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与林宵屏息凝神,循着那缕诡异的、从木盒中溢出的黑暗烟缕,小心翼翼地摸向那间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破败茅屋。越是靠近,林宵怀中的木盒震动得越发剧烈,几乎要脱手而出!他脑海中的刺痛也随之加剧,仿佛有无数凄厉的嘶吼与破碎的低语在疯狂回荡,搅得他几欲呕吐**!
就在两人即将透过稀疏的林木,隐约看清那茅屋摇摇欲坠的轮廓**时——
异变陡生!
那缕一直执拗地指向茅屋的黑暗烟缕,猛地剧烈一颤!如同受惊的毒蛇般,骤然调转方向!不再指向茅屋,而是以一种近乎慌乱的姿态,猛地射向茅屋后侧不远处的、一片杂草丛生、乱石嶙峋的洼地**!
仿佛茅屋内存在着某种让它极度畏惧或排斥的东西**!
“嗯?”苏晚晴眉头猛地一蹙,立刻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突如其来的转向,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林宵也是一怔,下意识地捂住震动不休的木盒,强忍着头痛,望向那片黑暗的洼地**。
而就在这寂静的刹那**——
“呃……嗬……嗬……”
一声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极致痛苦与虚弱的呻吟声,幽幽地、仿佛从地底深处挤出般,从那片乱石洼地中传了出来**!
那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种让林宵浑身血液瞬间凝固的熟悉感**!!!
“!!!”林宵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声音……这声音是……!!!
“阿牛?!!”他失声惊呼,声音因极度震惊而变调!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猛地拨开身前的灌木,踉跄着扑向那片乱石堆**!
苏晚晴脸色也是一变,急忙跟上,灵觉瞬间扫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在那冰冷的乱石与枯草之间,蜷缩着一个浑身沾满黑绿色污秽、衣衫破碎不堪、几乎看不出人形的身影**!
那人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身体不时地剧烈抽搐一下,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青黑色,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过的可怕痕迹!最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胸口——那里的衣物早已腐烂脱落,露出一片血肉模糊的区域!中央,一个暗红色的、结构扭曲的诡异印记(跗骨灵蚴印)深深烙印在皮肉之中,虽然黯淡无光,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邪气**!
不是阿牛又是谁?!
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昏迷在守墓人小屋外的七煞钉魂阵中吗?!那阵法至少能保他七日生机不灭才对!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将他移动到了这里?!而且他的状态……似乎比之前更加糟糕!那邪印……仿佛正在缓慢地复苏**?!
“牛子!牛子!!”林宵扑到阿牛身边,颤抖着伸出手,却不敢触碰他那惨不忍睹的身体,只能焦急地低声呼唤着,眼中瞬间充满了泪水**!
巨大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狂喜、以及更深沉的恐惧与担忧,交织在他心头,让他几乎窒息**!
苏晚晴迅速蹲下身,指尖亮起微弱的清光,小心翼翼地探查阿牛的状况。越是探查,她的脸色越是凝重**!
阿牛的身体,仿佛一个被打碎后勉强粘合起来的瓷器,布满了裂痕!生机微弱到了极致,却又异常顽强地吊着最后一口气!那邪印的力量似乎被某种外力暂时压制了大半,并未彻底爆发,但却如同活物般,依旧在缓慢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和残存的魂魄!更可怕的是,他的三魂七魄……似乎有部分已经残缺或被污染了!充满了混乱、恐惧与痛苦的记忆碎片**!
“他……他是怎么到这里的?”林宵猛地抬头,看向苏晚晴,声音嘶哑地问道,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恐惧。这周围并无拖拽或搬运的痕迹!仿佛他是凭空出现在这里**的!
苏晚晴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那缕依旧悬浮在阿牛上空、微微颤动的黑暗烟缕上,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与更深的寒意**。
“是……是它?”她低声喃喃,看向林宵怀中那震动不休的木盒。“是这盒子里的东西……感应到了同源的邪印危机,自发地引导我们前来?还是……它需要阿牛身上的某种东西**?”
这个猜测,让两人心中同时一凛**!
而就在这时——
“呃啊——!!!”
一直昏迷呻吟的阿牛,身体猛地剧烈一弓!双眼骤然睁开**!
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恐惧与茫然的眸子**!
“啊!!!别过来!别过来!滚开!滚开啊!!!”他发出撕心裂肺的、语无伦次的尖叫,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仿佛正在抵抗什么看不见的恐怖东西!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牛子!牛子!是我!我是宵子!没事了!没事了!”林宵急忙抓住他胡乱挥舞的手臂,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水……黑色的水……好多……好多死人……在拉我……在咬我……啊!!!爷爷……爷爷救我……九爷爷……”阿牛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完全沉浸在极致的恐惧幻象中,涕泪横流,状若疯狂**!
“他魂魄受损,陷入惊惧迷障了!”苏晚晴沉声道,并指如风,迅速点向阿牛眉心和胸口几处大穴,口中低诵清心安魂咒,试图稳住他动荡的心神**。
柔和的清心咒力渡入,阿牛的狂躁稍稍平息了一些,但身体依旧抖得如同筛糠,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重复着“水”、“黑”、“死人”、“爷爷”等支离破碎的词语,显然依旧被可怕的噩梦所缠绕**。
苏晚晴持续诵咒,眉头却越皱越紧。她发现,阿牛的恐惧,并非完全源于魂魄的混乱,其中似乎还掺杂着某种更深层次的、近乎本能的畏惧**!
她尝试着从怀中取出水囊,想要喂他喝点水**。
然而,就在水囊靠近阿牛嘴唇的刹那**——
“啊——!!!拿开!拿开!黑色的!是黑的!有毒!!”阿牛如同被滚油泼到一般,猛地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疯狂地扭开头,双手胡乱地拍打着,将水囊狠狠打飞出去!清水洒落在地,溅起几点水花**。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抱住脑袋,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他……他怕水?”林宵愕然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猛地一沉。黑水潭的遭遇,显然给他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创伤**!
苏晚晴眼神一凝,若有所思。她再次尝试,轻轻伸出手,想要将阿牛扶正**。
然而,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阿牛冰冷的手臂**——
“别碰我!黑!好黑!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他们在黑暗里!都在黑暗里!!!”阿牛再次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拼命地向后缩去,试图躲进旁边一块岩石的阴影中!仿佛对任何形式的黑暗或阴影,都充满了极致的抗拒和恐惧**!
怕水!怕黑!
这两种极其鲜明的恐惧症状,让苏晚晴和林宵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绝不仅仅是简单的心理创伤!这更像是……某种邪术或诅咒造成的后遗症!与那黑水潭的邪物、以及那枚跗骨灵蚴印的特性,息息相关**!
那潭中邪物,其力量似乎与黑暗和腐水紧密相关!而阿牛身中其毒,魂魄又被邪印侵蚀,恐怕在无意识中已经被烙印上了对这种力量本能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呃……嗬……嗬……”经过一番剧烈挣扎,阿牛似乎耗尽了最后的气力,再次瘫软下去,陷入一种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身体依旧不时抽搐一下,嘴里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和模糊的呓语**。
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显然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与煎熬**之中。
林宵看着发小这副生不如死的惨状,心如刀绞,牙齿死死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无力感与愤怒,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都是那该死的黑水潭!都是那些邪物**!
苏晚晴沉默地取出最后一点清水和干粮,小心翼翼地避开阿牛的视线,将其弄成极其细碎的糊状,一点点涂抹在他干裂的嘴唇上,助其慢慢吞咽。又取出金疮药和解毒散,仔细地处理他身上那些可怕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直起身,目光沉重地看向林宵**。
“他的情况……很糟。”她声音低沉,“邪印虽被压制,但根源未除,仍在缓慢侵蚀。魂魄受损,惊惧入髓,寻常药石已难见效。若不能尽快找到彻底拔除邪印、修复魂魄的方法,他恐怕撑不过多久,即便侥幸活下来,也会心神崩溃,彻底沦为只知恐惧的废人**。”
林宵身体猛地一颤,双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
彻底拔除邪印……修复魂魄**……
这谈何容易?!连苏姑娘和守墓人都束手无策!又能去哪里寻找方法**?!
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下来**。
而就在这时——
“嗖!”
那缕一直悬浮在阿牛上空的黑暗烟缕,在盘旋了许久后,似乎终于完成了某种使命或探查,猛地调转方向,如同归巢的倦鸟般,倏地一下重新钻回了林宵怀中那微微开启一道缝隙的木盒**之中!
盒盖轻轻合拢**。
震动停止**。
一切恢复沉寂**。
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只有地上昏迷痛苦的阿牛,无声地证明着刚才那诡异的指引并非幻觉**。
苏晚晴深深看了一眼那恢复平静的木盒,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这盒子……似乎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神秘和……危险**。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间依旧死寂的、仿佛隐藏着更大秘密的破败茅屋,又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的阿牛和满脸绝望的林宵**。
前路漫漫,危机四伏,希望渺茫**。
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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