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特丹的早晨总带着一层薄雾。街面还未完全苏醒,空气里混着面包房初起的香气与海风的潮味。江辰踩着单车穿过运河边的街区,背包斜挂在肩,耳机里放着节奏轻快的鼓点。他要去训练基地,距离早上八点集合还有十五分钟。
昨晚的比赛结束得很晚,但他的身体仍像被那场胜利点燃。脚步不自觉地快了几分。路口的红灯亮起。江辰停下车,手撑在车把上,目光落在街边橱窗。里面摆着一双限量球鞋,正是他少年时代梦寐以求的型号。他笑了笑,摇头自嘲——那时候的梦想,现在终于摸到了边。
就在他准备再次起步时,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猛地划破寂静——
“嘭——!”
两辆车在前方十几米处相撞。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一惊。
江辰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单车几乎在惯性中打了个转。
黑色SUV猛地停下,驾驶座上跳下一名魁梧的荷兰男人,头发凌乱,嘴里叼着半截烟,脸上带着阴冷与恼怒。
“Verdomme!(该死的!)”男人吼着,“你会不会开车,这可是我刚买的新车。”
另一辆银色小车的驾驶座上,一个女孩推开车门走下,脸上的神情微乱,显然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
“对不起,”她用略带口音的英语解释着,“我真的没看到你突然并线——我刹车了!”
男子声音粗粝,还带着点嘲弄,眼神却死死盯在女孩身上。:“少来这套!你以为说对不起就完了?你得赔,我这车刚提不到一周!”
江辰原本想绕过去,但那女孩抬头的一瞬间,他愣了——
那是一张几乎挑不出瑕疵的脸,大眼睛澄澈明亮,带着天生的灵动与温柔。
眉眼间似乎有一股恬静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身材修长高挑,行走间带着天然的优雅,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雕琢。
黑色的长发顺着肩头垂落,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的脸庞格外清丽。
哪怕只是安静地站在街角,她也像是一幅画,一种难以言喻的风景。
他本能地停下脚步,推着单车走近几步。
女孩一愣,连忙开口:“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男人冷笑一声,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狠:“报警?别逗了!你这种人跟我扯警?我告诉你,警察来了也不会帮你。一个亚洲人,在这儿什么都不是!他们根本懒得理你这种黄皮猴子!”
女孩明显被气到:“你怎么能这样说,你车辆的损失我可以赔偿,但是你必须收回你刚才的话!”。
男人用极其轻蔑的语气说道:“哈哈,我可没那个习惯,现在,两千欧!这事就当没发生”,
女孩怒道:“你这是勒索,怎么可以漫天要价!”
男人嗤笑一声,靠近女孩还语气凶狠的说道:“漫天要价?听好了小姑娘,你还没弄清楚形势,在我眼里,你现在欠我多少,我说了算!!”
林知遥下意识后退半步,神情慌乱,她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街道上的人只是远远看着,没有人愿意上前插手。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坚定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确定你说了算?”
男人一愣,猛然回头。
一个年轻的亚洲小伙推着单车站在不远处,背影在晨光里拉得笔直。
他眼神冷静,看向车辆的方向,声音却带着锋芒:“不过掉点漆,别在这撒泼耍赖。”江辰缓缓走近,语气冷峻,“还有,把你刚才那些话收回去,白皮猪!。”
荷兰男人上下打量了江辰一眼,冷笑:“小子,这儿没你的事,这是你女朋友?还是,你想英雄救美?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要多管闲事,我连你一起收拾”
江辰把单车支在一旁,缓步走近,每一步都稳健而沉冷:“她是不是我女朋友,不关你事。”
男人把烟头弹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脸色狰狞,“tmd,你想找麻烦?”
江辰勾了勾嘴角,眼神里的冷意让空气都沉了半分:“不,我是要解决麻烦。”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碰撞,火花迸射。
气氛骤然紧绷到极点。
男人试图伸手推江辰,却被他一个干脆的格挡甩开。
对方愤怒地再次挥拳,但江辰身形一闪,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力度之大让男人脸色瞬间扭曲。
男人挣扎了几秒,却完全动弹不得,脸色涨得通红。
周围有好事者甚至怪叫到:“哇哦,chinese Kung Fu”,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丢了面子。
江辰松开手,男人踉跄几步,满脸屈辱。
女孩似乎终于缓过神来,从包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张钞票。
语气稳了许多:“我可以赔你修理的钱,但你也应该注意车距。”
她语气平和,却带着几分不卑不亢。
男人犹豫片刻,接过了钱,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猛地甩下一句:“算你们走运!”然后钻回车里,猛踩油门,快速离去。
街口重新归于安静。
女孩怔怔地站着,心跳还未平复。
她咬了咬唇,看向江辰,眼里浮现出复杂的光:“谢谢你……”
江辰笑了笑:“你没事就好,这边车多,人有点急躁。”
“嗯。”她轻轻点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是华夏人吧?”
“对。你也是?”
“英国留学,来鹿特丹实习。”她的声音柔和,却不怯生,“林知遥。”
江辰点点头:“江辰。”
两人对视了一瞬,空气里似乎有一点陌生的熟悉感在蔓延。
她看了看江辰的单车,又看看他背后的球鞋袋,笑问:“你是球员?”
“算是吧,”江辰看了看表,苦笑道,“我现在可能要赶时间了,训练快开始了。”
林知遥轻声笑了:“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谢谢你。”
江辰想了想,掏出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吧,万一那男的再找麻烦,我可以帮你作证。”
她愣了愣,随后接过手机,快速输入号码。“你可真细心。”
“还好,”江辰笑着摆摆手,“但我教练不这么想。”
他骑上单车,朝前一蹬,背影消失在街角。
林知遥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然笑了笑。
江辰赶到训练基地时,已经迟到了八分钟。
训练场上,队友们正在做传球热身,科曼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江辰!”教练的喊声像炸雷一样响起。
江辰立刻站直:“到!”
科曼皱着眉走过来,语气冷得像冬天的风:“你知道费耶诺德是什么球队吗?迟到在这里是种罪!”
“是,教练。”江辰低声道。
“我不管你昨晚是不是梦到自己是马拉多纳还是上帝。现在,给我去跑圈,直到我要你停为止!”
江辰默默脱下外套,开始沿着球场奔跑。
他没解释早晨那一幕,也没觉得委屈。
跑完后,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顺手用钥匙刻下一个字——“早”。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
训练结束后,没想到卢卡斯趁江辰洗澡时,悄悄蹲在江辰衣柜前盯着那个“早”字看了半天,眼睛闪着光:
“这,难道是什么神秘的东方魔法吗?可以让我跑得更快,射门更准?”
他凑近柜子指了指,对着洗澡的江辰喊道:“江,你不会告诉我这是那种……东方神秘的符咒吧?”
江辰冲他眨了眨眼:“随你怎么理解。”
第二天训练时,卢卡斯居然悄悄把一个“早”字纹在了自己大腿上,
低声对旁边的克拉西说:“我相信它能给我力量!”
克拉西忍不住笑喷:“你这是纹身,还是东方咒语实验?”
卢卡斯傻乐:“你不懂,这是高级技巧!”
江辰看着他,掩嘴笑出声来,心里暗暗想着:这小子,真是世界上最容易被套路的巴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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