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外的风雪,吞噬了皇室暗卫溃败的狼狈。魏公公捂着翻腾不休的胸口,那缕侵入体内的极致冰寒,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他的赤阳真气,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痛楚。杨震与其他暗卫更是面无人色,相互搀扶着才能站稳,来时那股皇家鹰犬的倨傲早已被碾碎成粉末,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战栗。
“他……他怎会强至如此……”一名年轻暗卫声音发颤,几乎握不住刀。
“规则……那是领域的力量……”魏公公嘶哑着开口,浑浊的老眼里满是骇然与一丝挥之不去的贪婪,“非人力可敌……非人力可敌啊!必须立刻回禀陛下!”
杨震脸色铁青,看着那幽深如巨兽之口的山谷,最终咬牙道:“撤!”
一行人如同丧家之犬,仓皇消失在风雪中,将北境之主的恐怖与那道最后通牒,带回了波谲云诡的京城。
山谷内,重归死寂。
萧景淮站在寒潭边,掌心那团冰焰玄元缓缓沉入体内。方才看似轻描淡写的领域压制,实则也耗费了他不少心神。那老太监的赤阳功确有独到之处,若非他力量层次更高,恐怕还要费一番手脚。
他走到冰洞前,结界散去。阿箬已经苏醒,正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比之前明亮了一丝,深处似乎多了一点难以言喻的灵动的光。封印裂开的那道缝隙,不仅让她能引导微弱的寒气,似乎也唤醒了一丝沉睡的血脉灵性。
“感觉如何?”萧景淮问。
阿箬抬起头,看着他,怯意少了些许,多了一份复杂的依赖:“好像……清楚了一点。脑子里,多了一些……很模糊的画面,很大的冰……很高的台子……”
她断断续续地描述着,正是萧景淮之前看到的记忆碎片中的景象!
萧景淮目光微凝。果然,阿箬的血脉是钥匙,不仅能引发共鸣,更能承载部分遗失的记忆。
“准备一下,”他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阿箬愣了一下:“去……去哪里?”
“去你血脉指引的地方,”萧景淮望向北方,葬鹰谷的方向,“也是我力量源头的地方。”
他没有解释更多,但阿箬看着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冰蓝色眼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对于无处可去的她而言,眼前这个强大的同族,已是唯一的依靠和方向。
萧景淮不再耽搁。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主要是将剩余的地心火莲花瓣和几片莲叶妥善收好。这至阳之物,在极寒深处或许能起到关键作用。至于其他,这冰川山谷本身,就是最好的屏障。
他带着阿箬,离开了这处停留数月的潜修之地,再次踏入茫茫风雪,目标直指葬鹰谷深处。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北方无垠的冰原上,仿佛被这片白色荒漠彻底吞没。
***
几乎在萧景淮离开的同时,远在朔风城的萧景汐,心有所感般,从一堆军务文书中抬起头,望向北方。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在她心中蔓延,不是危险,而是一种……命运的轨迹被拨动的感觉。
“景淮……”她低声唤道,眉宇间掠过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的信任。她知道,他一定去做他必须做的事情了。
“大小姐,”罗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凝重,“刚收到黑风峡谷斥候的飞鸽传书,发现一队形迹可疑的高手,约十余人,试图穿越峡谷,方向……正北。看其身手和装备,不似江湖人士,倒像是……军中精锐,但并非我们北境的制式。”
萧景汐眼中寒光一闪:“果然还是不死心。能确定身份吗?”
“对方很警觉,斥候不敢靠太近,但从其配合和行动模式看,极有可能……是二皇子私下蓄养的那支‘血刃’!”罗锋语气沉重。血刃,是二皇子李泓模仿皇室暗卫,秘密训练的一支死士队伍,手段狠辣,只听命于李泓一人。
“李泓!”萧景汐冷哼一声,“看来张廷玉的死,魏公公的败退,还没让他吸取教训。传令给黑风峡谷守将,放他们过去。”
“放过去?”罗锋一愣。
“没错,放他们过去。”萧景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们不是想去北边吗?那就让他们去。正好……给景淮送些‘练手的材料’。”
罗锋瞬间明白了大小姐的意图——借刀杀人!让这些血刃去触景淮的霉头!他立刻领命:“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萧景汐重新坐下,目光却无法再集中在文书上。景淮北去,定然是为了更深层的力量之谜。而李泓派出血刃,朝廷态度暧昧不明,北境看似平静,实则暗涌更凶。
她铺开一张信纸,沉吟片刻,开始落笔。这封信,是写给京城沈老大人的。有些消息,需要让这位清流领袖知道,有些压力,也需要借他之力,转达给那位深宫中的皇帝。
北境的棋局,从未真正平静。而现在,执棋者之一的萧景淮,已然跳出棋盘,去追寻那决定最终胜负的、棋盘之外的力量。
而她,萧景汐,将为他守住这盘棋,扫清所有试图搅局的棋子。
风雪漫天,前路未知。
但姐弟二人,一明一暗,一守一攻,命运的轨迹,已然紧密交织,共同迎向那注定席卷天下的巨大风暴。葬鹰谷的古老秘密,朝廷的猜忌与谋划,江湖的贪婪与恐惧……所有的一切,都将在不久的将来,碰撞出决定未来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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