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境的百年安稳,在帝昊十万年寿元中不过弹指。这日清晨,他立于昆仑墟之巅,望着云海翻涌如涛,忽然感觉到体内灵力如蓄满的江河,正冲撞着无形的壁垒——那是突破的征兆,比空寂境更磅礴,更决绝。
“要来了。”白九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已在帝昊身侧静坐了三个时辰,看着他周身的空气从凝滞到沸腾,再到此刻的风平浪静,知道这是“大乘境”的前兆。合体境融己身与天地,空寂境悟“无我”,而大乘境,据说能“乘天地之势,御万法之锋”,是凡俗修行与超凡力量的真正分界。
帝昊没有回头,目光始终锁定着云海深处。那里,紫、金、青三色霞光正在汇聚,形成一道横贯天地的光柱,与他体内的灵力遥相呼应。“大乘境,不是力量的叠加,”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洞彻后的清明,“是空寂境的‘无’,生出了‘有’——于空寂中见万象,于无我中掌乾坤。”
话音未落,他体内的灵力骤然爆发。不再是空寂境时的内敛无形,而是化作九条彩龙,咆哮着冲出体外,与天上的三色霞光缠绕成环。彩龙的鳞甲上,清晰可见三千法则的纹路,那是他从签到系统中积攒的法则碎片,此刻终于与自身灵力完全融合,化作大乘境的根基。
白九殇瞳孔微缩。她看到帝昊的身影在彩龙环绕中渐渐变得高大,不是元神显化的虚幻,而是肉身与法则的同步升华——他的指尖划过虚空,彩龙便顺着轨迹编织成网,将方圆千里的灵气尽数纳入其中;他抬眼望向光柱,光柱便如受指引般倾泻而下,在他周身凝成一件流淌着法则纹路的长袍。
“这便是‘乘势’?”她喃喃道,想起古籍中对大乘境的记载:“乘天地之正气,御阴阳之消息,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
帝昊没有立刻回应。他正沉浸在突破的玄妙中——大乘境的核心,是“统御”。空寂境让他与法则共生,而大乘境让他成为法则的“执棋者”。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方圆万里的法则流动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风的速度可快可慢,水的形态可柔可刚,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能在他的意念中出现细微的褶皱。
“试试这个。”他对着远处的山峦虚握,九条彩龙立刻化作锁链,将那座万丈高峰轻轻托起。山峦在半空旋转三周,落下时竟丝毫不损,甚至连山脚的野花都未曾折断——这不是蛮力,而是以大乘境的法则之力,精准地“托”住了山的每一寸肌理。
白九殇看得心惊。她修至狐祖境,亦能移山填海,却做不到如此举重若轻。这便是大乘境的可怕之处:力量与掌控力达到了完美的平衡,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威严。
“空寂境是‘藏’,大乘境是‘显’。”帝昊收回灵力,彩龙与光柱缓缓消散,他的身影恢复如常,唯有眉心多了一枚金色的印记,那是大乘境的“法印”,象征着对法则的统御权,“藏时如渊渟岳峙,显时如日月昭昭。”
白九殇走上前,指尖轻轻触碰他眉心的法印,只觉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让她的狐火都微微收敛。“十万年寿元,加上大乘境的力量,”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如今的你,怕是已能与那些远古魔神分庭抗礼了。”
帝昊摇头:“大乘境,不是为了争斗。”他望向青丘的方向,那里的桃花正开得绚烂,“就像这桃花,年年岁岁花相似,却从未因自身的美丽而骄纵。大乘境的‘乘势’,是借天地之力守护,而非掠夺。”
他抬手一挥,一道柔和的金光掠过昆仑墟,落在忘忧谷的枯木上。枯木竟在瞬间抽出新芽,绽放出淡紫色的花朵;再一挥,远处被山洪冲毁的溪流自动改道,在山脚下汇成一汪清澈的湖泊,湖边还生出几丛青翠的芦苇。
“你看,”帝昊的声音带着笑意,“大乘境的力量,可以让花开,让水流,让万物各安其位。这比打败谁,更有意义。”
白九殇望着那汪新成的湖泊,忽然笑了。她想起四百年前在昆仑山脚初见他时,他也是这样,用最简单的草药和故事,救下了濒临崩溃的自己。如今他已站在大乘境的巅峰,初心却从未改变。
“那接下来,”她九尾轻摇,语气里带着期待,“大乘境之上,又是什么?”
帝昊抬头望向无尽的星空,那里有星辰生灭,有法则轮回,更有无数未知的境界在等待。“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眼中却闪烁着光芒,“但十万年很长,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云海渐渐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大乘境的法印在帝昊眉心轻轻搏动,与天地法则共鸣出和谐的韵律。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一段以大乘之力,守护洪荒生机的旅程。而身边的白九殇,九条狐尾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始终与他并肩而立,成为这段旅程中最温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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