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听见这话,愣愣的,呆若木鸡地接受了一番崭新的世界观。
心的声音?
他情不自禁闭上眼睛,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而不是被外力推着向前。
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楚染爱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
妻子?朋友?是被夺走命格的可怜虫,还是一个麻烦又不得不在一起的家伙?
不,都不是。
是更加难以说出口的一个答案。
能为他带来痛苦的人。
这才是正确答案。
她不停为她带来痛苦,如果要复仇,那他也应该为她带来数不清的痛苦才算公平。
“妈妈……”
他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吐出一口浊气,平静的五官下,唯有鸦黑色的瞳孔发亮。
“我明白了,我会听从内心的选择。”并且永远不后悔。
母亲微微一笑。
两人的对话自然能落在楚染爱的耳朵里。
可她听不懂。
叽里呱啦的苗语,落在她的耳朵里,就像天书一样,一个字也听不懂。
好奇之下,她蹲在墙角,一边用树枝欺负蚂蚁,一边偏头观察厨房内的情景。
她看见陈迹低着脑袋,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痛苦和哽咽,口中不停地说些什么,濒临崩溃的边缘。
老公又开始忧郁了。
楚染爱想。
她最害怕陈迹那副要死不活的忧郁模样,一旦和那双眼睛对视上了,她就感觉自己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
必须要想办法弥补陈迹才行。
可是她不知道陈迹为什么忧郁。
如果忧郁是种天赋,陈迹是其中的佼佼者,并且还是最不讲理的那种。
不知不觉的思考之中,她脸上的虚伪笑容消失了,秀气的眉头拧起,苦思冥想。
陈迹突然走出门,依旧毫无表情,冷冷淡淡,一副超脱世外的气度,仿佛天底下就没什么事能让他伤心。
可眼角还未干涸的泪痕暴露了。
只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楚染爱压根不知道,陈迹又是被她逼成这样的,就算她知道了,也只会更加觉得他又在无理取闹了。
可还能咋办?
她只能宠着了。
她揉揉脸颊,快步站在陈迹面前,将手背在身后,弯腰娇俏道:
“老公,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有刻意提起厨房里的对话,楚染爱只是装成和平常一样的没心没肺样子,小心试探。
她想,自己竟然因为陈迹,变得没那么果决了。
这不是个好现象。
换作是以前,她直接就敢问【哭个几毛啊,又咋了?】
她不禁为自己的改变,而落下感动的泪水。
“你听到了?”
“听到什么?”
陈迹摇摇头,表示没事。
就算她听见了无所谓,反正她又听不懂。
楚染爱抬手,用指腹蹭蹭泪痕,动作轻细温和,和以往截然相反。
“你别逞强了,我只知道你又哭鼻子了。”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我可以给你唱一遍这首歌。”
“……”陈迹沉默片刻,薄唇吐出两个字,“闭嘴。”
“靠,我都这么低声下气的安慰你了,你还想让我怎样,跪下来求你别哭了吗?”
楚染爱双手平摊。
“在京城当忧郁小伙就算了,现在当个农村人还忧郁,你看院子里的鸡鸭鹅同意吗?”
听到这番话,陈迹突然感觉心好累啊。
他竟然为了楚染爱这种人,不停地陷入痛苦挣扎,甚至是怀疑自我。
“你了不起,你放过我吧。”
“我说你两句又不愿意了。”楚染爱扯着他的胳膊,“你一用这种眼神瞧着我,我心里就不舒坦,不行吗?”
陈迹的眼泪,作为交锋胜利的奖励什么的,还是太苦涩了。
她不喜欢。
“你哪儿不舒坦了?”
“当然是心里不舒坦……”她假装咳嗽,声音渐渐弱下去了,“你不觉得看见别人哭的时候,会心疼吗?”
这个答案令陈迹意外。
他还以为楚染爱是觉得他是个麻烦精,和陈嚣一样,是个神经质的疯子。
可她只是觉得,看见泪水会心疼?
好奇怪的答案。
可陈迹心里却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他难得一见露出一个笑脸,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将楚染爱圈进怀中,手抚摸在腰窝,引起发麻的触感。
“你会疼?”
楚染爱忽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尤其是陈迹歪着脑袋,冷淡的表情中,分明有几分诡异的似笑非笑。
她想退后几步。
腰间的手更加用力了。
她停住,“当然会。”
“你难道就不会心疼我流眼泪吗?冷酷无情的王八蛋。”
楚染爱的声音很大,有种为了弥补气势不足而刻意放大的错觉。
“你猜呢。”
陈迹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疼就对了,以后慢慢疼吧。”
楚染爱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还想追问几句,陈迹就已经松了手,将她推到一边。
“喂,你……”
他假装没听见,回屋收拾行李,把楚染爱当成了空气,急得她心痒痒。
等楚染爱反应过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被陈迹“拨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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