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华微微眯起双眼,眸光渺远,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风雪之中。
“后来……我浑身冰冷,痛得几乎失去知觉,倒在路边。
就在我以为自己会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时,有一个人将我背了起来。”
是爹。
段微生心头一热,几乎能想象出父亲当时的心情。
无非是见月凝华重伤可怜,便将她带回了那个本不该被卷入的家;无非是想到自己也有两个女儿,于心不忍。
可谁又能料到,这一念之善,竟招来灭顶之灾。
这是段微生第一次,从月凝华的口中听到她眼中的那段过往。
“那是个凡人聚居的地方,他们待我……倒也还算过得去。
可我心中始终不畅快。”
“师姐,为何?”段微生低声问。
“因为他们本该对我奉若神明,敬畏有加,而不是像对待一个寻常落难女子那般,随意施舍几分怜悯——那让我觉得失了尊严。”
段微生的呼吸蓦地一窒。
这……算什么理由?
简直荒谬得令人发笑!
难道就因为他们一家人未曾如她所愿,对一个“天之骄女”顶礼膜拜吗?
她终究没能忍住,一声嗤笑逸出唇间。
“哈……哈哈哈哈……说得是,师姐何等身份,那些凡人合该伏跪在地,恭恭敬敬地将师姐奉上神坛才对。”
月凝华面色一沉:“你的笑声让我很不舒服,什么意思?是在嘲讽我吗?那不过是一群寿数不过五十载的蝼蚁罢了。”
段微生的笑容也冷了下来,眼底凝起一层寒霜:“那敢问师姐,如今修行多少岁月了?该不会连凡人那区区五十载春秋都活不到吧?”
她话音落下,四周空气仿佛骤然凝固。
月凝华原本倨傲的神情瞬间冻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怒。
“你……”月凝华指尖微微颤抖,“你怎敢!”
段微生却仿佛没有看见她的失态,继续缓缓说道:“师姐口口声声称凡人为蝼蚁,可曾想过,你我这等修行之人,在真正的天道面前,与那些你瞧不起的凡人,又有什么分别?”
她上前一步,目光如刀:“不过是……稍微长寿些的蝼蚁罢了。”
段微生嘴角再度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哦,我倒忘了,师姐身中寒毒已久,究竟能否活得比那蝼蚁更长久……恐怕,还真是个未知之数呢。”
“你!”月凝华怒极,扬手便是一掌挟着凌厉劲风袭来。
段微生身形微动,轻飘飘向后一步,恰好避过那含怒一击。
掌风险险擦过,月凝华胸中恶气难平,声音因暴怒而尖利:“你为何事事都要与我作对!宗门上下谁不敬我畏我,你为何就不能像他们一样,安安分分地俯首听命!”
段微生只是淡淡地睨着她失控的模样,眼神平静得令人心寒:“为什么?因为我看得太清楚了,清楚师姐你究竟是个什么货色,我留在这里,就是要亲眼看着——看你如何自作自受,一步步走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就凭你,也配看我笑话?”月凝华字字如冰,眼中杀机毕露。
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门口却传来一阵刻意加重的轻咳声。
段微生侧目望去——哦?居然是那李墨谦。
李墨谦身姿清瘦挺拔,墨发仅用一支素净白玉簪松松挽起,面容清俊,肤色白皙,一双黑眸温润如玉,此刻正含着些许无奈的笑意。
她心中冷笑,这仇人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在李墨谦身后,却静立着一位身着天蓝色流仙裙的少女。
那少女身姿纤巧,肌肤胜雪,一双清澈的杏眼中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
她安静地站在李墨谦斜后方半步的位置,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显得疏离,姿态从容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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