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天晴。
繁华的长安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
知味楼,安静雅致的厢房内,江迢迢靠着窗望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窗边端坐着的,还有一姿容上乘的少女,正是许弦月。
此刻,她正翻看着什么,拿着纸张,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呦呦,你查的这些十分有用啊。什么时候呦呦手中竟有了如此能干之人。”
江迢迢转过头,眉头一挑,“姐姐可别硬夸了,我让人查到的都比不上姐姐的弦一查的有用。要说能干,还是姐姐身边的弦一更胜一筹。”
二人说话间,姚香泛与一位夫人到了。
青黛将人迎了进来后,便守在门边。
相互问好后,几人便坐下来了。
夫人卢氏暗中打量着二人,“香泛这孩子说是你们有法子,还说让我一定要来见你们,不知是怎么一个法子?”
江迢迢与许弦月对视一眼,将手中的纸张都递给了卢氏,“釜底抽薪。既然高训那边和侯府老夫人这边都不肯退婚,那只好让这个人无法成婚了。”
“这般,这件婚事也只好作罢。毕竟若执意将自己孙女嫁给一个藐视大周律法,作奸犯科,名声狼藉,必死无疑的人,侯府老夫人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人言可畏,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这个时候,夫人再坚持解除婚约,想来再无人敢阻挠制止。”
卢氏讶然,扫了一眼二人,低下头翻看着一张张的证词。
越看,越是心惊。
这两个丫头,还真是有手段,有头脑。
良久,卢氏才抬头看向二人,“不知你们打算如何做?”
“我听闻卢夫人与梁国公府的狄大夫人曾是好友,若请她帮忙把这些证词证据转交给狄仁济狄国老,应当不成问题。而狄国老忧国忧民,爱民如子,嫉恶如仇,想必绝不会袖手旁观,会安排一个妥当的人来处理此事。”
狄仁济此人刚直不阿,以不畏权势着称。满朝文武一大半皆是狄国老的门生,被朝野公认为“周祚送俊之臣”,有“北斗之南一人而已”之誉。
所以,只要事情让他得知了,根本不用担心查案定罪之时会受到阻挠,更不用担心高氏一族会凭借复杂的关系网逆转局势,高训也只有死路一条。
这对朝中人物关系了解,对人性格的精准把控,让堂堂一侯府后宅掌权之人的卢氏都感觉到有几分惊心与忌惮。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她们一个才十几岁,一个还未到十岁!
卢氏没有马上应下,反而问出了一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你想从我们这得到什么?”
上天可不会大发慈悲,突然天降馅饼,她目光暗含警惕。
“夫人说笑了,我和姚姐姐一见如故,真诚相交,不求什么。此前姚姐姐也曾帮助过我,为了当初姚姐姐那份善意,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姚姐姐入火坑。”
“况且,若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的不是姚姐姐,我们也会帮忙的。毕竟,我和弦月姐姐都不忍心看到同为女子,还未曾尝试过人生的酸甜苦辣,开启大好人生的好姑娘,就此香消玉殒。”
“而且,那高训这种人又暴虐又贪婪,已经死了那么多妻妾了,仍不断地想残害其他桃李年华的女子,没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无辜的女子。”
“只要他还有能力,就一直会有无辜女子被残害,谁也不能保证这种事情以后不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该袖手旁观。”
卢夫人怔怔然地看着对面两个面色淡然的小姑娘,良久,扶额一笑。
是她魔怔了,过于小心了。
人家能图谋她们这破落侯府什么?
如今长安城中炙手可热的许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就凭她们背后的许家如今的地位以及与圣人、宸王的关系,想要做什么不行?
别看她们侯府表面风光,看似比没有爵位的许家地位高。可长安城不得宠的破落勋贵,像她们这般的多了去了,哪里比得上皇帝宠臣、宸王亲信的许家?
而且许医正在,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在她们身上?
况且,这二人年纪小小便有这手段这头脑,若是男子,想必也能在朝堂上有那一席之位。遇了事自是也不怕,多的是方法解决,根本用不上她的帮忙。
之所以说什么害怕这种事情日后落到她们头上,所以出手相助,不过是用来安她的心罢了。
这一番好意,不求回报,还费力不讨好,被她怀疑,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得到这般对待,她们还不曾甩手不干,反而给她台阶下。
真是,在那小家子气的侯府待久了,人也变得小家子气,疑神疑鬼的了。
思索到此,她目露歉意,话语间多了几分真诚,“多谢二位小姐对我们家香泛如此用心,就按二位小姐所说的,我下午便去梁国公府一趟。”
许弦月得体一笑,“夫人客气了,我们实在没做什么,此事还得夫人自个忙活呢。总之,姚妹妹能脱离火坑,我们就放心了。”
虽然不是很听得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姚香泛仍眼睛亮亮的看着许弦月与江迢迢。
真的,事情就这般解决了?
怎么感觉这么简单呢?
谈好了事情,几人就此告别。
马车上,卢氏不知在想什么,见状,姚香泛试探地唤了一声,“母亲?”
蓦地回神,卢氏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只是语气颇为语重心长。
“香泛,你日后,多与许家大小姐和那位江小姐走动走动。”
姚香泛眼睛瞪大,“母亲,来之前你不是还曾说,让我不要与她们交往过密吗?”
卢氏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是母亲想岔了,她们值得你交好。”
“她们小小年纪就有手段,有计谋,有主见,有礼数,长安世家大族的小姐与之相比,都要逊色许多。你的性子太柔弱单纯了,若是可以,多向她们学学。”
“但凡学到几分,无论在哪里,你都能自保。”
“而且,我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那就是,千万不要与她们为敌。”
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般说,姚香泛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卢氏叹了口气,她之前真的把女儿养的太单纯软弱了,这般单纯软弱的人日后成婚了,在内宅可不好过。
这次,她也算是买了个教训,早些让女儿自己立起来才是正事。
当下,她又细细将刚才的见面分析了一番。
......
最后,她感叹了一句,“这不,人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这么漂亮的一招,真可谓是快准狠。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当前在保全你的情况下,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了。”
为了掩人耳目,等卢氏母女离开许久后,江迢迢才与许弦月带好幕离,遮住身形,走出厢房。
楼下大堂十分热闹,空气中,酒味与烤鸭的味道交杂在一起,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蕾。
觥筹交错间,有人高喊了一声。
江迢迢脚步蓦地顿住,转头望去。
果不其然,在二楼的走廊栏杆上,见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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