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那破公司里，泡面味还没散干净，键盘正对着一堆闪烁的屏幕抓耳挠腮，试图把老板那个“阴险”的安防理念变成现实。陈猛则忙着打电话联系他那些退伍的兄弟，唾沫横飞地吹嘘着跟着野哥干有多“有前途”。
林野本人，正翘着人字拖，琢磨着怎么从秦雪那份“联盟协议”里多抠出点油水，手机就炸了。
先是秦雪的电话，声音冷得能冻住三伏天的知了。
“林野，出事了。”
林野把手机拿开点，掏掏耳朵：“咋了秦总？天塌了？还是赵天宇那老小子终于想不开，自己跳楼了？”
“比那个麻烦。”秦雪语速很快，“天宇集团联合了盛辉科技、金海材料等五家公司，从今天早上开盘起，同时对秦氏集团下属三家子公司发起了恶意收购要约，报价比市场价高出百分之三十。另外，他们还在原材料供应和几个关键分销渠道上，突然抬价或者中断合作。”
林野挑了挑眉：“哦？商业竞争嘛，正常。你们秦家家大业大，还怕这个？”
“如果只是这样，确实不算什么。”秦雪语气凝重，“但就在同一时间，我们查到，至少有四家之前和我们接触过的、有意向投资‘先知’芯片项目的风投机构，突然单方面暂停了谈判。理由含糊其辞。还有，网络上开始出现大量关于星耀科技财务状况不佳、‘先知’芯片技术存在重大缺陷的负面帖子，虽然暂时还没形成大规模舆论，但扩散速度很快。”
林野咂咂嘴：“啧，动作挺快啊。这司马镜，有点东西。”
他话音刚落，自己那台破得不行的智能手机也叮叮当当响了起来，一看，是几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还有几条短信。
【林老板是吧？我们是辉煌建材市场的，你们公司上个月那批货的尾款，麻烦今天结一下哈，我们资金周转有点困难。】
【潜龙公司吗？我们是鑫源物业，关于你们租用的那个仓库，我们接到通知，那片区域可能要规划调整，租约……我们得重新谈谈了。】
【林野！你他妈在外面惹了什么人？老子那个小加工厂今天一早来了好几拨人查消防查安全！说你介绍过来的单子有问题！】
林野看着短信，乐了：“嘿，还真来了。动作挺齐刷啊，跟军训似的。”
他还没乐完，键盘那边突然发出一声怪叫：“老……老板！不好了！”
键盘脸色发白，指着电脑屏幕：“咱们公司的官网……还……还有内网服务器，被……被流量攻击了！访问量瞬间暴增，Ip来源全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快撑不住了！还……还有，我刚做的那个外部监控节点，有好几个被人强行破解了权限！”
陈猛也放下电话，脸色不太好看：“野哥，我刚联系上一个兄弟，他说他本来都答应过来了，结果今天早上他上班那个工地包工头突然给他涨了工资，还预支了三个月，条件就是不能跳槽……这他妈也太巧了吧？”
林野把手机往油腻的桌上一扔，人字拖在地上啪嗒啪嗒拍了两下。
“可以啊，司马镜。这组合拳打的，有点意思。”他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反而有点兴奋，“商业上搞秦雪，断她资金，坏她名声。经济上掐我脖子，催债的，毁约的，找麻烦的都来了。连他妈我找几个看门打架的都不让安生。网络上还派水军来泼脏水，顺便试试能不能黑进咱们这破系统……”
他走到键盘身后，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错误提示和疯狂飙升的流量曲线。
“键盘，顶得住吗？”
键盘额头冒汗，手指在键盘上都快敲出残影了：“我……我尽量！服务器可能……可能得重启！防火墙规则我在紧急调整！对方手法很老道，不……不像是一般的黑客！”
“顶不住就说顶不住，别硬撑。”林野拍了拍他肩膀，“重启就重启，反正咱这破网站也没几个人看。防火墙嘛，破了再修，修了再破，跟打地鼠一样，多好玩。”
他又看向陈猛：“猛子，你那兄弟来不了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你继续联系别人，钱不是问题，告诉他们，跟着我林野干，刺激，保准比在工地搬砖有意思。”
陈猛挠挠头：“行，野哥，我听你的。”
林野这才拿起手机，给秦雪拨了回去。
“喂，秦总，情况我大概知道了。”
秦雪那边似乎也在忙碌，背景音里有键盘声和下属汇报工作的声音。“你那边怎么样？”
“我这儿啊？”林野嘿嘿一笑，“热闹，挺热闹。催债的，断水电的，黑网站的，都来了。跟过年似的。”
秦雪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林野是这种反应。“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林野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边几个明显不像好人的家伙在晃悠，“凉拌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玩商业的，你秦总陪着玩。他们玩阴的，断我水电催我债？呵呵，老子当年在街面上混的时候，他们还在玩泥巴呢。”
他语气陡然转冷：“至于网上那些喷粪的，还有敢黑老子网站的……键盘！”
“在……在呢老板！”
“给我反追踪！查出是哪个王八犊子搞的鬼！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请的水军头子硬，还是老子的手段硬！”
“啊？反……反追踪？还……还要搞他们？”键盘有点懵。
“废话！”林野骂道，“只准他们打老子，不准老子还手啊？查！查到了地址，给老子门口泼大粪会不会？不会我让陈猛教你！”
陈猛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这个我在行！野哥！”
秦雪在电话那头听得直皱眉，但也没阻止。她知道，对付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林野这套……或许真管用。
“商业上的事情，我会处理。”秦雪快速说道，“恶意收购没那么容易成功，资金和渠道问题，秦氏还能顶住。舆论方面，我也会让公关部介入。你……你自己小心，赵天宇的手段肯定不止这些。”
“知道啦知道啦，富婆你就安心赚你的大钱。”林野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调调，“我这边你就别操心了，一群跳梁小丑，还不够老子活动筋骨的。”
挂了电话，林野摸着下巴，在办公室里溜达了两圈。
“妈的，看来光是加强这破公司的安保还不够啊。”他嘀咕着，“对方这是全方位无死角地来找茬。得想个办法，把能集中的力量，都集中起来……”
一个模糊的念头，开始在他那满是骚操作和坑人点子的脑海里，慢慢成型。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猥琐而又危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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