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之光”号,像一头沉默的金属巨鲸,在深邃的宇宙中滑行。但舰内的空气,却仿佛凝固的胶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萧一被“请”回了他的高级军官套房,美其名曰“为即将到来的静修调整身心”,实际上门口多了四名荷枪实弹、面无表情的精英护卫,眼神里的警惕比看管亚空间裂隙还要专注。连莉娜和另一个生活助理的日常服务,也变成了隔着护卫的、程序化的交接,眼神接触都被尽量避免。
萧一倒是很配合,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在有限的室内空间里做了几组拉伸运动,美其名曰“保持肌肉记忆,免得去了修道院被老神棍们比下去”。
但他心里门儿清。
“净化之矛”还有两天多抵达。那不是接引船,是押送车,是屠宰场的传送带。圣廷高层,或者说,掌控着“清道夫”权力的那一派,已经对他失去了最后一点耐心。
“切片研究?灵魂剥离?回收利用?”萧一对着舷窗外漆黑的虚空撇了撇嘴,“妈的,把老子当报废机甲呢?还能拆零件卖钱?”
他尝试过再次连接【意念驱动】,但这一次,感知范围被极大地压缩了,似乎套房周围被布置了某种干扰场。想要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影响舰船系统或者底层船员,已经不可能。
硬闯?门口四个精英护卫只是明哨,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马卡斯恐怕就盼着他闹点动静出来,好名正言顺地“失控”,提前进行“危险管控”。
似乎,真的陷入绝境了。
然而,萧一脸上却看不到多少绝望。他大部分时间盘膝坐在床上,双眼微闭,像是在冥想,又像是在……等待。
他在反复推演一个计划,一个极其冒险,成功率可能不到百分之一,但一旦成功,效果会极其炸裂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他那个一直觉得有点羞耻,没怎么正经用过的主动技能——【叫爸术】。
“强制让目标陷入‘忏悔’状态,短暂混乱……”萧一在心里琢磨着技能说明,“忏悔……混乱……如果,我把这个‘忏悔’的方向,稍微……扭曲一下呢?”
“不让忏悔罪行,而是忏悔……对‘儿子’下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萧一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太tm骚了!也太tm缺德了!
但,眼下的局面,常规方法已经走不通。既然圣廷要玩脏的,要搞“规则稳定锚”、“灵魂剥离器”这种超规格的玩意儿,那就别怪他掏出这种精神污染级别的骚操作了!
“成功率……取决于目标的意志力,精神稳定性,以及对圣光的亲和度……”萧一分析着,“‘净化之矛’上来的,肯定是专门处理‘异端’和‘不稳定因素’的专家,意志力绝对顶尖,精神稳定性估计跟石头差不多……但对圣光的亲和度……”
他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一丝精光闪过。
“越是狂热信仰圣光的,在遭遇这种完全违背认知、直接扭曲‘父权’概念的冲击时,产生的精神悖论和混乱可能就越强烈!”
“赌了!”萧一咬了咬牙,“反正最坏结果也就是被剥离灵魂,不如死前给这帮‘清道夫’当个爹,赚点伦理哏的便宜!”
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
终于,在萧一被“软禁”的第二天下午,舰内广播响起了冰冷的电子音:
“通告全体舰员,‘净化之矛’号接引船已抵达对接空域,即将进行对接作业。相关区域实施管制,无关人员禁止靠近。”
来了!
萧一深吸一口气,从床上一跃而下,整理了一下身上那套略显褶皱的蓝拳圣使制服,甚至还对着金属墙壁的反光扒拉了两下头发。
“形象不能丢,毕竟可能要给别人当儿子了。”
几分钟后,套房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依旧是那名书记官,带着比之前多一倍的精英护卫。
“萧一仲裁者,请跟我们前往对接舱。”书记官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像是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萧一点点头,没说话,很配合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寂静无声,原本偶尔能遇到的船员仿佛都消失了。只有他们这一行人的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一路无话,来到位于战舰侧舷的一个大型对接舱。舱门紧闭,但能感觉到外面另一个庞然大物的存在。
马卡斯准将已经等在那里,他身边还站着几位穿着深黑色、带有兜帽长袍的人。这些人气息内敛,但眼神锐利如鹰,身上散发着一种类似消毒水和古老羊皮纸混合的冰冷气息。他们胸前佩戴着特殊的徽章——一把缠绕着锁链的银色扫帚。
“清道夫”。
萧一的目光扫过这些人,最后落在马卡斯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马卡斯被这眼神看得有点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威严:“萧一仲裁者,这几位是‘寂静修道院’的特使,前来接引你。希望你能配合……”
“准将大人,”萧一突然开口,打断了他,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这几天承蒙照顾,伙食不错,房间也挺暖和。”
马卡斯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对接舱的指示灯由红转绿,气密门发出沉重的嗡鸣声,缓缓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净化之矛”号的对接通道。通道另一头,站着更多的人。
为首一人,同样穿着深黑长袍,但样式更加繁复,边缘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他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面容刻板,眼神如同两口深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执行任务的冷漠。他手中握着一根短杖,杖头镶嵌着一颗不断缓慢旋转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晶体——那大概就是“规则稳定锚”或者“灵魂剥离器”的一部分。
此人气息之强,远超马卡斯,甚至比萧一之前感受过的任何圣廷高层都要凝实、冰冷。这是一个真正的、专门处理“硬骨头”的专家。
书记官在一旁低声介绍,语气带着敬畏:“这位是‘寂静修道院’的审判官,阿纳斯塔修斯阁下。”
审判官阿纳斯塔修斯目光如同实质,落在萧一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扫描一遍。他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两块冰在摩擦:“异端仲裁者萧一,奉最高议会与清道夫指令,对你进行‘强制静修’转移。放弃无谓抵抗,接受圣光的最终‘净化’。”
他身后的几名“清道夫”成员立刻上前,手中拿着闪烁着幽光的镣铐,显然不是普通货色。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马卡斯和书记官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似乎怕被接下来的冲突波及。
所有人都认为,萧一要么会绝望地束手就擒,要么会疯狂地拼死一搏。
然而,萧一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非但没有后退或反抗,反而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激动、委屈、还有一丝……孺慕之情?的复杂表情。
他看着审判官阿纳斯塔修斯,眼圈微微发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用一种近乎哽咽的语调,深情地喊出了那句石破天惊的话:
“爸——!!!”
“您可算来了!他们……他们都要欺负死你儿子我了!!!”
这一声“爸”,声音不大,却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对接舱里轰然炸响!
【叫爸术】,发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马卡斯准将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膏。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是:这萧一……终于疯了吗?!还是说这是某种新型的求饶方式?可这求饶的姿势也太清奇了吧?!
书记官手里的数据板差点掉在地上,他扶了扶眼镜,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那几个拿着镣铐正准备上前的“清道夫”成员,动作瞬间定格,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荒谬感。这……剧本不对啊!他们处理过无数异端,有痛哭流涕忏悔的,有歇斯底里诅咒的,有沉默对抗的,甚至还有试图自爆的……可这上来就认爹的,开天辟地头一遭!
而作为法术的直接目标,审判官阿纳斯塔修斯,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封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短杖的手猛地一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深井般的眼眸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股强大无比、源自灵魂深处的精神冲击,正蛮横地撬动他坚固如堡垒的意志防线!
“胡言乱语!”阿纳斯塔修斯几乎是本能地厉声呵斥,试图用威严和怒火驱散这荒谬绝伦的感觉,“亵渎!你这是对圣光的……”
然而,他的话没能说完。
【叫爸术】的效果,并非简单的精神控制或催眠,它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认知扭曲”和“情感链接”。它直接作用于目标最深层的潜意识,挖掘其对“父权”、“权威”、“庇护”等概念的认知,并将其与施术者强行绑定。
阿纳斯塔修斯是什么人?他是“清道夫”的审判官,一生恪守教条,信仰虔诚到了极致,他的世界是非黑即白的,他对“圣光之父”的信仰是绝对的、不容置疑的。他的精神防线之所以坚固,正是建立在这种绝对的秩序和信仰之上。
但萧一的【叫爸术】,偏偏绕开了他表层的信仰防御,直接触碰到了他潜意识中,那个代表着“绝对权威”、“庇护者”和“秩序源头”的“父”之概念!
在阿纳斯塔修斯的精神世界里,正在发生一场天翻地覆的灾难:
圣光,依旧是那个圣光。但圣光的光芒,似乎……隐隐和眼前这个叫萧一的年轻异端仲裁者的身影重叠了?
这个年轻人眼中那“委屈”和“孺慕”,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触动心弦?一种莫名的、从未有过的保护欲和……愧疚感?竟然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滋生?
“他们欺负你儿子我……”这句话如同魔音灌耳,在他脑海里疯狂回荡。一种荒谬绝伦,却又无比强烈的念头在冲击他的理智:眼前这个人,是我的……孩子?我失散多年的……儿子?而我,竟然要亲手将他“净化”、“剥离”?
“不!这是异端的蛊惑!是亵渎的幻象!”阿纳斯塔修斯在内心咆哮,他的意志力疯狂抵抗,试图驱散这荒谬的认知。
但【叫爸术】的强制力超乎想象,尤其是萧一在绝境之下,几乎是赌上了自身对“摆脱危机”、“寻求庇护”的全部渴望来催动这个技能,其效力达到了巅峰!
两种截然相反的认知在他的灵魂深处激烈交锋,造成了前所未有的精神混乱和逻辑悖论。他的脸色变得忽青忽白,身体微微颤抖,握着短杖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那双原本冰冷锐利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挣扎、迷茫,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他看向萧一的眼神,不再纯粹是看一个需要净化的异端,而是夹杂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
“你……你……”阿纳斯塔修斯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冰冷,带着一丝沙哑和颤抖,“你究竟是谁?!”
萧一一看有效果,心中狂喜,但脸上戏更足了。他努力挤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家长”的表情,带着哭腔(憋笑憋的):
“爸!我是萧一啊!您不认得我了吗?肯定是他们!肯定是马卡斯他们给您灌了迷魂汤,想让您大义灭亲啊爸!!!”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伸手指向了旁边还在懵逼状态的马卡斯准将。
马卡斯被这一指,吓得魂飞魄散,差点跳起来:“胡说八道!审判官阁下!您千万别听他的!他这是……这是邪术!是异端的手段!!”
他慌啊!这要是审判官真信了这鬼话,那他马卡斯不成迫害“官二代”的奸臣了?!这口锅他可背不起!
阿纳斯塔修斯猛地转头看向马卡斯,眼神中的混乱和挣扎瞬间被一股迁怒的冰冷所取代:“住口!”
马卡斯被这一声呵斥吓得噤若寒蝉。
阿纳斯塔修斯深吸一口气,又看向萧一,眼神依旧复杂,但那股杀意和冷漠,确实消退了大半。他似乎在极力平复精神层面的风暴,短杖顶端的白光晶体旋转速度也慢了下来,光芒变得明灭不定。
“……此事,另有蹊跷。”阿纳斯塔修斯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混乱,“转移程序……暂缓。我需要……单独审问他。”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暂缓转移?单独审问?
这……这剧本彻底跑偏了啊!“清道夫”的审判官,居然被一声“爸”给叫得临时改变了行动计划?!
那几个“清道夫”成员彻底懵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的长官。
马卡斯和书记官更是面如土色,他们感觉事情正在朝着完全失控的方向滑去。
萧一心里乐开了花,但表面上还是那副“终于找到组织”的激动模样,甚至还“适时”地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爸!我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的!”
……
“净化之矛”号,审判庭密室。
这间密室比“正义之光”号上任何房间都要坚固,墙壁上刻满了抑制能量和精神力的符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熏香。
阿纳斯塔修斯和萧一相对而坐。审判官已经取下了兜帽,露出略显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中的混乱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但那份审视中,却多了一丝之前绝对没有的……探究和疑虑。
“萧一。”阿纳斯塔修斯开口,声音恢复了部分冷静,但依旧不像最初那样纯粹冰冷,“解释。”
他没有具体解释什么,但萧一明白他的意思。
萧一收起了那副浮夸的表演,但眼神依旧保持着一种“真诚”和“委屈”。
“审判官阁下,”他换了个称呼,但语气依旧带着点亲近感,“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圣廷,为了‘扫清灰尘’。”
他开始“解释”,但解释的方式,却是将教员那些思想,用圣廷能够理解的语言进行包装,并巧妙地与自己“蓝拳圣使”的身份和之前的“异常”行为结合起来。
“圣光需要虔诚,但更需要正确的方向。我所领悟的,并非异端,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净化’。”萧一侃侃而谈,“我们蓝拳圣使,职责是净化异端,守护秩序。但什么是真正的异端?仅仅是亚空间生物和那些投敌的降临派吗?”
他目光直视阿纳斯塔修斯:“不!那些隐藏在内部,侵蚀圣廷根基,让忠诚者流血又流泪的蛀虫,那些为了私利可以出卖一切的打拳派,那些畏战退缩、只会让敌人得寸进尺的龟龟派……他们,同样是阻碍圣光普照的‘灰尘’!”
“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萧一引用了那句名言,“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或许方式激烈,或许不被理解,但目的,正是为了引起重视,为了‘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去扫清这些内部的灰尘!”
他指了指自己:“而我拥有的力量,这种被某些人视为‘不稳定’的力量,正是扫清这些灰尘最有效的‘扫帚’之一!审判官阁下,您想想,如果圣廷内部铁板一块,上下一心,那些亚空间杂碎和人类叛徒,又何足道哉?”
阿纳斯塔修斯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萧一的这番话,某种程度上触动了他。作为“清道夫”,他何尝不知道圣廷内部派系林立、斗争不断的现状?何尝不痛恨那些阳奉阴违、为了私利损害圣廷利益的家伙?
只是他过去的信条,是绝对忠诚于圣廷这个“整体”,并通过清除“个体”的不稳定来维护整体。而萧一的说法,却指向了清理“内部派系”这个更宏观、也更敏感的方向。
这与他根深蒂固的观念有冲突,但……似乎又并非全无道理?尤其是结合萧一那声“爸”所带来的、尚未完全平息的认知混乱,让他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观感。
一方面,理智告诉他,这很可能还是异端的蛊惑,是精心设计的谎言。
另一方面,那种源自潜意识的、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和“保护欲”,又在干扰着他的判断。他甚至不由自主地想:“如果……如果他真的是……我的道路上的继承者呢?一个拥有独特力量,并且敢于向内部脓疮开刀的……继承人?”
这种思想的拉扯,让阿纳斯塔修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而与此同时,萧一那一声石破天惊的“爸”,以及后续审判官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各种扭曲、夸张的版本,在“正义之光”号和“净化之矛”号上疯狂传播开来!
降临派视角:
某个阴暗的维护管道深处,一个潜伏的降临派狂热信徒通过秘密线路接收着信息。
“什么?那个该死的蓝拳萧一,竟然是‘清道夫’审判官的私生子?!”信徒甲声音充满了震惊和荒谬。
“很有可能!”信徒乙语气笃定,“否则如何解释?一声‘爸’就能让冷酷无情的阿纳斯塔修斯改变主意?这分明是父子相认的戏码!圣廷……果然从上到下都烂透了!血缘、裙带关系,凌驾于信仰和规则之上!这更加证明了我们道路的正确性!唯有投向亚空间真神的怀抱,才能获得真正的纯净与升华!”
在他们看来,这事件充分暴露了圣廷的虚伪和腐败,坚定了他们“殉道”的决心。
打拳派视角:
马卡斯准将的加密通讯频道几乎被打爆。
“马卡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萧一怎么和‘清道夫’扯上关系了?还是这种……这种关系?!”通讯另一端,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吼道,属于打拳派的一位实权“演说家”。
“大人!我……我也不清楚啊!这完全出乎意料!”马卡斯擦着冷汗,“但阿纳斯塔修斯审判官的态度确实变了,转移暂缓,还在单独谈话……我们之前的计划……”
“计划个屁!”那位“演说家”怒斥,“如果萧一真的傍上了‘清道夫’的高枝,那我们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清算起来谁扛得住?!赶紧想办法补救!看看能不能通过其他渠道和审判官搭上话,解释‘误会’!另外,之前针对萧一的一切行动立刻停止!所有相关痕迹抹除干净!”
打拳派的行动准则永远是利益至上。发现踢到铁板,立刻缩脚,并准备切割和讨好。
龟龟派视角:
一些底层军官和士兵也在私下议论。
“听说了吗?萧一仲裁者好像背景很深啊……连‘清道夫’的审判官都是他……”
“嘘!别乱说!不过……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代表……上面终于有人意识到问题,要下决心整顿了?”
“有可能啊!怪不得他敢那么硬气,原来是有恃无恐……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以后不用再那么憋屈了?有人会给我们撑腰?”
龟龟派中一部分人,原本对萧一的思想将信将疑,此刻却因为这种荒谬的“背景猜测”,反而增加了几分信心,觉得看到了改变的希望。他们天性中寻求庇护的一面,似乎找到了一个更强大的依靠对象。
正常教廷高层(非极端派系)视角:
通过自己的情报渠道得知此事后,一些相对中立或秉持传统的教廷高层也陷入了沉思。
一位身穿朴素白袍的老主教捻着胡须,眉头紧锁:“阿纳斯塔修斯……他是我见过最坚定、最冷酷的审判官之一。一声‘爸’就让他改变主意?这绝无可能。除非……那个萧一掌握着某种我们未知的、足以动摇心智的力量,或者……他给出的‘解释’,确实触及了圣廷目前面临的某些核心问题,让阿纳斯塔修斯认为他有更大的价值?”
另一位身着枢机卿袍服的中年人沉吟道:“无论是哪种情况,这个萧一都不简单。或许,我们之前对他的定性过于草率了。他那种‘团结多数,打击少数’的思路,虽然听起来有些……异端色彩,但用于整合内部力量,应对日益严峻的外部威胁,未必不是一种可行的策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他的价值和危险性。”
这些相对正常的高层,更倾向于从政治、力量和实际效果的角度去分析此事,认为萧一可能是一个需要重新定位的“变量”,而非简单的“异端”或“不稳定因素”。
……
密室中,阿纳斯塔修斯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和内心挣扎,终于再次开口。他的眼神恢复了大部分清明,但看向萧一时,那冰冷的底色确实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审视。
“萧一,”他缓缓说道,“你的‘解释’,我听到了。你的力量……很特殊。你的想法……很大胆。”
他顿了顿,似乎在权衡措辞:“‘寂静修道院’的转移命令,来自最高议会,我无法直接取消。”
萧一心里一沉。
“但是,”阿纳斯塔修斯话锋一转,“鉴于情况的……特殊性,以及你提出的关于‘内部净化’的某些……观点,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我会暂时将你留在‘净化之矛’号上,进行更深入的……‘观察’和‘评估’。”
他深深地看着萧一:“在此期间,你需要配合我们的所有检查和研究。同时,你需要用行动来证明,你的力量和你所说的‘扫清灰尘’的决心,并非空谈。”
这意味着,直接的危险暂时解除,但他并没有获得自由,而是从“即刻净化”变成了“观察待定”。他需要在这艘“清道夫”的船上,在阿纳斯塔修斯复杂的目光下,继续周旋,并寻找真正的生机。
“是,父亲!”萧一恭敬地应道,又悄悄使用了一次技能加深印象,心里却长长舒了口气。
至少,第一步,活下来,并且制造了混乱和转机,成功了。
“另外,”阿纳斯塔修斯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留下一句:
“在正式场合,不要再用……那个称呼。”
说完,他推门离去。
萧一看着重新关上的密室门,缓缓坐回椅子上,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他知道,危机远未结束。他只是在钢丝上迈出了第一步,脚下依旧是万丈深渊。阿纳斯塔修斯的精神混乱可能只是暂时的,其他派系的反应难以预料,圣廷高层的最终态度仍是未知数。
但,他终究是把水搅浑了,把“爹”叫出口了,并且成功地让一部分人,开始用不同的眼光看待他和他所代表的“思想”。
他揉了揉有些发僵的脸,喃喃自语:
“叫爸术……名不虚传啊……”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把这‘父子关系’……咳咳,在这‘观察期’好好表现一下。”
“为了能继续摸鱼……不,是为了能更好地‘扫清灰尘’!”
喜欢有什么话跟我的双拳说去吧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有什么话跟我的双拳说去吧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