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林格外寒冷，苏清砚扶着楚临风艰难前行。楚临风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每走几步就要停下来喘息。
将军，我们得找个地方休息。苏清砚担忧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
楚临风摇摇头：不行...追兵很快就会找到我们...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苏清砚急忙扶他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从怀中取出金疮药。就在此时，远处传来犬吠声和马蹄声。
他们来了！楚临风挣扎着要站起来，清砚，你先走！带着证据去找...
我不会丢下你！苏清砚拔出短剑，目光坚定。
追兵很快出现在视野中，为首的正是郑国公府上的侍卫统领赵虎。他狞笑着举起长刀：跑啊，怎么不跑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赵虎手腕。紧接着，数十支箭从四面八方射来，追兵顿时人仰马翻。
什么人？！赵虎捂着流血的手腕怒吼。
回答他的是一阵悠扬的笛声。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从树梢飘然而下，手中玉笛轻转，又有数名追兵应声倒地。
是你！苏清砚惊呼。来人竟是曾在茶寮有过一面之缘的琴师——柳无尘。
柳无尘微微一笑：苏姑娘，别来无恙。
赵虎见状不妙，吹响哨子召唤更多援兵。柳无尘神色一凛，笛声陡然转急，林中突然冲出数十名黑衣人，将剩余追兵尽数制服。
跟我来。柳无尘收起玉笛，示意两人跟上。
他带着他们穿过一条隐蔽的山路，来到一处隐藏在瀑布后的山洞。洞内别有洞天，桌椅床榻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详细的地图。
这里是...楚临风警惕地环顾四周。
安全屋。柳无尘点燃油灯，两位可以在此养伤。
苏清砚扶着楚临风躺下，转身质问柳无尘：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救我们？
柳无尘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与萧承煜给苏清砚的那块正好是一对。
十五年前，我是苏大人的贴身侍卫。他声音低沉，那夜我奉命外出办事，回来时苏府已是一片火海...
你是...柳叔？苏清砚瞪大眼睛，父亲常提起的那个...
柳无尘点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直到三个月前，我发现了郑国公与北狄往来的密函副本，才确定当年的真凶。
那你为何不早现身？
因为我在等一个时机。柳无尘看向楚临风，也在等一个能证明楚将军清白的人。
楚临风苦笑：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朝廷已经...
不，还有转机。柳无尘展开墙上的地图，郑国公三日后将秘密会见北狄使者，地点就在边境的落雁谷。如果我们能当场擒获...
证据确凿，皇上不得不重新审理此案。楚临风眼中重燃希望。
但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苏清砚担忧地看着楚临风。
柳无尘微微一笑：我自有安排。这山洞后有温泉，对疗伤有奇效。另外...他从柜中取出一个锦盒，这是当年苏大人留给我的九转还魂丹，应该能助楚将军恢复元气。
楚临风服下丹药后，脸色果然好转许多。趁他调息时，柳无尘将苏清砚叫到一旁。
清砚，有件事你必须知道。他压低声音，萧承煜没有背叛你。那日密道坍塌是他故意为之，为的是引开追兵。
那他...
生死未卜。柳无尘叹息，但以他的本事，应该还活着。更重要的是...他指向桌上的古琴，寒松琴中藏有苏大人留下的最后证据，需要特定的琴曲才能取出。
苏清砚抚摸着琴弦：父亲到底留下了什么？
足以颠覆朝局的证据。柳无尘神色凝重，但现在还不是取出的时候。三日后落雁谷的行动，才是关键。
次日清晨，楚临风已能自如行动。三人围坐桌前，仔细研究行动方案。
落雁谷地形复杂，郑国公必定布下重兵。楚临风指着地图，我们需要分头行动。
我可以伪装成乐师混入宴会。柳无尘提议。
我熟悉北狄语言，可以接近使者套取情报。苏清砚说。
楚临风点头：那我负责外围接应。一旦得手，立刻发信号撤离。
计划敲定后，柳无尘取出三套夜行衣和各式武器：时间紧迫，我们今晚就出发。
临行前，苏清砚独自来到洞外，望着京城方向。她轻轻抚摸琴弦，仿佛能透过虚空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承煜，如果你还活着...她低声呢喃，一定要等我们...
山风拂过，带走了未尽的话语。远处，朝阳正冉冉升起，为三人前行的道路镀上一层金色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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