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魂草化作寻常青草的消息，阿竹只告诉了幽离和周衍。不是刻意隐瞒，只是觉得没必要让所有人都跟着感慨——母亲以另一种方式留在身边，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布政坊的日子又回到了往日的节奏。阿竹照旧在药铺帮林清玄捣药，偶尔跟着周衍去玄案司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比如西市哪家的猫被符咒粘在了房梁上，或是城隍庙的香炉总在夜里自己冒烟。
“说起来，最近城西的胭脂铺有点奇怪。”林清玄一边碾着药草，一边闲聊，“听说老板娘进了批新胭脂，抹了之后皮肤会变得特别白，可过几天就会发痒，还长出小红疹子。”
“会不会是掺了铅粉？”阿竹随口问，铅粉在胭脂里常见，虽能美白，却有剧毒。
“不像。”林清玄摇头，“我偷偷取了点样品，里面没有铅，反而有种奇怪的花粉，像是……‘离魂花’的粉末。”
离魂花是种生长在忘川岸边的花，花粉能让人精神恍惚，长期接触会损伤魂魄。阿竹心里一动，星图玉佩微微发烫：“忘川的花，怎么会出现在胭脂里？”
幽离正好算完账进来，听到这话皱眉：“难道是幽冥司的人在搞鬼？”
“不好说。”周衍恰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张玄案司的卷宗，“最近长安城里失踪了好几个年轻女子，都是抹了那家胭脂铺的胭脂后不见的。”
三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事不简单。
当天傍晚，阿竹和幽离乔装成买胭脂的客人，来到城西的胭脂铺。铺子不大，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闻久了让人有些头晕。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脸上的粉涂得极厚，笑起来有些僵硬：“两位公子想买点什么？我这新到的‘玉容脂’可是抢手货，抹上能让姑娘家的皮肤赛过白雪。”
阿竹假装打量胭脂盒，指尖悄悄划过盒面，星图玉佩的金光一闪而过。他果然在胭脂里感受到了离魂花的气息，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幽冥煞气。
“这胭脂闻着有点特别。”幽离不动声色地说，“用的是什么花做的？”
老板娘眼神闪烁了一下：“就是些普通的玫瑰花、茉莉花，没什么特别的。”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女子的低吟，像是在哭泣。老板娘脸色一变，赶紧说：“是我家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两位公子要是没看中，就请回吧。”
阿竹和幽离假意离开，却绕到铺子后面，翻墙进了后院。后院的柴房锁着，里面隐约传来呜咽声。幽离用匕首撬开锁，推开门一看，里面竟绑着三个年轻女子，个个面色苍白，眼神涣散，脸上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胭脂。
“她们的魂魄被离魂花的花粉削弱了。”阿竹检查后沉声道，“再晚些，恐怕连三魂七魄都要散了。”
幽离解开她们身上的绳子，刚想带她们离开，老板娘突然带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沾了花粉的手帕，朝着几人捂来。
“敢坏我的好事！”老板娘的脸因为愤怒扭曲着，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温婉，“这些可是我给‘那边’准备的祭品！”
“那边？是幽冥司的哪个分部？”阿竹催动星图玉佩，金光将手帕弹开。
老板娘冷笑：“等你们到了阴曹地府，就知道了！”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吹了声尖锐的哨音。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柴房的墙角裂开一道缝隙，涌出黑色的雾气，里面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抓向被绑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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