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的脸颊瞬间红得能滴出血来!
刚才偷窥到的香艳画面和此刻被抓包的尴尬,如同两股洪流在她脑中猛烈撞击!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比的窘迫和想立刻原地消失的冲动!
她只是想来查一些线索!
怎么搞成了这样?
“口味倒是挺重?专爱趴屋顶看这种……活春宫?”
男人戏谑的话语如同带着火星的羽毛,继续轻轻搔刮在荣安滚烫的耳廓和混乱的神经上。
下方暖玉阁内传来的、清晰无比的娇喘呻吟、水波撩拨声、朱汝楫那带着醉意的狎昵调笑,混合着屋内蒸腾的、甜腻到发齁的暖香,如同无形的蛛网,一层层缠绕上来,勒得她呼吸困难。
荣安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像塞进了一团烧红的棉花。刚才强行咬破下唇带来的那点清明,瞬间就被更汹涌的热浪吞没。血液在血管里奔流咆哮,带着一种陌生的、焦灼的渴望,直冲四肢百骸。身体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燥热难耐,让她忍不住想撕开这身碍事的男装!
她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反驳,想骂他登徒子,想解释自己是为了查案……但出口的却是带着喘息的、连她自己都觉得软绵无力的辩解。
“你……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而……而且……我是来采风的!倒是你……”
她努力想摆出理直气壮的样子,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越来越迷离的眼神,彻底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
“采风?”
男人那双慵懒的单眼皮微微睁大了一些,里面的兴味更浓了,如同发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猎物。
他非但没有退开,反而又凑近了几分,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灼热的呼吸。“在这种地方?采什么风?春宫图的……实地观摩么?”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磁性的颗粒感,每一个字都像小锤敲在荣安紧绷的神经上。
荣安被他逼得几乎要仰倒,目光不受控制地粘在男人的脸上。月光和下方透上的暖光交织,在他的肌肤上镀了一层暧昧的光晕。那高挺的鼻梁,线条清晰的下颌,尤其是那双微微上翘、此刻正带着玩味笑意的薄唇……唇形优美,色泽是健康的淡红,在暖光下泛着诱人的水泽……
咕咚……
荣安清晰地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顶显得格外响亮。
一股强烈的、原始的冲动猛地攫住了她!
她想吻上去!想尝尝那带着戏谑笑意的薄唇是什么味道!想用指尖抚平他微蹙的眉间……这念头来得如此凶猛、如此不合时宜,让她自己都惊骇欲绝!
“该死的!”
她在心中怒骂自己,“老娘多久没开荤了?至于对着一个古代陌生男人发情吗?!”
她试图用理智的冰水浇灭这荒唐的欲火,但身体却诚实地微微前倾,眼神死死锁住那近在咫尺的唇……
不对!
脑子像被重锤击中,瞬间顿住!
这感觉……不对劲!不是单纯的生理冲动!
这燥热,这意乱情迷,来得太迅猛、太诡异了!
仿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强行催动她的情欲!
就在她这丝迟来的警醒刚刚冒头,对面的男人也猛地察觉到了异常!他慵懒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骤然消失!他甚至没有半分犹豫,身体如猎豹般前倾,瞬间缩短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一只温热的大手猛地扣住了荣安滚烫的手腕!
“你!”
荣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得魂飞魄散,以为他要做什么,本就绯红的脸颊更是红得像要滴血,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看着男人骤然放大的俊脸,那深邃的眼眸,性感的唇……那股想亲上去的欲望非但没有消退,反而如同被浇了油的烈火,轰然炸开!
然而,男人扣住她手腕的手并未用力,更像是某种探查。他眉头紧锁,凑近荣安颈侧极其轻微地嗅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严肃,带着一种洞悉真相的冰冷。
“荣安!你中了‘绮罗春’!”
荣安大脑一片空白!
绮……绮罗春?!
什么玩意儿?!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当机立断!他低喝一声:“屏息!闭眼!”
同时手臂用力,一把将浑身发软、意识已然有些模糊的荣安打横抱起!
“啊!”
荣安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便落入一个坚实而滚烫的怀抱。男人身上清冽的、如同雨后松林般的气息瞬间涌入鼻腔,奇异地暂时压下了那股甜腻的暖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身体一轻,耳边风声呼啸!
男人抱着她,如同鬼魅般在“漱玉轩”高低错落的屋顶上飞檐走壁
!足尖轻点瓦片,身形快如闪电,却又异常平稳。冰冷的夜风如同无数根细针,狠狠扎在荣安滚烫的皮肤上,让她混沌的脑子激灵灵打了个寒颤,短暂地恢复了一丝思考能力。
春药?!
她中了春药!
“绮罗春”!是暖玉阁里飘出来的香气?还是朱汝楫他们故意放的?!
还有……这个男人!
他认识她!他知道她的名字!他叫她荣安!
他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无数疑问在荣安脑中翻腾,但身体深处那股被夜风暂时压下的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男人的怀抱坚实温暖,他奔跑时胸膛的震动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混合着他身上那股清冽好闻的气息……荣安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刚刚压下去的、想要亲近他的渴望,又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她羞愤欲死,只能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对抗着药效。
男人速度极快,几个起落间便已远离了灯红酒绿的“漱玉轩”,融入睦州城沉寂的夜色中。
他抱着荣安,目标明确地朝着青溪县衙的方向疾驰。
县衙后院,灯火通明。
阿六如同沉默的雕像,立在院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阿修罗则显得有些焦躁,庞大的身躯不安地踱着步。杨丰也站在一旁,脸色在灯火下明暗不定。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同大鹏展翅,轻盈地落在院中。
正是抱着荣安归来的神秘男子。
“师父!”
“师父!”
阿六和阿修罗几乎同时出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阿六立刻躬身行礼,阿修罗则激动地喊出声。
一旁的杨丰,在看到男子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瞬间褪尽血色!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抢上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极致的敬畏。
“卑……卑职杨丰!叩见晏大人!大人万安!”
什么?!
被男人抱在怀里、意识半昏半醒的荣安,如同被一道九天惊雷劈中!
师父?!
晏大人?!
眼前这个抱着她、在屋顶抓包她偷看活春宫、还被她疯狂觊觎美色的……慵懒痞气、危险又迷人的男人……竟然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被阿修罗描述为“神仙般的人物”、被她脑补成“糟老头子”的师父——晏执礼?!
轰!!!
巨大的震惊、无与伦比的尴尬、以及中了春药后的羞耻感,如同三重巨浪,瞬间将荣安彻底淹没!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逆涌,恨不得立刻原地爆炸,化作飞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再看抱着她的晏执礼,他什么时候戴了半张面具?
太丢人了!
太社死了!
她之前居然还想亲他?!还想扑倒他?!
那可是她师父啊!
虽然是个帅得惨绝人寰的师父……但这更尴尬了好吗?!
“唔……”
荣安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强烈的羞愤和药效的冲击终于超过了她的承受极限。她双眼一翻,脑袋一歪,非常干脆利落地——晕了过去!
身体彻底软倒在晏执礼怀里。
“阿安!”
阿修罗看到荣安晕倒,急得大叫一声,就要冲上来。
“她怎么了?受伤了吗?”
阿六的目光也瞬间锐利起来,看向晏执礼。
晏执礼低头看了一眼怀中人事不省、脸颊依旧带着不正常红晕的徒弟,感受着她滚烫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嘴角却勾起一抹极其玩味、甚至带着点……好笑的弧度。
他掂量了一下怀里轻飘飘的分量,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慌什么。中了个小毒而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杨丰,以及一脸担忧的阿修罗和阿六,慢悠悠地补充道:“……一点助兴的‘绮罗春’。死不了人。”
阿六:“……”
阿修罗:“……助……助兴?”
他巨大的脑袋似乎理解不了这个词在此时的含义,茫然地挠了挠光头。
杨丰跪在地上,身体伏得更低了,肩膀微微发抖,不知是怕的还是别的。
晏执礼不再理会他们,抱着荣安径直走向她的房间,同时对院子里喊了一声:“刘大婶!”
一直在厨房附近探头探脑、被这阵仗吓得不轻的刘大婶,听到呼唤,连忙小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大……大人?您叫俺?”
晏执礼将荣安小心地放在床榻上,对刘大婶吩咐道:“去烧一大桶热水。要滚烫的。然后,按这个方子,把药熬成浓汤,兑入水中。”
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早已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刘大婶。药方上的字迹飘逸有力,显然早有准备。
“啊?哦!好!好!俺马上去!”
刘大婶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晏执礼身上那股无形的威压让她不敢多问,接过药方,慌慌张张地跑向厨房。
很快,房间内热气蒸腾。
一个巨大的浴桶被抬了进来,里面注满了滚烫的热水。刘大婶也端来了熬好的药汤,浓郁的药味混合着一种清凉的草木气息,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她小心翼翼地将深褐色的药汁倒入浴桶中,热水立刻变成了深棕色。
“把她衣服脱了,放进去。泡足一个时辰。水凉了就加热水,务必保持药汤的温度。”
晏执礼站在屏风外,声音清晰地传来,语气不容置疑,没有丝毫旖旎,仿佛在交代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任务。
“你在这里守着,有任何异常立刻叫我。”
“是……是!大人!”
刘大婶连忙应下。
她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依旧双颊酡红、呼吸急促的荣安,叹了口气,开始笨拙地帮她解开男装的衣带。
屋外,晏执礼脸上的慵懒与戏谑早已消失殆尽。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出一种渊渟岳峙般的沉凝气势。昏黄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浓重的阴影,那微微下垂的单眼皮此刻锐利如鹰隼,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寒意。
阿六无声地走到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如同他的一道影子,同样沉默,同样凝重。
整个院里的温度,仿佛都随着两人气质的转变而骤然降低。
“船呢?”
晏执礼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如同冰珠砸落玉盘,带着一种直指核心的冰冷穿透力。
他没有看阿六,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帮源洞的方向。
阿六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他微微垂首,声音低沉而清晰地汇报道。
“已确认,船消失于帮源洞附近的‘鬼道’。至今……还未寻到。”
他顿了顿,补充道:“方腊的人,也未能得到任何有用之物。”
晏执礼听完,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他轻轻“嗯”了一声,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又或者,这答案本身就在他的计划之中。
屋内,水声哗啦。
刘大婶费力地将只着中衣的荣安扶进了滚烫的药汤里。
“嘶……”
昏迷中的荣安被滚烫的药水一激,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似乎有苏醒的迹象。然而,那“绮罗春”的药性极其霸道,深入骨髓的燥热被外部的滚烫和霸道的药力内外夹击,如同两股洪流在她体内激烈冲撞!
“唔……热……好热……”
她无意识地呻吟着,在滚烫的药汤中不安地扭动身体,试图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灼烧感。
汗水瞬间浸湿了她的鬓发,贴在潮红的脸颊上。中衣被药汁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青涩却已显曼妙的曲线。她紧蹙着眉头,红唇微张,发出细碎而压抑的喘息,那声音带着情欲未褪的娇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刘大婶看得心惊肉跳,又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用布巾沾了药汤,擦拭荣安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哎哟,姑娘家家的……这中的什么邪毒啊……造孽哟……”
她想到之前荣安画的那些“避火图”,又联想到晏大人说的“助兴的药”,老脸一红,心里直犯嘀咕:这大人……画那玩意儿……还中这毒……真是……
屋外,那细微的、压抑的呻吟声,如同羽毛般轻轻搔刮着寂静的空气。阿六依旧如同石雕般沉默,眼观鼻,鼻观心。晏执礼负在身后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蜷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原状。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屏风内令人血脉偾张的声音与他毫无关系。只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在昏暗中,似乎更加幽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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