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基地彻底陷入极致的混乱!
惊恐的尖叫、慌乱的奔跑声、桌椅被撞翻的巨响、还有人摔倒在地的痛呼……
各种声音如同沸腾的开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疯狂翻滚、碰撞。
我坐在床上,右手五雷指诀捏得死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
冰冷的腥气灌满了鼻腔,隔壁那崩溃的哭喊近在咫尺。
那团灰白色的怨念并未消失,它只是被那枚旧符和我骤然爆发的阳刚气机逼退了一瞬,此刻如同潜伏在黑暗潮水中的毒蛇,更浓烈的怨毒和冰冷的恶意如同实质的触手,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挤压着我的护身气场。
不能再等了!
黑暗中,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全身的精气神瞬间凝聚于喉舌。
一股灼热的、带着硫磺般气息的力量自丹田涌起,顺着脊柱直冲头顶百会。
我的声音在极度混乱的噪音中炸开,如同平地惊雷,带着一种古老而威严的韵律,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实质的铜锤,狠狠砸向那浓郁的、翻腾的怨气核心:
“**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队仗千万,搜捉邪精!敢有不伏,押送酆都!急急如律令!**”
咒言出口的刹那,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轰——咔!!!”
一声沉闷到无法形容、仿佛来自九幽地底又仿佛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巨响,撼动了整个空间!
不是现实中的雷声,却比真正的雷霆更加震慑心神!
一道无形无质、却炽烈到足以灼伤灵魂的纯白电光,在咒言引动的瞬间,从我捏紧的五雷指诀中轰然迸发!
它并非照亮物理的黑暗,而是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撕裂了笼罩在基地上空那浓稠如墨的阴邪怨气!
那电光一闪即逝,快得仿佛幻觉。但效果立竿见影!
“啊——!!!”
一声凄厉到无法想象、充满了无尽痛苦、怨毒和最终被撕裂般绝望的尖啸,如同万鬼同哭,骤然在宿舍楼内部、在每一个被血腥液体浸染的角落、在每一个被恐惧攫住的心灵深处,同时爆发!
这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穿耳膜,又带着一种灵魂被彻底撕碎的破碎感。
尖啸声达到顶点,又如同被掐断了喉咙般,戛然而止。
笼罩着整个基地、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的阴冷和怨毒气息,如同退潮般瞬间消散。
那股无处不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
“滋…滋啦…”
头顶的灯管闪烁了几下,挣扎着,重新亮起了惨白的光。光线虽然微弱,却足以刺破这吞噬人心的黑暗。
灯光亮起的瞬间,宿舍里一片狼藉。李刚和孙强抱在一起,缩在墙角,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筛糠似的抖着。
陈斌则坐在上铺,眼镜歪在一边,厚厚的镜片后面,那双总是充满理性和分析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呆滞和极度的茫然。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大脑已经宕机。
走廊上、隔壁房间,惊恐的议论声、压抑的哭泣声如同潮水般涌起,此起彼伏。
“灯…灯亮了?”
李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睛惊恐地扫视着恢复光明的宿舍,最后死死定格在敞开的宿舍门上,仿佛那里还潜伏着什么。
孙强牙齿咯咯作响:“刚…刚才那声音…是什么?还有那味道…血…真的是血吗?”
他猛地看向宿舍角落那个小小的盥洗池。水龙头安静地关着,陶瓷水池里干干净净,只有几滴未干的水渍,在灯光下泛着正常的水光。
陈斌像是被孙强的话点醒了,他猛地从床上探出身子,动作僵硬地指向水池:
“水…水龙头没喷血?我们…我们刚才…”他用力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眼神里充满了认知被彻底颠覆的混乱,
“是集体幻觉?群体性癔症?不可能…那种气味…那种声音…”
我慢慢松开一直捏紧的五雷指诀,指尖的酥麻感还在微微震颤。
掌心全是汗。身体里那股被咒言引动的灼热力量缓缓平息,留下一种深深的疲惫感。
我靠在床头,没说话,只是听着外面越来越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基地的管理人员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的“断电”和“群体恐慌”惊动了。
混乱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王铁柱教官那标志性的、带着极度压抑怒火的咆哮声在走廊里响了好几次,严厉地喝止着议论和骚动。
隐约能听到他训斥着“水管老化”、“电路故障”、“谁再传播谣言严惩不贷”之类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刺耳的起床哨依旧准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性,试图将一切拉回“正常”轨道。
王铁柱教官站在队伍正前方,那张黑铁般的脸上,肌肉绷得像石头,眼下的乌青异常明显。
他锐利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缓缓扫过每一张年轻而惶恐的脸,最后似乎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半秒,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的意味。
“全体都有!立正——!” 他的吼声依旧洪亮,却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底气,多了几分强行压下的烦躁。
“昨晚!”他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基地老旧供水管道因水压异常发生破裂!导致部分区域出现水质浑浊、发红现象!同时,主供电线路因老化短路,造成短时间停电!这是纯粹的技术故障!”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严厉,如同实质的冰锥:
“我再次强调!这里是军营!是大学!是讲科学、讲纪律的地方!任何妖言惑众、传播封建迷信、扰乱军心、破坏集体团结的行为,都是绝对不允许的!再有人拿昨晚的事情胡说八道,造谣生事,一律按最严重的违纪处理!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回应声。
“大点声!没吃饭吗?!”王铁柱咆哮。
“听清楚了!!!”这次整齐了许多,但声音里依旧透着疲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
队列里,我旁边站着的就是林薇薇。在教官训话的间隙,她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极快地侧过脸,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
我收回目光,看向前方。教官还在咆哮,唾沫横飞。
昨晚那惊心动魄的一切,那冰冷的怨毒、凄厉的尖啸、喷涌的腥红……难道真的只是一场被“技术故障”引发的集体噩梦?
那枚替我挡了一下、最后又无声碎裂的旧符,又算什么?
我悄悄活动了一下站得发麻的腿,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裤兜。
指尖触到了一个硬硬的方块——我的手机。
军训期间原则上不许用,但此刻,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我,想看看时间,或者,仅仅是想抓住一点什么“正常”的东西。
我极其隐蔽地将手机在裤兜里转了个方向,借着身体的掩护,手指摸索着按亮了屏幕。
惨白的手机屏幕光在迷彩裤兜的布料遮挡下透出一点微光。
屏幕解锁,时间显示上午7:48。
然后,就在时间下方,一条新消息的推送通知,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简洁,冰冷,带着一种与周围烈日、汗水、教官咆哮格格不入的诡异感:
【功德+1】
【新任务:超度滞留怨灵(0\/1)】
我捏着手机边框的手指,猛地一紧,骨节都有些发白。任务?超度?这鬼东西…还真给我派活儿了?
那小小的白色通知框,静静地躺在屏幕顶端,像一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我捏着手机边框的手指,猛地一紧。
中午食堂,人声鼎沸,不锈钢餐盘磕碰的叮当响和嗡嗡的议论声混在一起。我们宿舍四个人挤在一张油腻腻的长条桌边。
李刚叉起一大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含糊不清地嘟囔:
“我说哥几个,昨晚那阵仗…真他妈邪门!我到现在耳朵里还嗡嗡响,那鬼哭狼嚎的…还有那味儿,呕……”他做了个干呕的表情。
孙强心有余悸地搓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胖子,别说了行不行?我昨晚差点尿裤子!那灯一灭,水龙头嗷嗷叫,真跟喷血似的…太他妈吓人了!现在想想还腿软!”
陈斌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眉头拧成了疙瘩,筷子在米饭里无意识地戳着:
“集体幻觉…群体性癔症…这在极端压力环境下是有可能发生的。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那种血腥味…太真实了。还有那种…冰冷的感觉,像一下子掉进冰窟窿里。科学解释…似乎不够充分。”
李刚灌了口汤,嗤笑一声:
“学霸,你就别硬撑你那套理论了!昨晚那动静,是幻觉能搞出来的?我看呐,八成是这地方不干净!”他神神秘秘地往前凑了凑,“你们没听说?就咱们住的这栋楼,以前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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