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嗷”一嗓子,猛地缩回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差点表演一个原地后空翻落地失败。
“我靠!碰瓷啊?!”他稳住身形,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吓死爹了,这玩意儿居然还带主动碰瓷的?”
种子毫不留情地发出嘲笑。
“闭嘴吧你!”
他嫌弃地瞥了眼地上那截不安分的肢体,摸着下巴,摆出福尔摩斯探案的标准poSE(自认为)。
此事必有蹊跷。这荒郊野岭的,突然冒出一只热情好客的手,怎么看都像是麻烦找上门的前奏。
so?
种子飘到他眼前,上下晃动着。
江言突然wink一下,做出起跑动作:“所以——我们快跑吧。”
……哈?种子的光芒都凝固了,有没有搞错!这就溜了?你的主角光环呢?你的英雄气概呢?
“唉~此言差矣。”江言一边观察撤退路线,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种子,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莽夫行为!咱们这叫战略性转移,保留有生力量,懂不懂?”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条看起来就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气质的小路。
“从那儿走,运气好的话,还能让梵古寨那冤大头来收个尸……呃,收个手。”
说罢,他猫下腰,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地朝着小路挪动。
意识之种跟在他后面。
就在他们即将潜入小路逃走时,身后传来一阵“滋啦——滋啦——”声,像是有人拖着什么重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摩擦。
江言有些不想回头,面无表情的咽了口口水:“……我就知道,经典恐怖片套路虽迟但到。”
他和种子极其同步地、一卡一顿地回过头。
只见那只断臂,此刻竟以一种违反人体工学的诡异姿态直立了起来,用指尖支撑着地面,一步一拖沓地朝着他们“走”来,在地上划拉出长长一道湿漉漉、暗红色的痕迹。
“我错了!”江言痛心疾首,“我就不该贪图近路!这种时候就应该走阳光大道,人多阳气重!”
它它它它追上来了!种子吓得光芒乱闪,差点短路。
“既然如此”江言低喝一声,极其熟练地一把握住飘浮的种子,是福来不了,是祸躲不掉,那就来吧。
只见意识之种瞬间延展变形,光芒流转间化作一柄通体流转着微光的……嗯,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长剑。
他手腕一抖,挽了个自以为潇洒无比的剑花,摆出迎战姿势:“孽障!看小爷我今天就替天行……”
“道”字还没出口,那断臂猛地加速,五指如钩直扑面门!
“我闪!”江言一个懒驴打滚惊险避开,动作略显狼狈。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小巷中上演了一场极其滑稽的追逐战。
江言手持光剑,噼里啪啦一阵乱砍,效果拔群——如果指的是把断臂砍成十几段的话。
但问题是,这玩意儿它不讲武德!被砍断的部分蠕动着,迅速重新拼接在一起,再次生龙活虎地扑过来。
这不公平,凭什么它可以无限续杯啊!种子在剑形态下发出嗡嗡的抗议。
“这种时候就别吐槽了!”江言喘着粗气,一边躲闪一边回嘴,“而且你还好意思说?砍了这么久一点实质伤害都没有!你这剑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放屁!是你自己输出不够!姿势也不对!耍帅有什么用!
就在这一人一种子互相甩锅的间隙,江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机会,虚晃一招,转身拔腿就跑。
“愣着干嘛!跑啊!”他朝着还在原地的种子大喊。
小江!你又卖我!!种子瞬间解除剑形态,化作一道流光嗖地追了上去,太不够义气了!
“义气能当饭吃吗?能挡得住后面那打不死的小强吗?”江言玩命狂奔,身后的“滋啦”声如同催命符。
小路错综复杂,江言慌不择路,连续几个急转弯后,他猛地刹住脚步,看着眼前一堵结结实实的高墙。
“……植物,”江言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我就知道!死胡同!编剧是不是对跑酷有什么误解?”
就在他内心疯狂吐槽之际,意识之种飞到上面,光芒急促地闪烁:上面,快上墙!
江言抬头,这墙虽高,但墙面粗糙,似乎可以攀爬。
绝境逢生!他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起跳,猛地扒住墙头,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动作……嗯,算不上潇洒,但至少有效。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翻上墙头,他刚喘口气就忍不住吐槽:“你不也没等我?还好意思说……”
话音未落,一只冰冷黏腻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江言低头,正对上那断臂“执着”的……呃,大概是指尖?它正死死箍着他的脚踝,力道大得惊人。
“我——去——你——大——爷——的——!”江言一字一顿,差点心肌梗塞,“阴魂不散啊你!”
他拼命蹬腿,试图把这牛皮糖甩下去,但那手抓得死紧,甚至还试图借力往上爬。
江言感觉自己快要被拽下去了,整个人呈大字型趴在墙头,欲哭无泪:
“大哥!手哥!臂兄!求放过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虽然都是捡的……但我这个人真的不喜欢暴力!你要是再逼我,我……我……”
他承认他是那种想直接绕开怪物开宝箱的人,但也不能派一个打不死的怪物过来吧!
他绞尽脑汁想着威胁的话,“我可就喊人了啊!我真喊了!”
断臂毫无反应,甚至抓得更紧了。
要不你说点好听的?
“放开啊!”
那死死箍住他脚踝的力道,竟然真的……松开了!
他愣了一秒,立刻手脚并用。终于翻过去,那东西反而没跟过来。
江言一落地就找种子,生怕它没被那只手抓去当暖手宝。
光球晃晃悠悠从他肩头飘出来,像喝醉了似的左右摇摆:
呸呸呸……小江你落地姿势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充满创意?我差点被你震出脑震荡!
“还好意思说这个”江言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躲着,又不出来帮忙。刚才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用美男计…”
种子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真的,它居然真的松手了!小江你该不会真的会言灵吧?
“是是是”江言拍拍灰尘站起来,一脸得意:“这都被你猜中了,别说一只手了,就算是一双脚也得乖乖听我……”
等等,为什么他觉得这个比喻有点恶心?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个堆满杂物的破院子,顿时垮下脸。
完了完了,这地方看起来就像是专门用来拍低成本恐怖片的……
“种子你快看看有没有其他路?”
种子飘了一圈,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报告长官,唯一的出口就是你刚才翻过来的那堵墙——但友情提示,那只手还在墙上扒拉着呢,看样子是在等你回去续缘。
江言嘴角抽搐:“续你个鬼啊!我和它又不是什么失散多年的手足兄弟!”
他忽然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它不敢跟进来了?看来是这院子里有让它都害怕的东西……”
莫非是自己的魅力已经形成结界了?
种子直接怼到他脸上:醒醒!是因为地上这些鬼画符好吗!
光球凑近墙角的划痕:哇哦,这抽象派画风,这狂野的线条,看着很眼熟啊……这不就和金巷子那封情书上的涂鸦一样吗?
江言蹲下来仔细看,突然正经起来:“种子,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种子瞬间炸毛: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虽然我平时总吐槽你不正经,但现在我宣布我更喜欢你不正经的样子!
只见江言神秘兮兮地指着涂鸦:“其实……我看得懂这些字。”
啥?!种子差点闪瞎他的眼,所以你每次交报告写得那些鬼画符真的是字?!总部文书处那群人还打赌说你是在画辟邪符!
江言尴尬挠头:“这不是时隔太久忘了吗……哈哈……”
他的笑声在看清涂鸦内容时突然卡壳:“等等,这上面写的是……‘装逼让你飞起来’?”
话音刚落,院子突然自己晃动起来。
种子瞬间缩回江言那:我突然觉得外面的断臂兄弟也挺亲切的……
“同意!”江言转身就要爬墙,“我还是去和手手相亲相爱吧!”
江言的手刚扒上墙头,就摸到一股湿滑黏腻的触感。
他低头一看,那只断臂正用食指在墙头慢悠悠地画着爱心,顿时一阵恶寒。
“大哥,我们物种不同真的不会有结果的!”江言闪电般缩回手,结果向后倒去。
种子在他耳边嗡嗡直响:完了完了,前有痴汉手,后有成精院,小江我们今天是不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院子地面说没就没,根本不给江言一点反应时间。
他整个人嗖地一下就掉了下去。
“吾命休矣——!”江言的哀嚎在坠落中拉成了长调。
内心疯狂刷屏:
他就应该秉承着“能苟则苟,见势不妙撒腿就跑”的人生信条!下次,不,如果还有下次,他一定把‘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八个大字刻在脑门上!
“妈妈,妈妈,我来了,我好想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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