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王坤等涉案人员交由秦风押往京城后,陆景渊与云舒暂住在苏州府衙安排的驿馆。驿馆房间陈设简洁,桌上早已备好太医院特制的金疮药、纱布与消毒用的烈酒,显然是秦风提前吩咐妥当。
云舒扶着陆景渊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解开他手臂上临时包扎的帕子——伤口约有三寸长,虽已不再大量流血,边缘却仍有些红肿,部分皮肉外翻,看得人心头发紧。“伤口比我想象的深,必须彻底消毒,避免感染。”她拿起蘸了烈酒的棉团,抬头看向陆景渊,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可能会很疼,你忍一忍。”
陆景渊点点头,目光落在她认真的侧脸——灯光下,她的睫毛纤长,微微垂着,专注地盯着伤口,指尖因用力捏着棉团而泛白,显然是怕弄疼他。他心中泛起一阵暖意,原本准备好的“无妨”竟卡在了喉咙里,只轻声嗯了一声。
当棉团触碰到伤口时,陆景渊还是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手臂下意识地绷紧。云舒察觉到他的僵硬,动作立刻放得更轻,一边用棉团轻轻擦拭伤口边缘,一边低声安抚:“快好了,再忍一下……之前你为我换药时那么细心,这次换我来照顾你,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话带着几分调侃,却让气氛瞬间柔和下来。陆景渊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药香,与往日清冷的医者气息不同,此刻多了几分温柔。他突然觉得,手臂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注意力反而被她指尖的温度与眼中的关切牢牢吸引。
消毒完毕后,云舒拿起金疮药,用指尖蘸取少许,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她的指尖柔软,触碰到伤口时带着微凉的触感,与伤口的灼热形成鲜明对比,竟让陆景渊感到一阵异样的酥麻。他下意识地抬眼,正好与云舒的目光相撞——她的眼眸清澈,带着几分专注,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显然是察觉到了两人之间过于亲近的距离。
四目相对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云舒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手中的动作却因紧张而慢了半拍。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在耳边,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往日里为患者处理伤口时的从容,此刻竟荡然无存。
陆景渊也感受到了这份微妙的氛围。他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听着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心中那丝早已萌芽的情愫突然变得清晰。他喉结微动,想说些什么打破尴尬,却又怕惊扰了眼前的宁静,只能任由这份暖意在心底蔓延。
包扎纱布时,云舒需要绕到他身后,将纱布一圈圈缠绕在手臂上。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发丝不经意间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清香。陆景渊的身体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贴近时的温度,以及她为了避免碰到伤口而小心翼翼的动作。
“好了。”当最后一个结系好时,云舒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语气带着几分不自然,“接下来几日尽量不要动这只手臂,我会每日来为你换药。”她说完,便转身想去收拾桌上的药瓶,却被陆景渊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的手掌温热,力道适中,没有让她感到疼痛,却也让她无法挣脱。云舒的心跳再次加速,僵硬地站在原地,不敢回头。“今日……多谢你。”陆景渊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若不是你冷静应对,我也无法及时找到机会营救。”
“我们本就是同道,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云舒的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努力维持着平静。她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沿着手腕蔓延至全身,让她连指尖都泛起了热意。
陆景渊松开她的手腕,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上,眼中带着几分笑意:“只是同道吗?”
这话像一颗石子,落在云舒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见她这副模样,陆景渊也不再追问,只是轻声道:“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启程回京城,有什么话,我们路上再说。”
云舒如蒙大赦,连忙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房间,关门时甚至差点撞到门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陆景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看向手臂上整齐的包扎,心中满是暖意。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云舒靠在门板上,久久无法平静。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回想着刚才近距离接触的画面,心跳依旧急促。她知道,自己对陆景渊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同道挚友”的界限;而他眼中的温柔与试探,也让她明白,这份心意或许并非单向。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照亮了她嘴角不自觉扬起的笑意。云舒知道,这场因查案而起的相遇,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让他们的生命紧紧相连。而今晚的近距离照料,不过是这份感情的开端,未来还有更长的路,等着他们携手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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