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约会,没有固定的安排,充满了随性的浪漫。
有时候,他们会去城市的另一端,就为了吃一碗她念叨了很久的、据说很好吃的麻辣烫。
有时候,他会陪她在美术馆待上一整个下午,耐心地听她讲解每一幅画背后的构图和色彩运用,即使他自己看得昏昏欲睡,但只要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神采飞扬的眼睛,就觉得无比满足。
有时候,他也会像个最普通的男孩,陪她在电玩城里打那些幼稚得可笑的跳舞机和投篮机。他会故意输给她,然后看着她像个打赢了胜仗的小女王一样,得意洋洋地叉着腰,要求自己兑现请吃冰淇淋的赌注。
他用行动告诉她:我的时间,都是你的。
渐渐地,夏晚星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开始不自觉地围绕着他转。
她甚至,已经开始有点害怕,害怕大学开学后,两人不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时间会变得更少。
“陈默,”在一个被晚霞染成金色的傍晚,她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问道,“以后我们上了大学,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陈默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伸出手,将一张冰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卡片,放进了她的手心。
夏晚星疑惑地低头一看,那是一张黑色的、设计简约的银行卡。
“这是什么?”
“零花钱。”陈默的语气平淡,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无比认真,“密码是你的生日。”
“以后,我负责赚钱养家,你,就负责貌美如花,顺便帮我管钱。”
……
在疯狂搞钱和甜蜜恋爱的间隙,陈默的驾照,在七月中旬,就以所有科目全部一次性满分的成绩,顺利到手。
王浩也经过每天的高强度的训练,同一天拿到驾照。
拿到驾照的第二天,陈默就拉着王浩,直奔汽车城。
他没有去看那些动辄五六十万的bbA。
对他而言,车只是代步工具,现在还不是高调的时候。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
他的目标很明确——低调,舒适,安全,又不能太掉价。
最终,他全款拿下了一辆白色的、最新款的大众迈腾。
二十多万的价格,对于他现在的身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这款车,外观沉稳大气,内部空间宽敞舒适,开出去,既符合他学生的身份,又不会显得太过寒酸。
当他开着这辆崭新的白色迈腾,第一次出现在夏晚星家楼下时,那份低调的、恰到好处的体面,远比开一辆张扬的跑车,更让夏晚星感到心安和骄傲。
……
陈家的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慧兰同志最终还是辞掉了超市理货员的工作。
她现在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研究菜谱,变着花样地给儿子做好吃的,或者出去跳广场舞,聊天,享受着从未有过的、悠闲的退休生活。
陈建国同志也彻底放下了厂里的工作。
他现在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大奔,去菜市场买菜,然后故意在厂里那些老伙计面前,慢悠悠地开过去,降下车窗,云淡风轻地问一句:“老李啊,今晚去哪儿搓麻将啊?”
那副嘚瑟的模样,气得他那些老伙计们,天天在背后骂他“老陈家祖坟喷火了”。
七月底,当那封印着烫金校徽的、来自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邮递员亲手送到陈默手里时,这个小小的、普通的家庭,彻底沸腾了。
李慧兰抱着那封比金子还珍贵的通知书,激动得又哭又笑。
而陈建国同志,则破天荒地,从柜子底下,摸出了一瓶珍藏了十几年的茅台,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然后,仰起头,一饮而尽。
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老泪纵横。
……
八月底,当夏日的最后一丝燥热,被一场淅淅沥沥的秋雨带走时,空气中终于有了一丝凉爽的秋意。
距离大学开学,只剩下最后一周。
陈默的父母,在享受了近一个月的退休生活后,终于还是没能按捺住那颗想跟亲戚们分享喜悦的心。
老两口开着那辆被他们擦得锃亮的大奔,衣锦还乡,回老家看望陈默年迈的奶奶去了,顺便,接受一下十里八乡的朝拜。
老两口前天去的,明天回来。
……
从早上见到陈默的那一刻起,夏晚星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气一样,晴空万里,万里无云。
她今天特意挑选了一身最像初恋的搭配——一条浅蓝色的格纹百褶裙,配一件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打了个淡粉色的蝴蝶结。
脚上是一双干净的小白鞋,头发随意扎成半马尾,几缕碎发轻轻垂在脸侧,清新又明亮。
陈默一见到她,那双总是平静深邃的眸子里,就毫不掩饰地亮了一下,那句“我的小仙女今天又下凡辛苦了”,更是让她心里甜得冒泡。
两人上午去看了最新上映的文艺电影,中午又去吃了一家新开的、装修得像童话城堡一样的西餐厅。
下午,按照原定计划,他们要去海城新修的那个、据说风景极美的湿地公园散步、拍照。
然而,天公不作美。
当陈默开着迈腾,载着夏晚星,刚刚行驶到公园附近时,天空,毫无预兆地,就阴沉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窗上,瞬间就连成了一片雨幕,模糊了窗外的世界。
“啊……下雨了呀。”夏晚星看着窗外那瓢泼般的大雨,有些失望地嘟起了小嘴。
公园,显然是去不成了。
“没事,”陈默将车稳稳地停在路边,转过头,看着她那副像只被淋湿了的小猫一样、有些委屈的可爱模样,伸出手,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谁说下雨天,就不能约会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雨势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他家,不过只有几公里的距离。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涌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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