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珍也赶紧走过来，叉着腰帮腔：“就是！你要是把郭余姐打出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任吗？到时候孩子出事，你哭都没地方哭！”
李二丫梗着脖子犟嘴：“我自家的事，轮不到你们外人管！”
姜熙瑶双手环胸，眼神冷了几分：“外人怎么了？你今天敢动她一下试试！我现在就去妇联告你，说你当婆婆的虐待孕妇，苛待儿媳！你猜妇联的同志会不会来管？”
这话戳中了李二丫的软肋。
这年代的人最怕跟领导打交道，一听要告到妇联，她的气势瞬间弱了半截，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不敢再抬手：“你……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横！她拿了我辛辛苦苦攒的鸡蛋，我还不能说两句了？谁家儿媳妇没挨过打骂？”
“拿鸡蛋的事还没查清，你就先动手，本来就是你不对。”
姜熙瑶没松口，“再说了，就算拿了，好好说不行吗？非要动手打人？你要是还想闹，咱们现在就去大队部评理，让大队长说说你这做婆婆的，该不该这么对孕妇！”
李二丫被说得哑口无言，看着姜熙瑶和许珍护着郭余的架势，又想起妇联和大队部，最终只能恨恨地跺了跺脚。
林桂香见婆婆都说不过她们，哼的一声回房去了。
姜熙瑶转头看向脸色仍发白的郭余，轻声说：“郭余姐，我们去你屋里说几句话吧，外面风大。”
郭余点点头，扶着肚子慢慢往里走。
姜熙瑶和许珍一左一右搀着她，进了她的屋子。
郭余的女儿秀秀在炕上睡着觉，一岁多的年纪，脸上都没有婴儿肥了。
许珍先把手里的篮子递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却默契地把自己那份红鸡蛋给了郭余。
“郭余姐，这是马大娘让我们捎给你的红鸡蛋，沾沾安安的喜气。”姜熙瑶把篮子递到她手里。
郭余低头一看，篮子里竟有六个红鸡蛋，惊得睁大了眼：“这……是不是弄错了？
一般顶多给一两个，怎么会有这么多？
她在家连普通鸡蛋都难得吃一个，更别说这么多喜蛋了。
“哪能弄错呀！”许珍连忙说，“马大娘知道你怀着孕，身子虚，特意多拿了几个，让你补补。你快收起来，每天吃一个，你眼看就要生了，得多吃点有营养的。”
姜熙瑶也跟着点头：“别让你婆婆看见了，自己偷偷留着吃。要是不够，再跟我们说。”
她知道郭余在家肯定没少受委屈，平时根本吃不上好东西，这几个鸡蛋，说不定能让她多添点力气。
郭余攥着篮子，眼圈慢慢红了，哽咽着说：“谢谢你们……也谢谢马大娘。”
两人又劝了她几句，怕待久了让李二丫撞见再生事，便起身告辞。
走出郭余家的院子，许珍忍不住叹道：“郭余姐怎么过成这样啊，她婆婆也太坏了。”
姜熙瑶叹口气：“谁说不是呢。”
要知道的是，当时的社会环境，郭余家才是大部分家庭的真实写照。
姜熙瑶刚踏进家门，就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眼睛瞬间亮了：“哇，好香啊！我肚子早就饿了！”
顾北泽正把最后一盘炒青菜端上桌，听见声音，转身给她递过碗筷，又盛了碗温热的鱼汤：“饿了就赶紧吃，汤刚炖好，趁热喝。”
姜熙瑶夹了块嫩乎乎的鱼肉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就忍不住夸：“北哥，你做饭越来越好吃了，比国营饭店的还香！”
顾北泽笑着给她碗里夹了块肉：“好吃就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做运动的时候都怕给她折断。
“哪有瘦，我感觉这段时间都胖了！”姜熙瑶摇摇头，又咬了口肉。
“乱讲，一点都不胖。”
顾北泽帮她剔掉鱼刺，随口问，“今天去看钱多多，怎么样？那刚出生的小孩，你觉得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就是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姜熙瑶想起张瑞安的模样，忍不住笑，“得等长大点，长开了才好看，现在还看不出来啥。”
顾北泽疑惑：“是吗？刚出生的小孩是皱巴巴的？”
姜熙瑶突然停下筷子，抬眼看向他，眼神带着点试探：“北哥，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顾北泽没多想，随口答：“男孩吧。”
姜熙瑶脸色立刻变了，挑眉道：“你也重男轻女啊？”
“不是。”
顾北泽连忙放下筷子认真解释，“要是生个女孩，我天天得担心。
她以后会不会被人欺负？
会不会被坏小子拐走？
我现在操心你一个人就够累了，再来个女儿，我怕我分身乏术，护不过来。”
姜熙瑶听完这个理由，忍不住笑出了声，却还是故意板着脸：“确定不是因为重男轻女？”
“真不是。”
顾北泽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无奈又温柔，“你生什么我都喜欢，男孩女孩都好，只要是你生的。”
姜熙瑶心里甜滋滋的，却还故意逗他：“那我要是生出别的呢？比如……怪物？”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顾北泽捏了捏她的脸，眼底满是笑意，“快吃饭，再胡说八道，汤都凉了。”
姜熙瑶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儿神经，笑着低下头，大口吃起饭来。
姜熙瑶扒了两口饭，突然想起取名的事，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顾北泽：“对了，刚才多多姐还让我给她儿子取名呢！你猜我取了啥？”
顾北泽放下筷子，配合地思考了一下，笑着摇头：“猜不到，但肯定是有好寓意的名字，毕竟是你取的。”
“算你猜对啦！”
姜熙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给孩子取名叫张瑞安，小名安安，寓意瑞气环绕，平安喜乐。多多姐夫妻俩可喜欢了，说比村里那些‘狗娃’‘大娃’好听多了！”
顾北泽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笑意：“嗯，这名字好，简单又吉利，我媳妇真厉害，都能帮别人给孩子取名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认真又有点期待：“那咱们自己家的孩子，是不是该提前琢磨琢磨名字了？”
姜熙瑶脸颊微微一热，嘴里的饭都慢了半拍，小声嘟囔：“孩子都没影呢！”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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