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瘦瘦的,长脸尖下颏,面相清秀,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眼睛,特别明亮像是会说话。虽然穿着新衣服,但露出的手满是茧子,姑娘有些拘谨,见有人打量她,直往老头后边躲。
老头安慰好姑娘,给她倒了杯水,然后解释,“这闺女叫孟小鱼,他爹以前是我警卫员,为了保护我牺牲了!他叔叔和大哥也都牺牲在战场上!家里有个二哥,原本我以为跟着她二哥生活不愁,没想到那小子去了北边战场人没回来!”
老头又咬牙切齿说道,“前段时间我得到信,小鱼过的不大好,所以就去看看。还好我去了,要不然这孩子都得被磋磨死!那帮畜牲,还是亲戚,就因为小鱼不会说话,竟然吃绝户!他们怎么敢的!”
叫小鱼的姑娘起身拽了老头衣袖眨了眨眼睛。
王泽看懂了,不明所以的懂了她想说什么!
老头拍拍小鱼满是老茧的手接着说,“小鱼不能留在那了,我就把她带了回来。孩子不会说话,不是天生的。小时候病了庸医用药,吃了才这样。别的地方我不放心,只能带在身边!”
老头顿了一下认真对王泽说道,“哪天我没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一定要!”
王泽重重点头,这样的人值得付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满门忠烈啊!背后每一个故事都是血淋淋的!
“就让她和雨水做个伴吧!你那有地方,以后留在你后厨那边,其他我来办!”
“行,我去叫文若!”到户籍科喊来媳妇,杨雪也跟着过来,王泽解释了一遍,俩女人眼睛红红的,到了老头那看见小鱼,上前拉着她的手,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老头和王泽把地方留给三人,然后出门各忙各的。
晚间时候,在屋里哄孩子的王泽被跑进来的媳妇一把抱住。
没等他问呢,文若红着眼睛,“小鱼身上都是伤,我看着都疼!”
王泽只能好言安慰媳妇,让她拿药去给小鱼。
雨水对家里新来的小姨满心欢喜,要是会说话就好了!刚才文若给小鱼换衣服的时候,露出身上的淤青,把何雨水吓到了!谁这么残忍?把人打成这样?看到她和小婶难过,漂亮小姨却反过来安慰她们两个。雨水立马就喜欢上了善解人意的小鱼!
第二天,分局后厨,王泽给众人介绍,“这是我远房表妹,叫孟小鱼。小时候因为吃了庸医开的药,不能说话,以后大家照应着点!”
众人齐声答应。
孟小鱼很勤快,放下这个,拿起那个。基本都不停歇,三个帮厨受不了了,你这都干了我们干啥去?于是找到王泽。
王泽无奈,示意小鱼跟他走。来到小园大棚,见她看着稀奇,开口给她介绍,“这是咱们厨房的大棚,这边除了后厨基本没人来,你以后负责给这里的菜浇水和除草。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教她什么时候浇水,怎么授粉,以及除草。告诉她以后看着这里就行。
没过两天,孟小鱼与厨房众人都熟悉了。王泽发现这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做事认真,心地善良,没见大肥,二肥都围着她转么,动物的感知比人类敏感多了。吃饭的时候总是眯着眼小心咀嚼,一副享受的表情让王泽有些心酸,这姑娘得受多少苦!
王,何两家还是在一起开火,主要是“吃货”多。家里人口一多,王泽打算以后只在分局吃顿中饭,晚饭就不在那边吃了,所以家里该准备的都得准备。
自从孟小鱼来了王泽两口子轻松不少,三个小的非常喜欢这个漂亮的小姨,到哪都跟着,再加上雨水放假,基本都不用两口子操心。
这段时间,王泽没事都去自由小市场逛逛,不时带点东西回来。
说是自由市场,卖方得到就业委员会(街道办管辖)登记个人信息。包括允许个人经营范围,商品来源,这个在市场门口有专门办理的办公室。这里经营者大多是城市贫困人员,无业人员以及农民群众。市场规模虽然不大,品种却挺全,小件生活用品,干果,蔬菜,小型猎物都能看到,极大方便了附近民众日常生活,这也是鸽子市前身。
马上新年了这里还比较热闹,人不少,产品种类也多,花了三块钱买了两只风干兔子,两块钱买了只公鸡见没有啥想买的了,提着回家。
刚到大院门口,就见许大茂和杨志狼狈的一瘸一拐从外边回来。
“小叔!”见王泽在门口,俩人打招呼。
“怎么个情况?”王泽一指俩人造型,开口问。
“没事,出去茬了一架!”小驴脸开口。
“快回去吧,别在外边晃悠了!”男孩打个架很正常,王泽没问原因,让俩人回去。
俩人进门就听杨志小声嘀咕,“都说了,那个尖果不好惹,你还非得上去,白白挨了一顿揍!”
“你不也没反对么?”许大茂小声说道。
看来这俩人拍婆子去了,许大茂今年高中毕业,随许富贵学习放电影。现在的放映员那可是很吃香,一般工作都比不了,“八大员”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杨志初中念完,杨洪给他弄进机械厂当学徒,据说快转正了。
王泽发现这院里人混的都不错,家家都有正式工人,至少吃饱穿暖不成问题。
进厨房翻找,看还有不少干蘑菇,正好做个小鸡炖蘑菇,再来个麻辣兔肉,炒个酸辣白菜完活。
晚间大大小小一桌人,吃的心满意足,尤其是小鱼感觉这里是天堂,人都善良而且对她很好。最主要的是做的东西好吃,就连普普通通的蔬菜都是以前没吃过的美味,她很喜欢这里!
看着小鱼吃东西,让你有种再来一碗的冲动,每吃到一种美味,明亮的大眼睛泛出光彩。就是她吃完的骨头大肥看都不看一眼!
老头被王泽强烈要求以后晚上到这边吃饭。问他要不要住这边,没同意,老头在秦老胡同那有个一进小院,基本都没怎么回去住过,每天都是吃住在分局。那小院王泽去过一回,长时间不住人挺冷清的,老头说以后留给南瓜他们。
有次闲聊逗闷子,王泽问老头以后给自己留点啥?
给了他一巴掌,老头从柜子里拿出个大铁盒子。里边有十几块大洋,四根小黄鱼,一叠钱。别的王泽没看,只注意到盒子边大大小小二十多块勋章,见他喜欢,老头一块块拿起来给他介绍。这是哪个时期,哪场战斗颁发的。
每说到一块,老头就缅怀一阵。怕他伤感,介绍完了之后,王泽用手按住勋章,“老头,这是我老王家的传家宝,保管好喽啊!要丢一块以后拔你氧气管子!”说完就跑。
老头想要伸手给他一巴掌,看着快跑没影的王泽心里泛起一阵暖流,用手轻抚着勋章,留给你也好!
腊月二十九,分局同志们高高兴兴分了年货。张钰来到厨房对王泽师徒一年来的辛苦表达感谢,并送给南瓜,芋头,石头每人一个铁皮青蛙,给小囡囡一个套娃玩具。
瞧瞧,人家这才叫好领导。再看看葛老大,跑这蹭饭都空着手来,走的时候还得“打包”!“吃里扒外”的作风发挥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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