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脸上的笑挂不住了。
他面前悬着个便宜儿子小光团。
光团伸出几根小触手,熟练的搓来搓去,那架势,活脱脱刚从华尔街下班的金融精英。
苏眠的世界观,正在被推土机来回碾。
【卧槽。。。】
【这小东西到底随谁啊?】
【娘胎里就学会跟老板讨薪了?顶级牛马都没这么牛!】
全场死寂。
几百双鬼眼,在苏眠和他那个“亲儿子”苏红利身上来回转悠。
每一道视线里都闪着八卦的光。
有好戏看了。
所有鬼都在等。
等着看这个出了名抠门的老板,怎么对付一个比他还抠的儿子。
“咳咳!”
苏眠干咳两声,硬撑着父亲和老板的双重威严。
他打算先打感情牌。
“红利啊,你瞅瞅,你才刚出世,我这个当爹的,就送了你一个多响亮的名字,对吧?”
苏红利的大眼睛闪了闪,小光团晃了晃,算是认了。
“这叫什么?这叫无形资产!是父爱!”
苏眠一本正经的开始忽悠。
“父爱是不能用钱算的!”
“现在,爹给你个机会,让你在咱家,在咱公司,立头功!这是荣誉!懂不懂?”
苏红利歪了歪光脑袋。
它在琢磨。
荣誉和红票子,哪个分量更重。
三秒后。
结论有了。
光团晃的更欢了,小触手搓出了残影。
意思再明白不过。
爹,少废话。
打钱。
苏眠的眼角狠狠一抽。
【我特么。。。白说了!】
【这小崽子油盐不进!】
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就在这时,伽椰子的头发幽幽飘来。
发丝卷起地上刘小胖掉的一瓶可乐,递到苏红利面前。
那意思。。。
孩子饿了,先喝口糖水垫吧。
苏眠脑门青筋暴起。
【椰子姐求你别演了!再演下去我真成虐待亲儿子的渣爹了!】
不行!
威严!
当爹的威严不能丢!
苏眠心一横,来硬的!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苏红利光溜溜的脑门。
“我告诉你苏红利!”
“今天这活,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
“不然。。。不然我就把你塞回那个坑里去!让你跟你那堆钢筋水泥爹妈团聚!”
话音刚落。
苏红利的小光团,定住了。
不搓手了。
也不晃了。
它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光没了。
纯洁无辜的光,灭了。
只剩下一片黑。
一股怨念,比刚才爆炸更恐怖,更阴冷,从它小小的身体里轰然炸开!
嗡!
整个大厅的温度,垂直掉到了冰点!
所有鬼员工的魂体都在剧烈抽搐。
寒意刺穿了魂魄,思维都停了。
几个离得近的鬼,身上直接结出了一层黑色的冰霜!
“卧。。。卧槽。。。”
“黑化了!太子爷黑化了!”
“老板竟然把他惹毛了!”
“快跑啊!”
苏眠首当其冲,一股九幽地狱般的森寒将他笼罩。
那股怨念太纯粹,太庞大,要将他的魂魄都撕碎吞掉!
【我靠!!!】
【玩脱了!这便宜儿子脾气这么炸的吗?!】
【这是什么病娇设定啊!】
千钧一发。
苏眠全凭本能,从兜里掏出个东西。
是之前从赌鬼高进那赢来的幸运玉佩!里面全是念力!
“给你给你!别激动!这是预支的奶粉钱!先给你!”
他跟扔烫手山芋似的,把玉佩丢了过去。
玉佩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
那冻结灵魂的恐怖怨念,看到玉佩,突然就停了。
苏红利身体里的黑暗飞快褪去,又变回了那个纯洁的光明体。
它的大眼睛重新亮起,全是惊喜。
只见它身形一闪,在半空接住玉佩,然后咔嚓一口,跟吃糖豆似的,把那块价值连城的古玉吞了。
玉佩在它透明的身体里飞快溶解。
化作一股股精纯的能量,被它完全吸收。
“嗝~”
苏红利打了个长长的饱嗝,光芒满溢,身体都大了一圈。
光也更亮了。
它心满意足飘到苏眠面前,用小脸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
然后,转身。
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向那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所有人和鬼,全看傻了。
【这。。。这就哄好了?】
【一块玉佩换来的父子情深?】
苏眠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刚从鬼门关溜达回来。
【我特么养的哪是儿子,分明是个祖宗!】
【这奶粉钱,看来是断不了了。。。】
他还没感慨完,更吓人的一幕出现了。
飘在大坑上方的苏红利,整个身体,轰的一下,爆出万丈光芒!
一颗小太阳。
那光,又暖又柔,全是生命的味道。
光芒罩住坑底。
那些碎掉的混凝土块,扭曲的钢筋,飞溅的泥土,全都活了。
它们开始慢慢的向上飘。
像是电影被按了倒放。
无数碎片,自己找自己原来的位置。
扭曲的钢筋,在光芒里自动伸直,校正,重新编织成网。
破碎的混凝土,化作光流,精准的填补所有缝隙。
“我的天。。。”
林小漫手里的仪器发出尖锐的悲鸣,屏幕上闪着一连串的ERRoR。
“反转熵增。。。局部因果律重构。。。这。。。这是神迹!”
她看着这离谱的一幕,嘴里不停的念叨,世界观被砸的稀碎。
就几十秒。
那个深不见底,边缘狰狞的大坑,在所有人眼前,被修好了!
地面平整的找不到一丝缝。
要不是地上还躺着个口吐白沫的刘小胖,没人会信这里刚炸过。
干完活的苏红利,光芒暗了点,看着有点累。
它晃悠悠的飞回苏眠身边,又蹭了蹭他的脸颊。
然后嗖一下,钻进他胸前的口袋里。
只露出一只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这个世界。
苏眠口袋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暖宝宝,心里五味杂陈。
他慢慢抬头,迎着所有员工震惊崇拜又敬畏的目光。
重新摆出那副高深莫测,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他拍了拍胸口的口袋,安抚自己的娃。
“都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透着自豪。
“这就是我们笑忘宗的核心技术!”
“我们,不是野蛮的拆迁队。我们是城市更新的艺术家!是生态修复的魔术师!”
他大手一挥,指向大厦内部那些破烂的墙和天花板。
“这笔账,只是开始!”
“从明天起,天环大厦内部精装修项目正式启动!所有员工,必须参加为期三天的岗前培训!”
“培训内容。”
苏眠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
“《论包工头如何将甲方预算榨干的一百零八种技巧》!”
苏眠的声音,在大厅里炸开。
所有鬼员工,有一个算一个,全傻了。
天环大厦内部精装修项目?
岗前培训?
论包工头如何将甲方预算榨干的一百零八种技巧?
这些词,拆开都认识。
合在一起,怎么跟听天书似的。
楚人美飘了过来,好看的眉毛拧成一团。
“老板,我们。。。不是玩直播的吗?怎么突然要改行搞装修了?”
苏眠一个白眼翻过去。
“格局!眼光要放长远!”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在这帮鬼面前走来走去,活脱脱一个刚骗到投资,准备给员工画大饼的黑心老板。
“直播是什么?”
“是流量!”
“流量怎么变现?光靠打赏和广告,太慢了!”
“我们现在,有了苏红利这个核心技术,等于捏住了装修界的王炸!这是一个全新的赛道!是片还没人碰过的蓝海!”
卧槽。
我特么真是个商业奇才。
先用闹鬼把房价干下来,我们低价收购,再用红利和百诡施工队光速翻新,然后高价卖出去。
这不就是凶宅洗白一条龙服务吗?
这可比直播来钱快太多了。
以后谁还叫我苏主播?
请叫我苏总!
鬼员工们听的满头问号,但看着自家老板那副明天就要去纳斯达克敲钟的德行,又感觉好像很牛逼的样子。
“好了,废话少说!”
苏眠打了个响指。
“培训,现在开始!”
他从废墟里拖出一块还算完整的白墙板,立在中间当黑板,又捡了块焦炭当粉笔。
“第一课,客户心理学与预算的无限拉伸!”
苏眠用焦炭在墙板上,画了个抽象到没法看的火柴人,代表甲方。
“记住,客户永远不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们的任务,就是告诉他,他需要什么!”
“比如,客户说他只想刷个墙。”
苏眠看向伽椰子。
“椰子姐,你身为我们的首席墙面艺术顾问,你该怎么说?”
伽椰子呆了一下,黑色的长发在半空扭了扭,过了几秒,缓缓在地上拼出几个字。
“墙。。。要平?”
“肤浅!”
苏眠一巴掌拍在墙板上。
“你应该告诉他!先生,您这墙体阴气太重,普通乳胶漆根本挂不住,不出三天就掉皮!必须先用我司独家秘制的百年老尸粉混合阴山黑土,做第一层怨气吸附!”
“然后呢?”
- “然后告诉他,第二层需要用楚部长的天籁之音进行声波震动找平,保证墙面分子结构均匀!最后,再由花子大师亲自手绘镇宅符文,保他家宅平安,财源滚滚!”
- “一套下来,原本五百的刷墙,就变成了五万的艺术级风水墙面定制!听懂了没?!”
所有鬼都傻眼了。
还能这样?!
这也太黑了!
花子听的眼睛都直了,感觉自己艺术家的尊严,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楚人美捂住了嘴,原来自己的歌声还能用来找平?这科学吗?
只有伽椰子,默默掏出个小本本,用头发当笔,开始疯狂的记笔记。
“好,下一个问题!”
苏眠指向躺地上还在吐白沫的刘小胖。
“假设,这就是那个不肯加钱,还天天来工地指手画脚的甲方,怎么办?”
他看向一直不说话,但压迫感拉满的僵尸叔叔。
“叔,你身为我们的金牌拆迁办主任兼物理谈判专家,你来回答。”
僵尸叔叔歪了歪头,然后伸出僵硬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门。
“吼?”(用头撞他?)
“庸俗!野蛮!”
苏眠痛心疾首。
“我们是文化人!是艺术家!怎么能动手呢?”
“我们应该在月黑风高之夜,集体去他床边开会,讨论施工方案!在他耳边分析承重墙的结构风险!带他参观一下地基下面的新朋友!”
“用我们的专业和热情,去感化他!”
苏眠的脸上,是一种近乎变态的亢奋。
“让他一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我们加班加点的影子!让他深刻的认识到,拖欠我们的工程账,是会影响他睡眠质量和身心健康的!”
全场,一片死寂。
这帮鬼看着自家的老板,眼神里满是恐惧。
原来。
最可怕的,不是鬼。
是当了包工头的鬼老板!
。。。
经过了整整一天的魔鬼培训。
第二天,笑忘宗第一施工队,正式开工了。
那场面,简直了。
伽椰子的长发,像上百条黑色的章鱼触手,一部分负责搅水泥,一部分负责递砖块,还有一部分,尽然学着培训内容,开始再墙上编织出复杂的带着怨气的“镇宅”花纹。
僵尸叔叔成了最猛的拆迁机器,锤子都不用,看哪面墙不顺眼,直接一头撞过去,精准爆破,扬起的灰尘都比用机器少。
楚人美飘在半空,哼着诡异的小调,一股股看不见的音波把地上的垃圾废料自动分类,效率高到离谱。
花子则彻底疯了,她负责给所有墙面画壁画,一边画一边嘴里还神神叨叨的:“甲方要的是五彩斑斓的黑。。。这里加个logo是要加钱的。。。”
而苏眠,则翘着二郎腿,坐在老板椅上,怀里揣着暖宝宝一样的苏红利,喝着可乐。
爽!
这效率,三天!不,两天!就能把这破楼翻新成五星级酒店!
就在苏眠盘算着自己即将成为地产大亨时。
大厦外面。
一个身穿复古唐装,手里捏着个老旧罗盘的老头,正站在街对面,死死盯着天环大厦。
老头叫林九英,是港岛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和林小漫的阵法师家族,算是有那么点远亲关系。
这次,是天环大厦隔壁写字楼的开发商,花重金请他来看看风水。
可他刚一下车,手里的传家宝罗盘,指针就跟打摆子一样疯转,嗡嗡作响。
“怪了。。。”
林九英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天环大厦的楼顶。
在他的风水望气术里,整栋大厦此刻正被一股极其庞大,但又乱七八糟的气场罩着。
说它是阴气吧,里面却透着一股热火朝天的建设热情。
说它是阳气吧,那冲天的怨念和鬼气,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阴阳混着来,怨气和功德一起飞,盖楼跟闹鬼混成一锅粥。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林九英活了七十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风水格局。
他掐指算了算,脸色更怪了。
“煞气冲天,又藏着生机。。。这地方肯定有高人!”
“不行,我得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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