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之心”在身后彻底坍缩、归于永恒的虚无，仿佛宇宙最后的一声叹息，消散在无尽的混沌海中。姜雨立于混沌气流之间，并未立刻动身返回轮回塔，而是闭目凝神，仔细体悟着此番收获。
死亡本源的融入，让她那已然包含混沌、极光、永夜、寂灭、破灭、不朽的混沌道果，终于补全了“终结”一侧最后的拼图。此刻，她的道果内部，仿佛自成一方微缩的、完整的宇宙循环——
混沌为基，演化万千；极光代表创生与秩序；永夜象征沉寂与轮回；而寂灭、破灭、死亡，则共同构成了万物消亡与终结的完整谱系。生与死，光与暗，创造与毁灭，在她的道果中达成了前所未有的动态平衡与和谐统一。
她不再仅仅是执掌某种单一法则的仙帝，而是成为了一个行走的、拥有自我意志的微缩混沌宇宙！她的力量本质，已然超越了寻常仙帝的范畴，无限接近于那传说中的超脱之境！
她甚至能隐隐感觉到，在无尽混沌海的深处，存在着某种“界限”，某种束缚着所有宇宙、所有生灵的无形枷锁。那便是……轮回的壁垒？或者说，是“道”的边界？
而超脱，便是要打破这层壁垒，跃出这既定的循环，真正掌控自身的命运，乃至……执掌他人的轮回！
“原来如此……” 姜雨心中明悟更深。青元仙帝姜尘布局万古，轮回塔择主，其最终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培养出一个能够真正超脱，并足以对抗那来自“外界”的“窃道者”的存在。
她不再停留，心念一动，轮回塔的接引之力便跨越无尽混沌，降临其身。青光包裹中，她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
重返轮回塔内的青色空间，姜辰似乎早已等候在此。他看着气息愈发深邃、周身道韵浑然一体、仿佛与整个混沌海共鸣的姜雨，眼中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
“生灭轮转，光暗交融，终始合一。你的混沌之道，已然圆满。” 姜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慨叹，“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上许多。”
“晚辈侥幸，得前辈与轮回塔指引，方能步步前行。” 姜雨恭敬行礼。她深知，若无这份机缘与护道，她早已在极光大陆的劫难中湮灭，更遑论走到今天这一步。
“机缘固然重要，但道心与悟性，更为关键。” 姜辰摆了摆手，神色转为肃穆，“你既已触摸到超脱之门，想必也感受到了那层‘界限’。”
姜雨点头：“是。那便是轮回的壁垒？超脱，便是要打破它？”
“不错，但亦不尽然。” 姜辰目光悠远，仿佛穿透了塔身，望向了混沌海的终极秘密，“超脱，是跳出既定轮回，自成一道。但打破壁垒，并非毁灭，而是……理解、掌控，并建立新的秩序。”
他看向姜雨，语气凝重：“而那‘窃道者’，它们的目的，并非超脱，而是……侵蚀、吞噬、并最终取代我们这方混沌海的根本大道！它们要的，不是跳出轮回，而是将所有的轮回，都纳入它们那冰冷、死寂、唯有‘终末’的单一体系之中！它们，是真正的‘道敌’！”
道敌！
这个词让姜雨心神剧震。难怪它们的行为如此诡异，侵蚀世界，扭曲法则，原来根本目的，是为了颠覆整个混沌海的根基！
“你之前所经历的青木大世界、陨神星渊、枯萎之心，都不过是其庞大侵蚀网络中的微小节点。” 姜辰继续道，“它们真正的核心，隐藏在混沌海最混乱、最本源的区域——归墟之眼！”
归墟之眼！姜雨瞳孔微缩，她记得，在极光大陆时，便听闻过归墟的威胁，没想到，那竟然与“窃道者”的核心区域有关！
“归墟，本是混沌海自然生灭、吞噬衰败宇宙的循环之地。但‘窃道者’利用了那里混乱的本源法则，将其改造为了它们侵蚀万界的巢穴与大本营！” 姜辰的声音带着冷意，“它们的力量，甚至已经开始扭曲归墟本身的法则，长此以往，整个混沌海的平衡都将被打破，万物终将归于它们所定义的‘虚无’！”
“你的最终任务，便是前往归墟之眼，找到并摧毁‘窃道者’的核心意志——我们称之为‘虚无之主’的投影。唯有如此，才能斩断其对混沌海的持续侵蚀，为万界争取喘息之机，也为你……奠定最终的超脱之基！”
归墟之眼！虚无之主！
终于，走到了最终决战的时刻！
姜雨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历经千劫百难、看透生死轮回后的平静与坚定。她的混沌道果微微嗡鸣，仿佛在渴望着与那终极之敌的碰撞。
“晚辈，义不容辞。”
“很好。” 姜辰点头，抬手在虚空一划，一道更加清晰、却充满了混乱与危险标记的星图展开，其核心，便是一个不断旋转、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标记——归墟之眼。
“此去，再无回头路。胜，则超脱有望，混沌海可得安宁；败，则万界沉沦，你我皆成虚无养分。”
姜雨看着那象征着最终战场的星图，缓缓握紧了双手。体内那圆满的混沌宇宙虚影隐隐浮现，生灭轮转，光暗交织。
“我的道，便是答案。”
她不再多言，向着姜辰深深一拜，随即转身。
轮回塔的青光再次亮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炽盛、都要决绝！它包裹着姜雨，化作一道贯穿混沌的永恒之光，朝着那最终的归宿与起点——归墟之眼，义无反顾地投射而去！
超脱之路，终局之战，于此……
正式开启！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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