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狝尾声波罗河屯行宫的秋风里渐次收拢,行宫前的广场上早已搭好鎏金大帐,帐外悬挂着五彩络缨,风一吹便轻轻撞在一起,发出 “叮铃” 的脆响。
烟气袅袅缠绕着梁上垂落的珍珠帘,将满帐的琼浆玉液与珍馐佳肴都晕染得愈发雅致。
梁帝身着明黄色常服,袖口绣着暗纹云龙,端坐在主位上,左手边是鬓插金步摇的叶皇后,右手边则依次坐着北狄王子贺兰驰与公主贺兰月。
贺兰月今日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北狄正装,发间缀着北狄特有的玛瑙串珠,一双杏眼扫过帐内众人时,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傲气。
“今岁秋狝收获颇丰,” 梁帝执起玉杯,声音透过帐内的寂静传向四方,“多亏诸位卿家与北狄贵客鼎力相助。今日这塞宴,便为庆秋狝之捷,也为续两国邦交之谊。”
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贺兰驰放下酒杯,起身拱手道:“陛下所言极是。北狄与大梁交战日久,百姓皆苦。臣此次随秋狝而来,便是想为两国寻一条止戈之路 —— 臣斗胆提议,以和亲结秦晋之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目光纷纷聚在主位上。
梁帝指尖摩挲着杯沿,沉吟片刻后看向贺兰月,语气带着几分温和:
“贺兰公主不知心中可有中意之人?”
贺兰月闻言,缓缓起身行礼。
她抬眼时,目光径直越过众人,落在了太子元澈身上。
元澈面上维持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回陛下,” 贺兰月的声音带着北狄女子特有的爽朗,却又掺了几分刻意的娇纵。
“我贺兰月要嫁,便要嫁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她说着,脚步微移,目光愈发直白地锁在元澈身上,仿佛在向众人宣告自己的心意。
“哦?” 帐内忽然响起一声轻笑,清凌凌的,不高不低,却像颗小石子投进静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元昭宁手肘撑在桌沿,单手支着下颌,指节轻轻叩着腮边,眼底盛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好整以暇地看向贺兰月。
“贺兰公主说要嫁最尊贵的人,可在大梁,最尊贵的分明是父皇。”
她尾音微微拖长,目光扫过帐内瞬间僵硬的众人,最后落回贺兰月骤然变色的脸上。
语气带着点故作天真的疑惑:
“难不成…… 公主这是想做我的皇 —— 额 —— 娘?”
最后 “皇额娘” 三个字被她咬得极轻,却像两根细针,精准地扎在贺兰月的难堪上。
这话一出,帐内顿时出现细小的笑声。
顾以安实在忍不住,赶紧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杯沿挡住了嘴角的弧度,可肩膀却跟着呼吸轻轻颤了两下,茶水在杯里晃出细小的涟漪,泄露了他没忍住的笑意。
贺兰月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她没想到元昭宁会这般不留情面地拆台,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这话竟无从辩驳。
若说 “最尊贵” 不是梁帝,便是对大梁君主的不敬;
若承认是梁帝,她才不要嫁给梁帝。
元澈眼底掠过一丝兴味。
他的目光又落回元昭宁身上,视线在她支着下颌的手、眼底藏不住的笑意上打了个转,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叶皇后坐在主位上,眼角的余光瞥见梁帝唇边淡淡的笑意,便知他并未动怒,只是象征性地轻咳一声,看向元昭宁的眼神带着几分嗔怪:
“昭宁,休得胡闹。贺兰公主远道而来,怎可这般调侃?”
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并无真怒,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姿态。
贺兰月咬着唇,最终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梁帝见气氛缓和,便顺势开口:“罢了,玩笑而已。贺兰公主既未选定人选,不如先留在上京,与诸位皇子多些往来,也体验一番中原的风土人情。待日后想清楚了,再议婚事不迟。”
贺兰驰心中虽有不满,却也知道此刻不宜反驳。
只得拱手应道:“全凭陛下安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梁帝与叶皇后起身离席。
众人纷纷离座行礼,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帐外,帐内的氛围才彻底热络起来。
有人端着酒杯四处敬酒,有人围坐在一起闲聊。
元长宁端着酒壶,快步走到元昭宁身旁坐下。
“长姐~” 元长宁一把搂住元昭宁,在她怀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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