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水,在建兴元年的最后几个月里,南中的战报依旧保持着高频率,但内容开始趋于“格式化”。
第四次,孟获请来了擅长驱赶野兽的木鹿大王,结果诸葛光早有准备,弄了些彩绘的假巨兽,里面塞满爆竹,点燃后声光效果拉满,直接把真野兽吓疯了,反冲孟获本阵,孟获在混乱中被士兵生擒,放归。
第五次,孟获躲进秃龙洞,凭借毒泉瘴气固守。结果随军的系统医士再次立功,辨识解毒草药,系统工兵更是发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精神,硬是在险峻山岭中开辟出一条小路,奇兵天降,孟获在睡梦中被俘。放归。
第六次,孟获的妻弟带来洞主诈降,企图里应外合,被诸葛光识破,将计就计,反杀一波,孟获再次被摁住。放归。
每一次捷报传来,成都朝堂从最初的欢呼雀跃,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最后甚至有点…麻木了。大臣们私下议论:
“诸葛将军这仗打得…怎么跟遛狗似的?”
“孟获这蛮王,头是真铁啊!”
“陛下和丞相真是…太有耐心了。”
而刘禅,每次接到捷报,都只是淡定地批个“知道了,按既定方针办”,或者“赏赐从优,注意将士轮休”。他的注意力,早已从南征的具体战术,转移到了更“宏观”的事情上。
比如,他亲自“指导”的炒菜,已经风靡成都上层,甚至开始向民间富户扩散,带动了铁锅铸造和香料贸易。他的“安乐椅”也开始被一些开明的大臣效仿,虽然被老古板们抨击为“坐无坐相”,但舒服是真的舒服。麻将更是凭借其强大的社交和娱乐属性,在刘禅的小圈子里迅速流行开来,连诸葛亮偶尔被刘禅拉着玩两把后,都不得不承认,此物确实…有点意思,能让人暂时忘却烦忧(虽然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想公务)。
刘禅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该把“炒茶”也弄出来?现在的茶汤他实在欣赏不来。
就在这种前方稳步推进,后方“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生活提升”双线开花的氛围中,建兴元年走到了尾声。
腊月二十三,小年。
成都下了一场小雪,给宫殿楼阁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白纱。刘禅裹着厚厚的裘袍(没有棉花,用的是皮裘和丝绸),坐在烧着炭火的偏殿里,面前摆着诸葛亮呈送上来的年度总结报告。
报告很厚,是诸葛亮带着蒋琬、费祎等人熬夜整理出来的。
“陛下,建兴元年,虽经先帝大丧,南中叛乱,然托陛下洪福,仰仗先帝遗泽,我季汉上下同心,终是稳住了局面,且国力颇有进益。”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欣慰。
他详细汇报了这一年的成果:
内政方面: 得益于陛下气运吸引来的贤才的补充和地方“彰善之举”的激励,各郡县政务效率显着提升,刑狱更为清明,水利兴修多处,开垦新田数量超出预期。尤其是那“百万石存粮”的发现和“表格记账法”的推行,使得国库(丙字仓)充盈,账目清晰,为各项政策提供了有力支撑。
军事方面:南征节节胜利,预计开春即可彻底平定。成都及周边郡县新募、整训兵卒超过四万(主要是系统青壮和招募的流民),军械打造,尤其是连弩的改良和偏箱车的试制,进展顺利。军中士气高昂。
外交方面:成功稳住孙权,使其未与曹魏联合攻蜀。派往东吴的使者邓芝不辱使命。
人才方面:各地涌现并得到任用的大小贤才近百人(系统五十人加上正常选拔和吸引来的),极大地缓解了人才匮乏的局面。
刘禅听着汇报,看着报告上那些实实在在的数据,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看看!这就是我躺…啊不是,是我垂拱而治一年的成果!数据不会骗人!”
他虽然没亲自干活,但方向把准了(用人不疑,放手给诸葛),资源给足了(系统奖励),氛围营造好了(企业文化),这成绩能差吗?
“相父辛苦了!还有文伟(费祎)、公琰(蒋琬)你们,都辛苦了!”刘禅毫不吝啬地给予肯定,“今年能取得如此成绩,全赖诸位卿家殚精竭虑,将士用命!年终的赏赐,一定要丰厚!尤其是前线将士和各地有功吏员,绝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臣等代百官将士,谢陛下隆恩!”诸葛亮等人齐声道。
“嗯,老板画饼…啊不是,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一定要大方!” 刘禅深谙此道。
汇报完过去,自然要展望未来。
诸葛亮神色一正,道:“陛下,南中平定在即。待孔亮凯旋,我军后方稳固,粮草充足,兵甲已备…老臣以为,是时候将‘北定中原,兴复汉室’之大业,正式提上日程了。”
来了!终极主线任务——北伐!
刘禅精神一振,坐直了身体。他知道,这是诸葛亮毕生的追求,也是他这具身体原主老爹的遗愿。
“相父有何具体方略?”刘禅问道,虽然他内心想的是“你办事我放心”,但表面功夫还得做。
诸葛亮显然早有腹稿,从容道:“陛下,曹丕篡汉,不得人心。然其国势正盛,不可轻敌。我大汉欲图中原,必先巩固根本。其一,南中既定,需设庲降都督,选贤能镇抚,施以教化,使其永为汉土,并提供赋税、兵源。其二,汉中乃北伐门户,需进一步加强守备,囤积粮草,训练士卒。其三,继续结好东吴,使其牵制曹魏兵力。”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其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需选定北伐主攻方向。老臣初步思虑,可兵出祁山,先取陇右。陇右地势高峻,若得之,则可居高临下,威胁关中,亦可断曹魏与凉州之联系,吸纳羌胡之力为我所用!”
祁山!陇右!
刘禅虽然历史细节记不清,但诸葛亮六出祁山还是知道的。看来历史的惯性还是很强的。
他没有任何异议,立刻表态:“相父深谋远虑,孤认为此策甚好!北伐乃国之大计,一切筹备,皆由相父全权负责!需钱粮,从丙字仓调!需兵将,由相父与孔亮商议抽调!需人才,相父量才施用!孤,全力支持!”
他再次展现了终极甩手掌柜的风范——定方向,给资源,不干涉。
诸葛亮看着刘禅如此信任,如此“放权”,心中既是感动,又是压力。他知道,这是陛下将整个国家的命运都托付给了他。
“老臣…必竭股肱之力,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先帝托付之重!”诸葛亮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相父言重了。”刘禅起身,走到诸葛亮面前,亲手将他扶起,“孤与相父,君臣一体,休戚与共。这北伐大业,还需相父多多操劳。只是…相父也要保重身体,切莫过于劳累。”
他是真担心诸葛亮累垮了。这可是蜀汉的顶梁柱,不能倒。
“老臣…省得。”诸葛亮心中暖流涌动。
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后,诸葛亮等人告退,去准备年终的各项事宜以及北伐的初步规划。
殿内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刘禅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感慨万千。
穿越过来快一年了,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假装悲伤,到现在的彻底躺平、乐在其中,他几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身份。
有诸葛亮这样的千古贤相处理政务,有诸葛光这样的青春版卧龙开拓疆土,有系统每年稳定提供人才和资源…
这皇帝当得,简直像是在玩一个开了修改器的策略游戏!
他伸出手,接住几片冰凉的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
北伐…统一天下…
这些曾经在史书和电视剧里看到的宏大叙事,如今就要在自己手中(主要是相父和孔亮手中)一步步变为现实了吗?
一种奇妙的参与感和使命感,在他心中悄然滋生。
或许,躺平并不意味着毫无作为。提供一个稳定的平台,给予绝对的信任和充足的资源,让真正有能力的人去发挥,这本身,就是一种最大的作为吧?
而且,自己不是还顺便提升了全国的饮食水平和娱乐生活嘛!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文治了!
想到这里,刘禅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光辉了起来。
“嗯,明年,除了支持相父北伐,我的‘生活品质提升计划’和‘企业文化建设项目’也不能停!争取让大家都过上吃炒菜、坐椅子、偶尔打打麻将的幸福生活!”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国力强盛、百姓安乐、充满活力的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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