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透过破损的窗户，在布满灰尘的教室里投下斑驳的光斑。我和零暂时躲在这间相对完整的教室里，门窗都用桌椅堵死了，算是有了个临时的避难所。
战斗的疲惫感阵阵袭来，我靠在墙边，检查着刚才的收获。击杀那个“噬脑者”经验值很丰厚，让我直接升到了LV4，属性又有提升。但更重要的是零的变化。他那瞬间爆发的骨刺和杀意，让我真切感受到了“丧尸王”的潜力。
我偷偷打开零的状态面板：
【名称：零（丧尸王·破损状态）】
【等级：？？（随能量恢复提升）】
【好感度：87\/100（他觉得您是值得守护的唯一）】
【忠诚度：20\/100（初步认同共同体关系）】
【状态：下肢瘫痪（轻微修复中），能量核心低速运转，厌恶强光高温】
【技能：骨刺突袭（初级）、威压（被动）、快速愈合（被动）】
【当前需求：高能量食物、持续修复、安全感】
安全感？我看到最后一项愣了一下。所以，我之前的守护誓言和刚才的牵手，真的让他感觉更安全了？
零安静地坐在拖架上，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窗外，但偶尔会回头看看我，银灰色的瞳孔里少了些空洞，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专注。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微微歪了下头，像是在询问。
“没事。”我摇摇头，心里却盘算着。高能量食物…除了丧尸脑花那种重口味的，还有什么？变异动物的肉？或者…人类的高热量食品？
咕噜噜——
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从穿越到现在，就吃了点过期压缩饼干和牛肉干，早就消化完了。饥饿感阵阵袭来。
得找点吃的。幼儿园的厨房或者储藏室，说不定还有遗留。
“零，我出去看看有没有食物，你在这里等着，保护好自己。”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
零的眉头（如果那算眉头的话）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个模糊的反对音：“…危…险…”
“放心，我就在附近，很快回来。”我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安心。好感度87的零，已经开始会担心我了，这感觉…有点奇妙。
我挪开堵门的桌椅，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走廊里一片昏暗，寂静无声。我握紧工兵铲，屏住呼吸，朝着记忆中学校厨房的方向摸去。
幼儿园不大，厨房很快找到。门虚掩着，里面一股食物腐败的酸臭味。灶台倒塌，冰箱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看不清原貌的霉变物质。显然，这里早就被搜刮过了。
我叹了口气，不抱希望地翻找着角落。突然，我的脚尖碰到了一个硬物。低头一看，是一个掉落在橱柜角落、布满油污的小铁罐。
拿起来擦干净，上面模糊的字样显示：“高能压缩糖豆（军用版）”。
军用压缩糖豆？这幼儿园怎么会有这个？难道是末世初期有部队来过？或者哪个家长留下的？
我晃了晃罐子，里面传来轻微的碰撞声！还有剩！
我欣喜若狂，赶紧打开盖子。里面大概还有十几颗指甲盖大小、颜色各异的糖豆，散发着一种人工香精和葡萄糖混合的奇特甜味。包装说明上写着：每颗提供400大卡热量，富含维生素和电解质。
绝对是高能量食物！虽然不知道过期没有，但现在也顾不上了！
我拿起一颗粉色的糖豆，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一股强烈的甜味瞬间炸开，带着点化学品的味道，但确实能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入四肢，饥饿感缓解了不少。
好东西！我赶紧把糖豆罐揣进兜里，准备返回教室。
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到走廊尽头，一个矮小的影子极快地缩回了拐角！
有人？！还是…小丧尸？
我心脏猛地一紧，立刻举起工兵铲，压低声音喝道：“谁？出来！”
没有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我紧张得手心冒汗，慢慢朝那个拐角挪去。是敌是友？如果是幸存者，为什么躲躲藏藏？如果是小丧尸…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探头看向拐角后面！
空无一人。
只有一扇半开着的、通往游乐室的门在轻轻晃动。
它进去了？
我咬咬牙，跟了过去。游乐室比教室更乱，各种玩具残骸堆积如山。我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角落。
突然，一个细微的、压抑的啜泣声从一堆毛绒玩具后面传了出来。
不是丧尸的嘶吼…是哭声？小孩的哭声？
我愣了一下，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那堆玩具。“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
哭声戛然而止，但能听到后面传来细微的、紧张的呼吸声。
我轻轻拨开几个脏兮兮的泰迪熊，看到了后面的景象。
一个看起来大概四五岁的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她穿着一条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公主裙，头发枯黄打结，小脸上满是污垢和泪痕，一双大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圆圆的，正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活人！一个幸存的小女孩！
我心头一颤，连忙放下工兵铲，蹲下身，尽量露出友善的笑容：“小朋友，别怕，姐姐是好人。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女孩警惕地看着我，小手紧紧抓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嘴唇哆嗦着，不敢说话。
“你饿不饿？姐姐这里有糖。”我想到兜里的糖豆，拿出一颗黄色的，递到她面前。
看到糖，小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饥饿感显然战胜了恐惧。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飞快地抓过糖豆，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
“我叫…妞妞。”她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声音细若蚊蝇。
“妞妞真乖。”我心里松了口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的爸爸妈妈呢？”
妞妞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低下头，小声说：“爸爸妈妈…被怪物抓走了…妞妞躲在这里，好久好久了…”
我的心揪紧了。末世之下，这样的悲剧太多了。
“别怕，以后姐姐保护你。”我摸了摸她枯黄的头发（手感很差，估计长了虱子），“姐姐还有个…朋友在隔壁教室，我们一起去那边，好不好？那里更安全点。”
妞妞抬起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的方向，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我牵起她冰冷的小手，准备带她回教室。但心里却开始打鼓：怎么跟妞妞解释零的存在？一个坐在拖架上、脸色灰白、不会走路的“叔叔”？她能接受吗？
回到教室门口，我让妞妞稍等一下，自己先走了进去。
零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坐姿，看到我回来，眼神柔和了一瞬，但随即注意到我身后的小身影，瞳孔微微收缩，身上散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丧尸的本能，让他对陌生的生命体抱有警惕。
“零，别紧张。”我赶紧上前，压低声音解释，“我找到了一个幸存的小女孩，叫妞妞。她一个人躲了很久，很可怜。我们…能带上她吗？”
零的目光越过我，落在门口那个小心翼翼探进半个脑袋的妞妞身上。妞妞看到零的样子，明显吓了一跳，小脸煞白，往后缩了缩。
零沉默了几秒，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我意外的举动。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那只完好的手抬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他努力牵动面部僵硬的肌肉，试图挤出一个…大概是“友好”的表情？虽然效果看起来更像狞笑。
接着，他想起什么似的，目光投向我还攥在手里的糖豆罐。
我福至心灵，赶紧倒出一颗绿色的糖豆，递给他。
零接过糖豆，然后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将糖豆朝着妞妞的方向，轻轻递了过去。喉咙里发出几个模糊但努力放缓的音节：“…糖…吃…不…怕…”
他在学着我的样子，用食物表达善意，试图安抚妞妞。
妞妞看着零那诡异又努力的笑容，还有他递过来的糖豆，大眼睛里的恐惧慢慢被好奇取代。她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我。
我鼓励地点点头。
妞妞终于鼓起勇气，小步挪过来，飞快地从零冰冷的手里拿过糖豆，小声说：“谢谢…叔叔。”
零保持着递糖的姿势，银灰色的瞳孔里，那丝戒备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奇的、仿佛完成了某个重要任务般的微光。
【系统：叮！丧尸王（零）尝试与人类幼崽进行友好互动！社交技能经验值+1！】【系统：叮！检测到教学对象表现出非攻击性亲社会行为！忠诚度+3！当前忠诚度：23\/100！（他开始学习扩展“守护”的范围？）】
我看着这诡异又莫名和谐的一幕——末世丧尸王用糖豆哄人类小萝莉——心里五味杂陈。
我们的队伍，似乎要增加一个新成员了。而这养成的难度，恐怕又要升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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