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再三，叶凡最终还是将目光锁定在“清理空间蠕虫”的任务上。五十年的阳寿报酬相对可观，而且地点就在客栈西侧的废弃传送阵，至少省去了长途跋涉的风险和消耗。对于现在状态不佳的他来说，这似乎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前提是能活着完成。
他挣扎着下床，感受着体内依旧滞涩的灵力和隐隐作痛的神魂，叹了口气。推开房门，隔壁房间依旧寂静无声，墨菲斯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知不到。叶凡攥了攥拳头，必须尽快搞到资源，恢复实力，然后去那个该死的骸骨坟场。
“叮！宿主终于决定不再躺尸，本系统深感欣慰。温馨提示：空间蠕虫虽名为‘虫’，实则是由紊乱空间能量凝聚而成的半实体生物，物理攻击效果有限，建议优先使用蕴含空间属性或精神冲击类手段。另，鉴于宿主当前状态，强烈建议购买本系统推荐的回气丹、凝神散套餐，原价一百二十年阳寿，现骨折价只要九十八年！机不可失！”
“滚蛋！”叶凡没好气地打断系统的推销，“九十八年？你怎么不去抢！爷宁愿留着这点阳寿多喘几口气。”
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幽冥粪叉依旧散发着淡淡的悖论光辉，是他最大的依仗。秽源珠在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传递出对“食物”的渴望，但被叶凡严厉警告后暂时安分下来。仲裁之锤·仿依旧在体内缓慢温养，修复进度感人。定魂钉破损严重，暂时指望不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忆梦琉璃碎片带来的神识滋养虽然缓慢，但确实在起作用。
没有惊动钱掌柜，叶凡按照玉简中的地图指引，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客栈西侧。这里比主建筑区更加破败荒凉，杂草丛生，残垣断壁随处可见。一座规模不小，但明显已经废弃不知多少年月的传送阵坐落在空地中央，阵基上布满裂痕，铭文模糊不清，只有几根断裂的石柱还顽强地矗立着，诉说着昔日的繁忙。
尚未靠近，叶凡就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有些不对劲。并非稳定的扭曲，而是一种细微的、如同水波般不断荡漾的紊乱感。空气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几乎看不见的银色丝线，随即又消失不见。
“看来就是这里了。”叶凡屏息凝神，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就在他的神识触碰到传送阵边缘区域的瞬间——
“嗡！”
一阵极其细微，却直刺神魂的嘶鸣声骤然响起，并非通过耳朵，而是直接作用于感知层面！紧接着，叶凡“看”到传送阵核心区域的破碎阵基阴影里，数条通体半透明、如同由流动水银构成的“蠕虫”猛地抬起了“头”。它们没有明确的眼睛，只有前端不断开合、布满了细密空间利齿的口器，齐齐对准了叶凡神识探来的方向。
刚才那嘶鸣，竟是它们发出的警报！
叶凡心中一凛，立刻收回神识。这些家伙对能量和感知的敏锐程度超乎想象。
“发现目标：空间蠕虫（成年体）。数量：预估五到七条。状态：活跃，已进入警戒模式。友情提示：宿主，您惊扰到它们下午茶了。”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
叶凡没空理会系统的调侃，他紧握幽冥粪叉，体内残存灵力开始运转。直接强攻显然不明智，这些蠕虫隐匿在破碎的空间结构里，神出鬼没。
他尝试着向前迈了一步。
“咻！”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他左侧的空间如同水面被划开，一条银色的空间蠕虫闪电般噬咬而来，那布满利齿的口器张开，足以将他的手臂连同空间一起咬碎！
叶凡早有防备，粪叉带着一股混不吝的污秽圣光猛地横拍过去！
“噗！”
一声闷响，那蠕虫被拍得扭曲了一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半透明的身体泛起一阵涟漪，似乎受创不轻，瞬间又缩回了空间褶皱之中。
“有效！”叶凡精神一振，幽冥粪叉蕴含的悖论能量果然能伤到它们。
但不等他高兴，身后、右侧，同时传来空间被撕裂的细微声响！另外两条蠕虫发动了攻击！
叶凡身形急转，粪叉舞动，险之又险地格挡开来自右侧的攻击，同时脚下步伐一错，勉强避开了身后的噬咬。那蠕虫擦着他的衣角掠过，带起的空间波动让他感觉皮肤一阵刺痛。
“不行，数量太多，而且它们能利用这里紊乱的空间环境隐匿和突袭。”叶凡额头见汗，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耗死。
他一边艰难地抵挡着神出鬼没的袭击，一边飞速思考对策。神识攻击？他现在神识受损，贸然动用恐怕先垮的是自己。空间属性手段？他不会。幽冥粪叉虽强，但攻击范围有限，无法覆盖所有方向。
“或许…可以试试那个？”叶凡目光扫过传送阵中心区域，那里是空间波动最紊乱，也是蠕虫最密集的地方。他注意到，这些蠕虫似乎有意无意地围绕着某个点活动。
“系统，分析传送阵核心区域能量结构，找出空间最薄弱的节点！”
“叮！分析中…检测到传送阵核心偏左三米处，存在一处因年久失修形成的微型空间裂缝，能量泄露点。该点是维持此处空间紊乱的关键之一，也是空间蠕虫主要的能量来源和巢穴入口。警告：攻击该点可能引发局部空间塌陷或更大规模的空间蠕虫涌出，风险极高！”
“巢穴入口？”叶凡眼睛一眯，风险高，但也是机会！他需要一个范围攻击，一次性解决或者重创这些烦人的虫子！
他想到了秽源珠。这货能吞噬能量，模仿规则，对空间之力似乎也有反应…
“珠子，看到那个闪闪发亮的地方了吗？”叶凡用意念沟通怀里的秽源珠，指向系统标注的那个能量泄露点，“给你加餐，敢不敢干一票大的？”
秽源珠顿时传来一股极其兴奋和贪婪的意念：“吃！好吃的！”
“好！等我信号！”叶凡深吸一口气，体内残存灵力疯狂注入幽冥粪叉，同时脚下发力，猛地冲向那片区域！
他的动作立刻吸引了所有空间蠕虫的注意，嘶鸣声大作，数条银光从不同角度噬咬而来！
“就是现在！”叶凡怒吼一声，将秽源珠朝着那能量泄露点狠狠抛出！同时，他手中粪叉爆发出刺目光芒，不再是攻击蠕虫，而是猛地插向泄露点旁边的地面，一股强横的污秽圣光混合着他残余的神识之力，如同震荡波般扩散开来，暂时扰乱了周围的空间稳定性！
“嗡——！”
被抛出的秽源珠接触到那能量泄露点，如同饿狼见到了血肉，球体瞬间膨胀，暗紫色的光芒大盛，五官扭曲成一个巨大的吞噬漩涡，一股恐怖的吸力爆发开来！
周围的空间之力，连同那些正扑向叶凡的空间蠕虫，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拉扯，动作瞬间变形、迟滞！
“嘶嘶嘶——！”空间蠕虫发出惊恐而愤怒的嘶鸣，它们赖以生存和隐匿的空间能量正在被疯狂掠夺！
几条靠得最近的蠕虫，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向秽源珠，在半空中就开始扭曲、崩解，化作精纯的空间能量被吞噬！
叶凡趁此机会，粪叉连连挥动，将另外两条挣扎着想逃回空间褶皱的蠕虫彻底拍散！
短短几息之间，场中为之一清。只剩下秽源珠还悬浮在那个变得黯淡了一些的能量泄露点前，意犹未尽地打着“饱嗝”，球体似乎又凝实了一丝。
叶凡拄着粪叉，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几乎抽空了他恢复不多的灵力。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再没有蠕虫冒出来。
“叮！任务‘清理空间蠕虫’完成度预估：100%。恭喜宿主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并成功生还。奖励结算需返回任务发布点确认。”
叶凡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他走过去，想把那个还在“回味”的秽源珠抓回来。
然而，就在他靠近传送阵核心区域时，目光无意中扫过被秽源珠吸得能量大减的泄露点后方，那布满裂痕的阵基深处。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反光。不是空间能量的光泽，而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沉凝的金属质感。而且，在那金属物体旁边，叶凡看到了一小片极其细微的、仿佛被什么利齿啃噬过的特殊痕迹。
不是空间蠕虫造成的。那痕迹…带着一丝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的、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叶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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