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三声叩门声在水榭里荡开,打破了檐角风铃的轻响。
元昭宁刚把一颗杏干放进嘴里,就听松露 “呀” 了一声,手里的青瓷炉差点脱手。
松露慌忙用帕子去擦,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眼角余光不住偷瞄元昭宁 —— 去年就是因为失手摔了只茶盏,公主让她在雪地里跪了半个时辰。
“进。” 元昭宁放下抱在怀里的盘子,指尖还沾着冰糖的甜腻。
这么晚了,谁啊?元昭宁心里嘀咕道。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十七的身影堵在门口。
玄色劲装被暮色浸得发沉,手里那根乌黑的鞭子垂在身侧,鞭梢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卷进几片飘落的紫藤花瓣。
他没敢抬头,单膝点地的动作让地板微微震颤,声音里裹着浓重的愧疚:“属下十七,特来请罚。”
元昭宁捏着杏干的手指顿住,目光落在他紧攥鞭子的手上。
这什么情况?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元昭宁咬碎嘴里的杏干,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漫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硌着。
十七?
元昭宁惊觉,这便是书里那个对原主忠心的侍卫十七。
原书里对他的描写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元昭宁在 10 岁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从此便从小学习武功,成了元昭宁身边的贴身侍卫。最后在原主发起的那场谋反中,为了保护原主而死。
“请罚?” 元昭宁的声音拉回思绪,果脯的甜在舌尖变得发涩。
“你何错之有?”
十七将鞭子举过头顶,小臂的肌肉绷得像块紧实的铁块,连带着脖颈的线条都绷得笔直。
“樊楼未能拦住太子,让公主受辱;御前未能替公主分辩,让陛下动怒。属下失职,该受三十鞭以儆效尤。”
元昭宁听到这话只觉得荒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
这原主的驭下之术倒是 “高明”,硬生生把个忠犬逼成了自虐狂。
她瞥了眼十七手里的鞭子,乌黑的鞭身泛着冷光,上面隐约能看到深浅不一的痕迹,想来是常年使用留下的。
这十七不会是个抖 m 受虐狂吧!
松露听到十七这样说,便垂下眼帘,正撞见十七后颈那截露在衣领外的皮肤。
月牙形的旧疤在暮色里若隐若现,像极了去年深秋,他被按在回廊下受罚时,鞭梢染着血珠的模样。
那日十七后颈的血浸透三层衣料,还是她于心不忍,趁夜到侍卫房送去了止血药。
元昭宁注意到僵住的松露和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原主肯定时常殴打下人。
十七见元昭宁不说话,便将鞭子举得更高:“只求公主重重责罚,属下才能心安。”
“不必了。这本来就是元澈的计谋,再说你一个侍卫,又怎么能拦得住太子?” 元昭宁从软榻上起身,走到十七面前时,手勾了勾他的下巴,使他被迫看着自己的眼睛。
十七浑身一僵,被迫抬起头,撞进元昭宁带着探究的眼眸里。
元昭宁一愣 ——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十七的容貌。
当时在樊楼只顾着看元澈那个阴湿男,却没注意到这个十七。
他身着一袭利落黑袍,高马尾束发清爽利落,眉眼间似藏着三分朗月清风、七分少年意气。
鼻梁高挺如峰,唇线利落分明,眸光澄澈得像山涧清泉,却又藏着未脱的英气。
这么帅,原主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所以说,别老是罚来罚去的。” 她抽过他手里的鞭子,掂量了两下,随手扔到一边的空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轻响。
十七眼里的震惊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荡开层层涟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元昭宁的眼神堵了回去。“闭嘴。”
元昭宁实在是被十七搞烦了 —— 他上辈子不会是头牛吧,那么倔。
十七的喉结剧烈滚动着,忽然重重磕了个头:“属下…… 遵命。”
“快起来。” 元昭宁实在不忍心让这么个大帅哥一直跪着。
听到元昭宁让他起来,十七愣了愣,似乎没料到今日的元昭宁会如此好说话。
元昭宁见他半天没有动作,伸手想要把他扶起来。
十七着实没料到元昭宁会有这个动作,在她的手接触到自己手臂的瞬间,他连忙后退两步,迅速起身 ——
他怎么配让长公主亲自扶呢?
元昭宁看到他本就严肃的神情因这个动作露出丝丝惊慌,只觉得好玩,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在樊楼有没有受伤?我让松露给你拿些药?”
听到元昭宁这话,十七连忙拱手说道:“多谢长公主挂心,属下没有受伤。”
“那就好。” 元昭宁语气带着几分挑逗,“你要是受伤了,本公主可是会心疼的。”
她瞧见十七耳尖骤然泛起绯色,似沾了案头胭脂,晕开一片娇俏的红 ——
果然,还是逗这种清纯狼狗好玩,比那个阴湿男元澈好多了。
十七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垂落的睫羽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
长公主今日眼波流转间的笑意,像春雪初融的溪水漫过他心头。
这是他侍奉多年,头一回见她这般温柔模样,连嗓音都比往日柔了三分。
“下去吧。”
十七愣了愣,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 他转身时,目光在地上的鞭子上顿了顿。
终究还是没敢多说什么,脚步轻得像猫一样,沿着回廊慢慢退了出去。
走到月洞门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眼水榭的方向。
窗纸上映着元昭宁的身影,正和松露说着什么,隐约能听到轻快的笑声传出来,像碎在湖面的月光,清清爽爽的。
今日的长公主,似乎不太一样。
水榭里,松露看着十七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才小声问道:“公主,那鞭子……”
元昭宁重新躺回软榻,抓起颗杏干抛向空中:“扔去柴房劈了烧火。”
她接住落下来的果脯,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忽然觉得这水榭里的风,都比往常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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