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天的桂树被风拂动,花瓣落在星图的绢布上,沾着细碎的银光。楚朝歌攥着星图的手指还在发颤,姬千雪的传音余韵未散,庭院中突然泛起一层淡银光晕。
墨渊瞬间将楚朝歌护在身后,掌心凝出青金色灵力。光晕中,姬千雪的身影缓缓浮现,素白衣裙沾着几缕姻缘池的水痕,银色发丝被青云天的风吹得轻扬,少了往日的清冷,多了几分疲惫。
“我没有恶意。”姬千雪抬手,指尖泛起微光,将飘来的桂花轻轻托住,“只是有些话,需当面说清。”她的声音很轻,落在桂花香里,像浸了凉露的银铃,没有半分压迫感。
楚朝歌拉了拉墨渊的衣袖,示意他放松。星图还在掌心泛着微凉,她想起姬千雪递饼时的暖意,想起姻缘池边她泛红的眼眶:“姬姑娘的目的,不止是帮孩子和师妹吧?”
姬千雪闻言,忽然笑了笑,笑声里藏着说不尽的怅惘。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指尖划过桌面的桂花印,那是早年墨渊刻下的云纹,此刻映着晨光,格外清晰:“我执掌姻缘池万年,见过太多爱恨嗔痴。”
她顿了顿,抬手抚过自己的银色发丝,指尖在发间停顿片刻,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存在的羁绊:“世人都以为我能定姻缘,却不知我只是命运的‘执棋者’。”星图突然飘到她面前,绢布上的世界树纹路重新亮起,“这三界的命运,早被世界树之主刻死在年轮里。”
墨渊眉峰微蹙,收起了灵力。他想起古籍中关于世界树的零星记载——那是三界本源,树之主掌轮回定因果,从无差错。“你想挑战世界树之主?”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不是挑战,是打破。”姬千雪指尖点向星图的树心,“创世源泉藏着世界树的本源之力,也是唯一能撼动树主的地方。”她的指尖泛起银光,顺着树纹游走,“但源泉周围有九重结界,需心怀‘执念’却能‘勘破’的人同行,单人必死无疑。”
楚朝歌忽然想起苏染斩断红线时的决绝,想起夜辰失去情感前的那句“我爱你”。她抬头看向姬千雪,银色眼眸里映着桂树的影子,竟藏着数万年的孤独:“你帮苏染看清真相,让夜辰受罚,都是在试探我们?”
姬千雪没有否认,指尖捏起一片飘落的桂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银光:“苏染勘破了‘执念’,夜辰守住了‘情深’,而你们——”她看向楚朝歌与墨渊交握的手,目光柔和了些,“历经误会仍能相守,见过悲剧更懂珍惜,正是我要找的人。”
墨渊沉默着走到石桌旁,拿起那碗微凉的银耳羹。羹汁里的莲子沉在碗底,像姬千雪藏了万年的心事:“世界树之主掌控命运,你为何要冒险打破?”他见过太多逆命者的下场,夜辰的惩罚还历历在目。
姬千雪的指尖突然攥紧,银色的光晕在她掌心闪烁又熄灭。她看向姻缘池的方向,声音轻得像叹息:“万年里,我看着一对对男女相遇别离,看着他们为情生死,为命挣扎。”她抬手抚过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起伏,“我是姻缘池的器灵,生来便要旁观这一切,连悲伤都要按‘剧本’流露。”
楚朝歌的心猛地一揪。她想起姬千雪在姻缘池边的叹息,想起她递佛珠时的不忍,那些情绪从不是伪装,而是被命运压制的真实悸动。“你想做自己?”她轻声问,掌心的星图传来一阵温热。
“我想做‘人’,不是执棋者。”姬千雪站起身,银色眼眸在晨光中泛着泪光。风卷着桂花香掠过她的衣摆,星图上的世界树纹路突然暴涨,将三人笼罩在银光里,“我看了万年别人的故事,帮了无数人圆姻缘,可我自己——”
她的声音顿了顿,指尖微微颤抖,像是用尽了数万年的勇气。青云天的桂花在这一刻齐齐飘落,沾着她眼角的微光,落在楚朝歌的星图上。那道藏了万年的心声,终于随着风声散开:
“……我,也,不想,再,当一个,只能,看着别人‘故事’的,孤独的‘执棋者’了。我,也想,拥有,属于我自己的……‘故事’啊。”
银光渐渐消散,星图重新落回楚朝歌掌心,树心的创世源泉四字,此刻竟泛着与姬千雪眼眸相同的,带着期盼的银光。墨渊握住楚朝歌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了然——这场前往世界树的征程,他们终究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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