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价购劣药”案告破后,刘全的供词中反复提及一个名字——“聚丰药行”。据他交代,官药局查获的半数伪品药材,均由这家药行提供,且该药行背后似乎与朝中某位官员有牵连,是京城药材造假产业链的核心。可当锦衣卫前往调查时,却发现药行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几间空荡荡的铺面,线索就此中断。
陆景渊与云舒商议后认为,“聚丰药行”定有秘密仓库用于存放伪品药材与造假工具,若能找到仓库,不仅能掌握其造假证据,还能顺藤摸瓜揪出背后的靠山。为避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乔装潜入——陆景渊扮作外地来的药材批发商,云舒则扮作他的贴身随从,以“大量采购低价药材”为诱饵,引出药行的残余人员,伺机找到仓库位置。
这日清晨,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聚丰药行”旧址附近。陆景渊身着藏青色锦袍,头戴玉冠,手持折扇,脸上带着几分商人的精明与傲慢,正是一副“不差钱”的外地富商模样。云舒则换上一身灰色布衣,头戴小帽,将长发束起,脸上抹了些炭灰,扮作沉默寡言的随从,垂手站在马车旁,眼神却暗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陆景渊故意提高声音,对着药行紧闭的大门喊道:“听闻‘聚丰药行’的药材价格低廉,怎么今日竟不开门做生意?我可是特意从江南赶来,想采购大批药材运回本地售卖,若是错过了,损失可不小!”
话音刚落,旁边巷子口便探出一个脑袋,是个穿着短打的精瘦汉子,眼神警惕地打量着陆景渊与云舒。陆景渊心中了然,知道这是药行留下的眼线,当即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把玩着:“若是能联系上你们老板,促成这笔生意,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精瘦汉子见银子眼开,犹豫片刻后,快步走到陆景渊面前,低声道:“老板,我们药行最近有些事,暂时不对外营业。您若真要大量采购,我可以帮您联系我们掌柜,但您得保证,此事绝不外传。”
“这是自然。”陆景渊收起银子,故作神秘地说,“我只是个商人,只求赚钱,不管其他。只要药材价格合适、品质过得去,我可以一次性采购上千斤。”
精瘦汉子点了点头,让两人在此等候,自己则转身钻进巷子。约莫半个时辰后,一个身着绸缎马褂、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跟着精瘦汉子走来,正是“聚丰药行”的二掌柜。二掌柜上下打量着陆景渊,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这位老板,听手下说您想大量采购药材?不知您想采购哪些品种?预算多少?”
“我要的品种多,当归、黄芪、陈皮都要,最重要的是价格要低。”陆景渊语气傲慢,“我听说你们这儿有‘特殊渠道’的药材,价格比市场价低三成,若是真有此事,我可以长期合作。”
“特殊渠道”是药材行暗指伪品、劣品药材的说法,二掌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仍故作镇定:“老板果然是懂行的人。不过‘特殊渠道’的药材数量有限,且不便在铺面交易,您若真有诚意,我可以带您去我们的‘货仓’看看,满意了再谈价格。”
陆景渊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好!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货仓里藏着什么好东西。”
随后,二掌柜带着陆景渊与云舒,七拐八绕地走进城南一处偏僻的胡同,胡同尽头是一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院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手持棍棒的壮汉。二掌柜上前敲了敲门,低声说了句暗号,院门才缓缓打开。
走进四合院,云舒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院子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几个伙计正在将药材从木箱中取出,重新包装;厢房内传来打磨、染色的声音,显然是在伪造药材。云舒不动声色地跟在陆景渊身后,目光快速扫过院内的景象,将伪品药材的种类、数量,以及造假工具一一记在心里。
二掌柜带着两人走进正屋,屋内摆放着几张桌椅,桌上放着几包药材样本。“老板,您请看,这是我们的‘当归’,虽然品相一般,但药效不差,价格只要市场价的一半。”二掌柜拿起一包当归递过来。
陆景渊接过当归,递给身后的云舒:“你懂些药材,看看这品质如何。”
云舒接过当归,假装仔细查看,指尖摩挲着药材表面——这当归颜色暗沉,断面发黑,显然是用硫磺熏过的伪品。她微微点头,对着陆景渊低声说:“老板,这药材虽品相一般,但价格合适,若是大批量采购,倒也划算。”
二掌柜见云舒“识货”,心中更加放心:“老板,我们这儿还有更好的‘货’,人参、鹿茸都有,价格绝对让您满意。只是那些‘货’存放在内仓,需要老板您先交一部分定金,我才能带您去看。”
陆景渊知道,内仓定是存放核心伪品药材与造假证据的地方,他故作犹豫地说:“交定金可以,但我必须先看到‘货’,确认品质后再交。否则若是你们的‘货’不好,我岂不是亏大了?”
二掌柜思索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也罢,谁让老板您是大客户呢。不过内仓是我们的重地,只能您一个人跟我进去,您的随从需要留在外面等候。”
云舒心中一紧,担心陆景渊单独进去会有危险,刚想开口,却被陆景渊用眼神制止。陆景渊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在外面观察动静,随后对二掌柜说:“可以,只要能看到‘货’,我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二掌柜带着陆景渊走进内仓,云舒则留在正屋,看似在等候,实则暗中留意着院内的动静。她看到几个伙计正将伪造好的人参装进木箱,箱身上贴着“官药局专供”的标签,心中顿时明白——这家药行不仅对外售卖伪品药材,还在为某些官员提供伪造的“官药”,背后的水远比想象中更深。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陆景渊跟着二掌柜从内仓出来,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不错,你们的‘货’很好,我决定大量采购。定金我可以现在交,但我需要先回去准备货款,明日再来与你签订合同,顺便将‘货’运走。”
二掌柜见生意谈成,笑得合不拢嘴:“好!老板果然爽快,我这就为您准备合同,明日静候您的大驾!”
离开四合院后,陆景渊与云舒坐上马车,快速离开了胡同。马车驶远后,云舒才松了口气:“大人,内仓里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关键证据?”
“内仓里存放着大量伪造的名贵药材,还有与朝中官员往来的信件与账目,上面记录着他们向哪些官员提供伪品药材、分得多少赃款。”陆景渊语气凝重,“没想到‘聚丰药行’背后的靠山,竟是礼部尚书周明远。看来这药材造假产业链,已经渗透到了朝廷中枢。”
云舒心中一惊,没想到会牵扯出如此高位的官员。她看着陆景渊,眼中满是坚定:“大人,不管背后的靠山是谁,我们都不能退缩。一定要将这条造假产业链彻底铲除,还药材市场一个干净的环境。”
陆景渊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放心,我已让人暗中监视四合院,明日我们按计划前来,届时一网打尽,让所有参与造假、贪腐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马车在夕阳下疾驰,朝着锦衣卫署的方向驶去。云舒坐在车内,心中虽有紧张,却更添坚定。她知道,此次乔装潜入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行动才是真正的考验。但只要能铲除这颗危害百姓的毒瘤,就算再危险,她也绝不退缩。而与陆景渊的这次联手,也让她更加确信,只要坚守初心、携手并肩,就没有打不破的黑暗,没有办不成的正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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