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相同,直至混沌阴影被消灭,夜宸虚影吸收帝血开始复苏……)
嗡——!
仿佛干涸的土地迎来了甘霖!
夜宸的虚影猛地一震!那贯穿他身体的、由归墟寂灭之力构成的灰色锁链,在这股蕴含着未来仙帝本源与混沌星夜气息的帝血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寸寸断裂、消散!
而他原本微弱至极、近乎透明的虚影,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磅礴浩瀚的永夜帝威,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龙,开始缓缓苏醒,弥漫开来!
紧闭的双眸,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眸?如同蕴藏着整片永夜星空,深邃、古老、带着看透万古轮回的沧桑与一丝刚刚苏醒的茫然。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姜雨身上。当看到她那熟悉又带着一丝陌生的容颜,感受到她身上那与自己同源却又更加包容浩瀚的混沌星夜道韵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有欣慰,有惊讶,有恍然,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语焉……” 他开口,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却依旧带着那种君临天下的独特磁性,“你的道……已然超出了我的预料。”
他的苏醒,仿佛触动了此地的某种平衡。归墟之眼的旋转微微加速,那深不见底的“无”之漩涡中,隐隐传来更加深沉、更加令人心悸的波动,仿佛有更加恐怖的存在,正隔着无尽的虚无,投来注视。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一道清冽的、仿佛由无数世界生灭之音汇聚而成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响彻这片终极死寂之地!
紧接着,在姜雨、夜宸与青萍仙子前方,虚空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悄然划开。一道身着朴素青衫、气息温润如玉的身影,自裂缝中一步踏出。
正是 姜珏——青元仙帝的轮回身,姜雨的护道者!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姜珏,眉宇间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周身那原本温润平和的气息,此刻却隐隐散发出一种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凌厉剑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恶战。
他的出现,让刚刚苏醒的夜宸瞳孔微缩,显然认出了这位与他本体(青元仙帝)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存在。
“姜珏前辈?” 姜雨心中一动,察觉到姜珏状态有异。
姜珏的目光快速扫过现场,在苏醒的夜宸身上略一停留,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即看向姜雨,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
“时间不多了。”
他指向那缓缓加速旋转的归墟之眼,声音低沉:“你们方才消灭的,不过是‘寂灭兽’的一缕先锋投影,是它无意间泄露过来的一丝力量。真正的黑暗动乱,其规模与恐怖,远超你等想象。那涉及到的,是凌驾于诸天万界之上、侵蚀轮回本身的无上诡异!”
“凌驾诸天万界之上?侵蚀轮回?” 夜宸沉声重复,即便是他,也被这话语中蕴含的信息所震动。他当年拼死封印的,难道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开端?
“不错。” 姜珏神色严峻,“归墟之眼,不过是那无上诡异力量渗透此方诸天万界的一个‘孔洞’罢了。像这样的‘孔洞’,在无尽的混沌海、在其他的诸天体系中,不知凡几!我与本体(青元仙帝)所在的战场,也仅仅是抵御其侵蚀的一隅。”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姜雨、夜宸和青萍仙子心中炸响!
他们一直以来对抗的黑暗动乱,竟然只是某个更庞大、更恐怖存在的冰山一角?诸天万界之外,还有无尽的混沌海与其他诸天体系?而青元仙帝本体,正在某个更加宏大的战场上,与那侵蚀轮回的“无上诡异”本体作战?
这信息量太过巨大,几乎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并非结束。” 姜珏看着面露震撼的三人,缓缓说道,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虚幻,仿佛维持此地的投影消耗巨大,“恰恰相反,这仅仅是 开始。”
“夜宸道友苏醒,姜雨你已初步具备统御光暗、触及本源之能,具备了知晓真相、参与更高层次博弈的资格。”
“尽快整合此界力量,稳固轮回。归墟之眼需重新封印,但更要警惕其他可能出现的‘孔洞’。那无上诡异的力量无孔不入,其侵蚀方式诡谲莫测……”
他的话语变得断断续续,身影也越来越淡。
“我的力量无法在此久留……本体那边……压力巨大……”
“记住,真正的敌人,在诸天之上,在轮回之外……”
“活下去……变得更强……我们在……最终的战场……等你们……”
话音未落,姜珏的身影已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残留的一丝斩断因果的剑意,证明着他方才的到来。
虚空之中,陷入了一片死寂。
只有归墟之眼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永恒的威胁。
夜宸、姜雨、青萍仙子,三位站在此界巅峰的存在,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面对未知浩瀚的茫然。
他们曾经以为仙帝便是终点,以为守护自己的世界便是终极使命。
直到此刻,他们才明白,仙帝或许只是一个起点,而他们的世界,也不过是无尽混沌海中,一座正在被阴影笼罩的、需要奋力挣扎的孤岛。
但这茫然仅仅持续了一瞬。
夜宸的眼中重新燃起帝者的威严与斗志,他看向姜雨,沉声道:“看来,我们的路,还很长。”
姜雨深吸一口气,混沌星夜道果在体内缓缓旋转,那包容一切的意境,让她迅速压下了心中的波澜。她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望向那深不见底的归墟之眼,又仿佛看向了更遥远的、姜珏所说的“最终战场”。
“长,便走下去。”她声音平静,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力量,“无论敌人在何方,无论前路有何等诡异,我自一剑斩之。”
青萍仙子虽未言语,但手中冰寂长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表明了她的态度。
苏醒的帝君,新生的混沌之主,执掌寂灭的仙子……他们的命运,因这超越诸天的威胁,而更加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新的征程,通往诸天之上、轮回之外的征程,在这一刻,于这万界的终点,悄然启航。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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