电话低吼：“各单位报告情况！补充弹药！检查伤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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