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寒舒,我没骗你,八年后的除夕夜,我便放你离开。”
那是他的死期,他在佛山长跪不起,才用余生换了这不确定的八年。
他不会放手!
就算棒打鸳鸯,就算夏寒舒不爱他,就算他们都不会幸福…
这一次,他们都没有最优解,那就让他为自己最后的八年争一个得偿所愿。
除夕…
夏寒舒瞬间反应过来,那是他的死期。
他似乎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但他此刻只想死在那个除夕。
他找不到许灿了,他们之间隔了八年,隔着生死,隔着未知,他再也找不到他了…
没有调养好的身体似乎经不住这么剧烈的情绪起伏,夏寒舒一口血吐了出来。
鲜红的血,滴滴答答的落在裴庭琛雪白的袖口,红的晃眼。
他颤抖着手抱住夏寒舒摇摇欲坠的身躯,眼神里满是惊恐。
“怎么回事?”
他明明去调了夏寒舒的体检报告,他现在分明还是健康的,为什么会这样?
夏寒舒厌恶的把裴庭琛推开,他厌恶眼前的世界,也厌恶自己。
他想就这么死了,但他怕死了也找不到他的灿灿。
他又怕十八岁的许灿怨恨自己的离开,像他的bb一样,行尸走肉般活着,把自己折磨的那样可怜。
夏寒舒颤抖着手,抹去唇角的血线,“滚开!”
他踉跄的往外逃去,似乎只要逃离裴庭琛,他就可以继续像之前那样欺骗自己。
可是裴庭琛的存在,像是扯开了他所有的遮羞布。
那些刻意埋藏的一切,又重新浮出水面,大雪会埋藏一切,但大雪也终会消融。
他面对的不止是许灿,还有他失忆后那些被刻意忘去的一切。
他的肉体是健康的,可他的灵魂永远也洗不清那些肮脏。
就像他献祭一切,也得不到爱人的原谅。
没人能够替死去的许灿原谅他,接纳他,就算是从前的许灿也不可以。
夏寒舒觉得有一把拔不出的刀插在心口,血顺着刀柄滴在大理石瓷砖上,体温似乎也在随之流逝。
电话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响起,他慌乱的摸出手机,连来电人都不敢看一眼,狠狠地把手机往远处砸去。
“先生,您没事吧?”
夏寒舒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却似乎感觉不到氧气的存在,心脏上若有似无的疼痛,让他分不清是活着还是死亡。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像是被拉到极致的皮筋,终于断开,夏寒舒眼前一黑,昏倒过去。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手上还输着液,鼻腔里是淡淡的花香。
不是在医院,也不是在自己家,看周围的装饰,他大概是被那个熟人带回了家。
“醒了?”
裴庭琛上前检查了一下夏寒舒还在输液的手,确定一下刚才是否跑针。
“我让阿姨煮了粥,要不要吃点?”
夏寒舒的眼神里像是被抽去了神采,就连那份癫狂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死寂,像是风中枯萎的玫瑰,随时都准备随风消散。
“多大了还闹脾气,高兴点,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帮你把许灿找回来的。”
裴庭琛帮他把被子盖好,他不敢去看那双眼睛,甚至劝他活下去,都要找这种借口。
他自嘲般笑笑,用棉签沾了些温水,涂在夏寒舒有些干裂的薄唇上。
“你不信我?大小姐,我向你发誓还不成,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不是?”
夏寒舒双眼空洞的看着裴庭琛脖子上的项链,不知道该想什么,但就是不想说话,也不想对这世界有任何的回应。
见状,裴庭琛的眼神也黯淡下去,叫大小姐都不生气吗?
他那天是不是真的说的太过分了,他早就该知道的,夏寒舒肯定会接受不了,他为什么不能委婉一点…
他端来了肉粥,舀了一勺,小心的喂到夏寒舒唇边,“多少吃点好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良久的沉默。
裴庭琛把粥放到一边的矮桌上,缓缓开口,“那我把许灿叫来喂你,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肯吃东西?”
夏寒舒像是被按动了某个开关,瞬间变得暴躁,猛地坐起来,扯掉手上的针头,甩到裴庭琛脸上。
透明的药水还在不停滴落,那白皙的手背也不断有鲜血涌出。
夏寒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狠厉,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气些什么。
裴庭琛平静又强势的拉过夏寒舒的手,帮他按住那不断冒血的针孔。
但夏寒舒的手背已经变得青紫,此时鼓起一个大包,被这么一按,还有些疼。
“我要走!”
闻言,裴庭琛依旧轻柔的拿手帕帮他清理着手上的血迹。
“我又没关着你,腿长在你身上,去哪都不需要跟我请示。”
夏寒舒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好像忘了,从始至终,只有许灿把他关起来,对他用强,可他偏偏就只会纵容许灿这么对他。
他烦躁的抽回手,他终于知道那些负面情绪从何而来。
他希望此时身边的是许灿,那样,就算是关着他,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胡乱的扒了几口粥,但吃的太快,阵阵反胃感又涌了上来。
他的心理疾病好像还挺麻烦的,尤其是厌食症,一天差不多要犯三次。
夏寒舒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不是他原本的那套,是一套宽松舒适的睡衣。
“你的衣服已经帮你洗干净了,要拿给你吗?”
“你换的?”
裴庭琛点了点头。
他还没大方到请别人来给夏寒舒换衣服程度。
但看到他身上那刚长好的伤口,差点没被气死。
夏寒舒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但终究是没说什么。
又不是没换过,小时候他生病,为了方便照顾他,两人甚至都睡在一张床上。
夏寒舒决定将白眼狼贯彻到底,总归也不是第一次愧疚了,他也不可能为了些恩情就强迫自己爱上裴庭琛。
从前他没有爱人,可以得过且过,但他现在爱上了许灿,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别人。
…
夏寒舒重新买了个手机,插上电话卡,一堆未接来电和消息瞬间弹了出来。
一看时间,夏寒舒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三天了。
夏寒舒按了按酸胀的太阳穴,开车去了学校。
一路上,他给许灿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心里愈发的不安,车速也越来越快。
但真到了学校,夏寒舒却犹豫了。
他没准备好,似乎也失去了那他引以为傲的情绪管理。
手不自觉的摸上脖子上的项链,上面挂了一枚戒指,和他送许灿的那枚一模一样。
可是,他又可悲的发现,就算他做再多一模一样的戒指,也不是婚礼那天戴到许灿手上的那枚。
他给许灿的导员打了电话,这才知道,许灿这三天都没去上课,现在人正在宿舍呢。
夏寒舒叹了口气,朝着宿舍楼走去。
成功刷脸进了宿舍楼,夏寒舒的步子却越来越慢。
他失联这么久,许灿肯定生气了,不管怎样,他都该去哄他的。
夏寒舒在门外做了几个深呼吸,缓缓推开了门。
厚重的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房间没有开灯,大中午的显得十分的昏暗。
最里面那个床位上有个鼓包,地上桌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酒瓶。
他对面的舍友开了一盏小夜灯,正在吃面,怕吵到许灿,都不敢大口嗦。
光照进来,他下意识往夏寒舒那边看来,看到夏寒舒,他先是一惊,然后捂住嘴,几步跑过来把夏寒舒拉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不对,你怎么才来?”
夏寒舒愧疚的垂下头,“灿灿还好吗?”
“你还有脸问?”那人刻意的压低声音,显得有几分的滑稽,但夏寒舒却笑不出来。
“他联系不上你,都快急疯了,他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跑去报警了,最后警察查了半天,才知道你跟你未婚夫跑了!”
“你知道他都哭成什么样了吗?边哭边抱着马桶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折腾一晚上,现在好不容易才睡下!”
夏寒舒越听越心疼,他似乎又让许灿伤心了。
夏寒舒刚要往里走,就被那舍友拉回来,按到墙上。
“你干嘛?你都有未婚夫了还来招惹许灿,你不会不要脸的想让许灿当三吧?我告诉你,老男人你休想!”
那刺耳的几个字眼让夏寒舒不悦的蹙起眉头。
老男人?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他。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不想死就滚开!”
许灿的这些室友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都这样了还不送人去医院,夏寒舒快心疼死了,自然也没了好脸色。
夏寒舒把人推开,直接开了宿舍的灯。
许灿折腾了好几天,现在疲惫的要死,别说开灯了,就算是给他两脚,都不一定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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