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万万没想到,这群大圈仔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任务没做成不说,还被人活捉了一个口供齐全的。
这下完了。
人落在程子龙手里,等于是把他自己也搭了进去,港岛他是待不下去了。
当时现场到处都是程子龙的人,他不敢轻举妄动,一直等到人马散尽,才戴上帽子稍稍乔装,匆匆离开。
家人一大早已经通过关口去了北边,他原本也打算立刻脱身,可想到这一走不知还能不能回来,犹豫再三,还是折返回家,想把屋契之类的重要东西收拾带走。
屋契就是港岛房产的命根子,买卖房子没它寸步难行。
要是这辈子回不来,这套房也就没了意义,必须想办法变现;可要是连契据都没有,谁敢接手?
他在社团混了半辈子,大半积蓄都压在这套房上,别的可以舍,唯独这个不能丢。
一边打包金银细软,一边拨通了林怀乐的电话。
此刻正在泰国酒店里焦躁等待的林怀乐,铃声刚响就猛地接起。
“怎么样?!”
“老大,刀疤失手了!我亲眼看见他被人拖走了,是沓水龙的人!”
这话一出,林怀乐脸色微微一沉。
其实他早料到这事成败各半,但仍铤而走险——因为他知道,若再不出手,自己只会像温水里的青蛙,慢慢被煮死。
在江湖打拼几十年,他不甘心就这样落幕,无论如何都要搏一次。
虽有心理准备,可真听到失败的消息,心头仍是一紧。
他在港岛的根基深厚,这一搏几乎押上了全部身家,一旦翻车,就得一切归零。
但能走到今天这位置的林怀乐,终究不是寻常人物。
短暂的低落过后,他很快稳住心神。
既然敢做,就该想到后果,成与败,不过是一念之差,没什么承受不了的。
“你现在马上去观塘鲤鱼门,我那边备了船。
到了之后打这个号码联系船老大,他会直接送你来泰国。”
“清楚了,大哥,我马上动身。”
电话刚撂下,大头正要出门,门却猛地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木屑飞溅。
他反应不慢,眼见门倒,连想都没想,转身就往窗户蹿。
可来的是黑狼——程子龙手底下那几员悍将里,就数他腿脚最快。
别说大头靠两条腿逃,就算发动车子,也不一定甩得掉。
黑狼破门而入时,大头一只脚才刚搭上窗台;下一秒,人还没翻出去,后背就挨了一记狠踹。
连半空中都没腾上去,整个人直接摔趴在地。
“带走!”黑狼踩着他后脑勺冷冷下令。
手下立刻上前,连人带包,把大头和他收拾好的金银细软、房契一并拖走。
被抓后,黑狼把他带到佐敦郊区一栋荒废的烂尾楼顶。
那儿四下无人,哪怕喊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说不说!”
“啪!”
“说不说!”
“啪!”
每问一句,就是一记耳光。
大头本就圆胖的脸,在接连扇打下肿得像发酵的面团。
“林怀乐去哪儿了?”黑狼揪着他头发,逼他抬头。
大头眯着被揍得睁不开的眼睛,望向一旁坐在折叠椅上的程子龙,咧嘴冷笑:“我大哥早就离开港岛了,你们抓不到他的。
今天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
杀剐任你,但让我背叛老大?门儿都没有。”
“那你家里人呢?”程子龙语气平静。
“混这行,早知道有这一天。
家人?等你找得到再说吧。”
“今早六点二十五分,你父母、老婆、妹妹,还有刚满百日的儿子,从口岸去了羊城。
现在应该住在画溪路五十三号,没错吧?”
这话一字一句,像刀子往心口剜。
大头心头狂跳,面上却强撑镇定:“听不懂你在讲啥,什么画溪路?你要信,自己去找。”
他在堂口这么多年,深知越是这时候越不能露怯,一旦低头,等于把命门交出去。
反正自己这条命保不住了,只要闭紧嘴,他们也拿不准家人藏哪儿。
“你好像忘了龙头棍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我能说出地址,就能让他们全去陪你。
最后机会,再不说,那就一家团圆地下见。”
大头浑身一震。
当初那根龙头棍,正是他亲自去大陆取的。
他还在四处打听时,程子龙已经稳稳拿在手中。
光凭这点,就知道对方在内地的势力远超想象。
找他家人,根本不是难事。
什么江湖道义、祸不及妻小,他从不信这套。
干这行这么多年,见惯斩草除根,哪敢存侥幸?
他早料到会有今日,可若因自己连累全家老小,他才是真的万死难辞。
“我说了,你能放过他们吗?”大头盯着程子龙。
“你不讲,他们必死无疑。”程子龙眼皮微抬,声音淡得像风。
沉默片刻,大头终于开口:“出卖大哥,我做不到。
但我可以告诉你,这次行动是谁帮我们搭的线。”
“谁?”
“邓伯。”
邓伯跟他无亲无故,供出他,大头心里没半点负担。
而这答案,程子龙并不意外。
刺杀发生在邓伯的地盘,又是他亲自打电话叫自己过去的。
这事要是跟他没关系,鬼都不信。
所以追查之初,他就让黑狼带队追林怀乐,占米仔则去盯邓伯。
如今听到这名字,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我不用你提醒。
我现在只想知道——林怀乐还在不在港岛?”
“不在。”
问到这里,无论再怎么逼问,大头咬紧牙关,再不多吐一个字。
大头那副神情明摆着就是林怀乐的死党,问到这个地步,程子龙心里有数,再往下追也撬不开他的嘴。
何况这家伙知道的东西对他来说本就不算关键,既然铁了心不吭声,程子龙也懒得跟他多费工夫,只朝黑狼使了个眼色。
黑狼立刻会意,一把揪住大头的头发,拖着他直奔楼顶边沿,双手一抬,猛地将人甩了下去。
“砰!”一声闷响砸在地上。
大头当场断气,尸体不偏不倚落在楼下一辆废弃轿车上,车顶直接塌陷,整辆车被砸得支离破碎。
处理完大头,程子龙转身就走,手下们紧随其后。
“头儿,他家里那几口人怎么办?”黑狼低声问。
“不是说要让他们团聚么?那就让他们地下重逢好了。”程子龙语气冷得像冰。
敢动他的手,就得做好全家遭殃的准备。
他程子龙从不做善人,不管是林怀乐还是大头,只要沾亲带故,一个都别想逃。
“黑狼,传话出去,全港岛给我搜林怀乐的行踪,看看那孙子是不是已经溜出海了!”
“明白,老大!”
和联胜坐馆遇袭的消息迅速在道上炸开。
虽然林怀乐做事一向谨慎,可大头之前频繁联络大圈仔的事早有人留意。
如今程子龙又大张旗鼓地追人,两下一拼凑,谁都看得出来——林怀乐这是想夺位弑主。
原本江湖中人都以为程子龙顺利接位后风波已定,谁料背后还藏着这出戏码。
而程子龙财大气粗,为找林怀乐更是下了血本:凡能抓到活口者,和联胜当场奉上百万花红。
一时之间,港岛八成的小混混都在四处打探林怀乐的下落。
也亏得他跑得及时,要是晚个几天,怕是连影子都藏不住。
程子龙刚回到堂口,派出去查消息的占米仔也紧接着赶了回来。
“老大,邓伯的位置找到了!”
程子龙原以为那老狐狸也会跟林怀乐一样躲进暗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露了行迹。
“人在哪儿?”
“佐敦的老房子。”
“哦?还挺安逸?看来是真不怕我上门啊。”程子龙冷笑一声,“走,去会会这位老前辈,看他打算唱哪出!”
话音落下,他带着一帮弟兄上了车,直奔佐敦那片老旧屋邨。
港岛这些底层出身的人物,多数日子都不好过,就连邓伯这样的元老也不例外。
他祖辈并非本地人,当年为避战祸才迁来此地。
外来户身份注定了起步艰难,既无田产也没房产,最初只能挤在铁皮木板搭成的寮屋里苟延残喘。
后来正府清拆寮屋改建公屋,才算勉强有了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邓伯那处老宅就在佐敦一栋典型的旧式公屋内,这类住房本是用来改善民生,可实际格局狭窄逼仄,中间天井抬头望去,层层叠叠全是窗户,每户不过二三十平米,一家五六口挤在里面都得侧身走。
可即便如此,对许多新移民而言,这也是梦寐以求的栖身之所。
程子龙一行人刚踏入屋邨大门,就看见邓伯躺在天井中央的藤椅上,圆滚滚的身子晒着太阳,神情惬意,活脱脱一副退休老人安度晚年的模样。
“呵。”程子龙鼻腔里哼出一声,领着手下径直走过去。
他面无表情地站到邓伯面前。
那胖子慢悠悠晃了晃身子,眼皮微抬,瞥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来了?”
旁边立刻有人搬来椅子,程子龙坐下,盯着这张堆满肥肉的脸,声音低沉:“邓伯,林怀乐雇了二十多个大圈仔,在茶楼埋伏我,枪都架好了。我命硬捡回一条命,他人却不见了。您说吧,他躲哪儿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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