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迢迢绑起繁复的袖子,看向长长的队伍。
“诸位,我这也可以看诊,觉得自己病情不重的可以过来我这边看。”
众人看向端坐着的小姑娘,目露怀疑。
“年纪这般小,能行吗?”
“是免费的吗?可信吗?看着经验不多啊。”
“这药材认齐了吗?这般的小,有经验的药童都要比她大许多吧?”
世人大多更偏好相信和寻找年纪大的大夫,似乎那种白胡子大夫更为可信。
孟悝连忙解围,“诸位,这位是我的师妹,她医术也不错的,看些小病是绝对没问题的。我师父也常称赞她来着。今日来看诊的人比往日多上许多,我不一定能看完所有人,是以她是过来帮忙的。”
“若是大家觉得自己是小病小痛的,不严重的,可以往师妹那排。”
得了孟悝的话,众人倒是没多说什么。
只是,孟悝年纪都够轻了,若不是这些日子义诊积攒下来的口碑,只怕都无人来看诊。
一下子让他们相信一个年纪小上许多,且穿着气质不凡的小姑娘,确实有些难。
一时间,众人踌躇,无人往这边来。
江迢迢也不急,反而不慌不忙地提出了要求。
“我看诊还有一个要求,就是军人优先。”
排队的人哗然。
“军人优先?好新鲜的说法。”
只是众人虽然惊讶,但是却越发不肯去她那排队了。
他们辛辛苦苦排队,却有可能被一个突然来的军人插队,那可不行。
谁知,江迢迢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
“只要是上过战场,都可以来,我免诊金外,还可以免费提供药材。”
“只要是,保卫过国家,护卫过百姓的,都可以。他们是大周的英雄,为家国拼命,理应受到如此对待。”
一番话,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暗暗摇头,也有人感动不已。
一个原本排在队伍后面的,五六岁左右的小姑娘跑了过来。
她眼眶红红地小声询问,“这位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阿爹,阿爷都是上过战场的,真的可以吗?”
江迢迢郑重颔首,“自然可以,不知他们现在在何处?”
小姑娘似被水洗过的眼睛,瞬间迸发出亮色, “在家!我这就回去,很快的,能不能算我已经排上了,等我一小会,我保证,很快的。”
小姑娘激动地话又急又密。
江迢迢点头,“自然可以,我让这个姐姐陪你一起可以吗?她会武功,可以帮忙。”
小姑娘犹豫了一瞬,而后重重点头。
江迢迢看向天水。
原本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天水一愣,“小姐?”
江迢迢神色严肃,“快去快回。”
天水:......
天水:行吧
她动作利落地将小姑娘抱起,飞快朝远处走去。
小姑娘被抱起,眼睛越发地亮了。
阿爷和阿爹都未曾这样抱过她!
想到原因,她又忍不住难过。
天水在小姑娘的指路下,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见状,姚香泛眼睛亮亮,“迢迢,我可以做什么?”
一句话,把江迢迢给问倒了。
她能做什么?
见她是真的想帮忙,江迢迢迟疑开口。
“不然,你帮准备笔墨纸砚,开方子总是需要的。”
姚香泛兴致冲冲颔首,“没问题!”
转身,便往里而去,问正指挥着人布置的许弦月要纸笔了。
许久之后,小姑娘才带着三人回来。
远远地看到人,在旁边无聊把玩毛笔的姚香泛精神一振,“迢迢,人来了。”
原本在写孟悝说的方子的江迢迢手不停,轻轻嗯了一声。
不一会,人到了近前,孟悝要求写的方子也写好了。
她吹干,递给了在等方子的人。
等江迢迢说完注意事项,那人便道了谢离开了。
天水扶着一上了年纪的老者,“小姐,人接来了。”
那小姑娘目露期待,牵着大概是她阿爹的男子。
“姐姐,这是我阿爹、阿爷。”
江迢迢颔首,指了指面前的两个凳子,“二位请坐。”
二人有些拘谨地坐下。
老者满是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这小孙女实在胡闹,打扰了你。”
显然,老者也同其他人一般,看着年纪如此轻的少女,有些迟疑和不信任。
而立之年的男子,虽然没说什么,心里所想只怕也是一样。
病患不信任医者,这是治病的大忌。
江迢迢温声开口,“我虽年纪轻,但是我师父之前常带我去帮军队里的人看诊。我记得有一日,大概连续看了二十号人。”
老者一愣,似乎是没想到。
少女继续说道:“当时,我看到那些伤口,觉得当军人,是真的难。每日都是新伤累旧疾的。”
二人蓦地,就想起了那些个刀头舔血的日子。
“直到昨日——”
她目光悠远,“我回家的时候,发现门户换了一个有腿疾的人。我有些诧异于他速度仍不亚于正常人,细问之下,才知道他也是军人,只是因为腿疾,处处艰难......”
男子低垂,下意识地看向断了筋的手。
老者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如他们这般的人,何其多?
每年都有人死,有人伤残,有人离开军队。
他们这般能捡回一条命的,实属不易。
小姑娘不是很明白这位姐姐为何在说别人的事情,而不给阿爹和阿爷看看。她眨了眨眼,看了看沉默的阿爷和阿爹,有些着急。
她忍不住催促,“阿爹,你快给姐姐看看你的手!”
一声催促,让老者和男子如梦初醒。
男子宠溺地看了眼小姑娘。
也罢,看看也行。
他伸出了那只伤了的手,撸起袖子。
手上的伤疤狰狞不已。
他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这丑陋不已。
余光却忍不住观察对方的神色。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看着也就比自己女儿大个五六岁的样子。
虽然这小姑娘说她已经给许多军人看过诊了,但下意识地会怕对方露出厌恶或者是害怕的神情。
江迢迢面色沉静,似乎是见怪不怪。
倒是身边坐着的姚香泛暗暗抽了口气。
这么长的疤痕,这是得多大的刀砍的啊?
而且斑驳交错,大大小小的伤疤看着有十道往上。
见小姑娘稳重不已,男子心里倒是又安定了几分,将事情娓娓道来。
“这些伤,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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