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卷着冰刃,狠狠砸在林幽背上。他刚走出雪洞不到三里,体内的蛇神意识就再次爆发 —— 血瞳王蛇的幻象挑衅像一根引信,彻底点燃了石蚺与幽灵锦蛇的暴虐本能。银灰鳞片从脖颈蔓延到脸颊,瞳孔完全变成竖瞳,视线里的冰原开始扭曲,所有活物的气息都化作跳动的 “猎物标记”,连远处冰缝里蛰伏的雪狐,都成了引诱他扑咬的目标。
“吼 ——”
林幽喉咙里溢出非人的低吼,铁刀在手中微微颤抖,归墟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泄,在雪地上炸出一个个深坑。他能感觉到,理智像风中残烛,随时会被兽性吹灭 —— 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变成只知吞噬的怪物,再也找不回那个想为白素、石影报仇的自己。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破空声!
三道暗绿色的毒箭穿透风雪,朝着他的后心射来。林幽下意识侧身躲避,毒箭擦过手臂,箭头的毒液溅在鳞片上,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他转头望去,雪雾中冲出五名黑袍人,为首者手中握着蛇骨杖,杖头蛇眼泛着幽光 —— 是 “深渊之眼” 的追兵,他们竟顺着他的能量轨迹,追到了极北冰原。
“‘噬神者’,这次看你往哪跑!” 为首的黑袍人冷笑,蛇骨杖一挥,地面突然隆起五道冰刺,朝着林幽的四肢刺去。这些冰刺里裹着蛇毒,显然是专门针对他体内的蛇属性能量。
林幽的兽性被彻底激怒。他不再压制体内的力量,银灰与黑色的光芒交织,“大地脉动” 掀起丈高的雪浪,朝着黑袍人砸去。可毒箭的毒液已经开始发作,他的视线越发模糊,动作也变得迟缓,雪浪被黑袍人的蛇形能量轻易劈开,一道冰刺趁机擦过他的小腿,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墨绿色的毒液顺着伤口蔓延,让他的左腿瞬间失去知觉。
“噗通!”
林幽单膝跪地,铁刀撑着地面才没倒下。黑袍人围了上来,蛇骨杖的幽光映在他布满鳞片的脸上,为首者的声音里满是嘲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那些被我们操控的蛇傀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要沦为……”
“闭嘴!”
林幽猛地抬头,眼底的竖瞳里闪过一丝猩红。他想冲上去撕碎对方,可体内的兽性与理智正在激烈撕扯 —— 石蚺的意识让他 “撕碎所有敌人”,幽灵锦蛇的意识让他 “躲进暗影偷袭”,而那丝微弱的理智,却在拼命喊着 “不能变成怪物”。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他的手无意间摸到了胸口的绢衣。素白的布料被风雪浸得微潮,却依旧带着熟悉的皂角香,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回忆的闸门。
【回忆?石影的刀】
三年前的夏夜,后山训练场。
少年林幽握着铁刀,因为练刀走火入魔,差点砍伤同门。石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粗糙的手掌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的刀按在地上。“你看着我的眼睛!” 石影的声音严厉,却藏着担忧,“刀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发泄的!你要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迟早会被力量吞噬,变成你最痛恨的东西!”
少年林幽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石影松开手,从腰间摸出一块磨刀石,放在他面前:“练刀先练心,心不静,刀再快也没用。记住,无论以后遇到多大的事,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 —— 那才是你最厉害的武器。”
【回忆?白素的暖】
一年前的冬夜,蛇神庙。
林幽因为追查 “深渊之眼” 的线索,冻得双手发紫。白素端着一碗热姜汤,坐在他身边,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暖手炉里。“别太急了,” 她的声音温柔,像冬夜的篝火,“再黑的夜,也会有星星照亮路;再难的事,也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要是累了,就停下来歇歇,我会陪着你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素白绢布,指尖捏着银线,正在绣一朵玉兰花:“我听说玉兰花代表‘初心’,等我绣好了,就送给你。以后要是你觉得迷茫了,就摸摸它,想想我们最初想做的事 —— 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让更多人不被‘深渊之眼’伤害。”
“白素…… 石影……”
回忆像滚烫的火焰,瞬间焚尽了体内的兽性。林幽的眼眶发热,手臂上的鳞片开始快速消退,竖瞳也渐渐恢复成黑色。他低头看着胸口的绢衣,衣料上的玉兰花仿佛在风雪中绽放,那是白素用一针一线,为他缝下的 “初心”。
“我不是怪物…… 我是林幽…… 我要为你们报仇,我要查清真相……”
林幽缓缓站起身,左腿的伤口还在流血,但毒液的蔓延已经被理智压制。他握紧铁刀,归墟之力不再狂暴,而是变得沉稳 ——“大地脉动” 的力量顺着地面悄悄蔓延,缠绕住黑袍人的脚踝;“阴影穿梭” 的能量在他周身凝聚,却不再是为了偷袭,而是为了精准反击。
“怎么可能?!” 为首的黑袍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已经濒临失控的林幽,竟能重新掌控力量。
林幽没有废话,身影一闪,借着 “阴影穿梭” 出现在一名黑袍人身后,铁刀精准地砍在他的手腕上,蛇骨杖 “哐当” 落地。同时,“大地脉动” 发动,地面隆起的石刺刺穿了另外两名黑袍人的膝盖,让他们失去行动力。
剩下的两名黑袍人想要逃跑,却被林幽用 “阴影穿梭” 拦住去路。铁刀划过空气,两道血线溅在雪地上,与白色的雪形成刺眼的对比。最后,只剩下为首的黑袍人,吓得瘫坐在雪地上,看着林幽一步步走近,眼中满是恐惧。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林幽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袍人颤抖着开口:“是…… 是首领!他说…… 要在你找到血瞳王蛇前,把你变成蛇傀,献给国师大人……”
林幽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铁刀落下,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风雪渐渐变小,冰原上恢复了寂静。林幽靠在一块冰岩上,慢慢包扎伤口。他知道,这次能守住本心,全靠石影的训诫与白素的回忆 —— 那是他对抗兽性的最后支柱,也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的初心。
就在这时,归墟之蛇的感知突然波动。他 “看见”,极北冰原的东方,有一处被冰雪覆盖的古代遗址,遗址深处,藏着与 “归墟之蛇” 相关的能量波动 —— 那正是墨鳞残卷上提到的古代图书馆,或许那里,藏着压制蛇神意识、查清归墟之蛇秘密的线索。
林幽收拾好行囊,朝着东方望去。风雪中,遗址的轮廓隐约可见。他握紧胸口的绢衣,脚步比之前更加坚定 —— 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无论体内的兽性有多强大,他都会守住初心,一步步走下去,直到找到所有真相。
冰原上,他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朝着古代图书馆的方向延伸,预示着一场新的探寻,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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