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得很低,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左右摇晃,叶子相互摩擦的声音混着远处的雷声,像在预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雷暴。
温阮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攥着一副新拆封的耳塞——是沈屹常用的那种海绵款,软乎乎的,她特意买了浅灰色,和他常穿的军绿色t恤很搭。
“又要下雨了。”她抬头看向窗外,乌云已经遮住了大半天空,空气里满是潮湿的气息,像要把人裹进黏腻的网里。
沈屹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那本阿哲留下的旧相册,看到温阮手里的耳塞,脚步顿了一下,却没像以前那样往阳台退,只是走到沙发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在看什么?”温阮把耳塞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相册上——照片里的阿哲穿着军装,正和沈屹勾着肩膀笑,背景是部队的训练场,阳光刺眼。
“看以前的照片。”沈屹翻开相册,指尖轻轻拂过照片里阿哲的脸,“阿哲那时候总说,等退役了就开家小吃店,卖他最拿手的葱油饼。”
温阮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挪了挪,肩膀轻轻挨着他的胳膊——她记得以前雷雨天,沈屹会躲在阳台,连客厅的灯都不敢开,更别说像现在这样,平静地聊起战友。
“轰隆——”
一声响雷突然炸开,窗外瞬间亮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雨声,砸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温阮下意识地往沈屹身边靠了靠,却看到他的手指只是轻轻攥了一下相册,没有发抖,也没有起身躲走,只是抬起头,看向窗外的雨帘。
“不怕吗?”温阮轻声问,伸手拿起茶几上的耳塞,递到他面前,“戴上吧,能挡点声音。”
沈屹的目光落在耳塞上,那副浅灰色的海绵耳塞,他以前雷雨天离不了,每次温阮递过来,他都会赶紧戴上,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可这次,他却没接,只是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不用了。”
温阮愣了一下,手里的耳塞停在半空:“不用?你以前不是……”
“以前是以前。”沈屹打断她,转过头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了以往的恐惧,反而多了点温柔,“现在不一样了。”
“不一样?”温阮皱了皱眉,把耳塞放在他手心里,“雷声这么大,你要是不舒服,还是戴上吧。这是耳塞吗?这是耳塞吧,你以前戴了都说管用。”
沈屹的手指捏着耳塞,软乎乎的海绵蹭着指尖,他却没往耳朵里塞,只是把耳塞放回茶几上,声音很认真:“我知道是耳塞,以前戴它,是因为没人陪我,只能靠它挡声音。现在有你在,不用了。”
温阮的心猛地一暖,像被温水泡过一样。
她想起第一次雷暴夜,沈屹躲在阳台,双手紧紧攥着栏杆,脸色苍白得像纸,她递过去的耳塞,他几乎是抢着戴上的;想起第二次雷雨天,他虽然还躲阳台,却会让她坐在旁边陪他;再到现在,他坐在客厅,平静地面对雷声,连耳塞都不用了。
这些细微的变化,像一颗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他真的在慢慢好起来,慢慢走出雷暴的阴影。
“轰隆——”
又一声雷响,比刚才更响,震得窗户都微微发抖。
沈屹的身体还是轻轻晃了一下,手指也再次攥紧了相册,指节泛白,显然还是会感到不适。
温阮赶紧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怕黑的孩子:“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去卧室,把窗帘拉上,声音会小很多。”
“不用。”沈屹摇头,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攥着相册的手,“我想试着面对它,阿哲也希望我能好好的,不被雷声困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有你在,我觉得没那么怕了。”
温阮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在雷雨天满是恐惧的眼睛,现在虽然还有点紧张,却充满了坚定,像冲破乌云的阳光,亮得让人安心。
她拿起茶几上的耳塞,想再劝他戴上,却被沈屹拉住了手。
他的手心有点凉,却很有力,轻轻把她的手往自己耳边拉。
“你干什么?”温阮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下意识地蜷了蜷。
沈屹没说话,只是慢慢把她的手掌,轻轻地贴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掌心传来他耳朵的温度,还有微弱的脉搏跳动,温阮能感觉到他的耳朵轻轻颤了一下,却没躲开。
“这个,比耳塞管用。”沈屹的声音很轻,带着点沙哑,却格外认真,“有你的手挡着声音,我就不怕了。”
温阮的脸颊瞬间发烫,手心也有点出汗,却没收回手,只是轻轻用掌心贴着他的耳朵,感受着他的呼吸慢慢变缓,感受着他身体的紧张一点点褪去。
雨还在下,雷声还在响,可客厅里却格外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混在一起,温柔得像一首曲子。
沈屹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头轻轻靠在温阮的肩膀上,声音很轻:“以前总觉得,雷雨天是最难熬的,现在才知道,有个人陪着,再难熬的日子,也能熬过去。”
温阮没说话,只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回应他的话,也像在告诉他——以后的雷雨天,她都会陪着他,再也不让他一个人躲在阳台。
茶几上的浅灰色耳塞,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再也不是他雷雨天的必需品。
因为现在,他有了比耳塞更管用的东西——她的陪伴,她的温度,还有两人之间,越来越深的依赖和爱意。
雨还在下,可沈屹的心里,却早已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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