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房间里，只有设备屏幕泛着冷光。
苏晚抱着念念，坐在地毯上。
念念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眉头皱得紧紧的。
“妈妈，基地的服务器有备份，我找到一个隐藏文件夹。”
她指着屏幕上的“心理评估_绝密”字样，声音压得很低。
“需要破解两层密码，我已经解开第一层了。”
苏晚的心脏跳得飞快，指尖轻轻按在念念的肩上。
“别着急，慢慢来，要是有动静就立刻关掉。”
她瞥了一眼门口的监控，屏幕上的画面还在循环播放她们白天聊天的场景。
是念念之前设置的，暂时不会被发现。
“解开了！”
念念突然小声喊了一句，眼里满是兴奋，又立刻捂住嘴。
屏幕上弹出一份pdF文档，标题是《沈清越心理评估报告（2005-2010）》。
苏晚赶紧凑过去，指尖划过屏幕，翻到第一页。
“被评估人：沈清越，年龄12岁……诊断结果：反社会人格障碍（重度）。”
黑色的字体像针一样扎进苏晚的眼睛。
她接着往下看，“从小缺乏共情能力，对他人痛苦无反应，曾多次虐待家养宠物（如剪断猫的尾巴、淹死金鱼），且无任何愧疚感。”
“妈妈，他为什么要伤害小动物呀？”
念念的声音带着害怕，往苏晚怀里缩了缩。
苏晚的喉咙发紧，声音发沉：“因为他不会觉得小动物疼，甚至会觉得这样好玩。”
她继续翻页，看到2008年的评估记录，“患者对母亲沈曼极度依赖，视其为唯一‘同类’，对他人均有强烈敌意。”
“沈曼……”
苏晚的脑子里突然闪过楚静姝说的话。
之前以为沈曼是被迫的“牺牲品”，可这份档案，却完全推翻了之前的认知。
她往下翻，找到一份附在评估后的“沈曼访谈记录”，时间是2007年。
“人类就是地球的癌细胞，你看那些工厂，那些汽车，把地球弄得千疮百孔。”
档案里引用了沈曼的原话，“清越不一样，他是干净的，是被选中的。”
“等他长大了，要把那些‘癌细胞’都清除掉，让地球重新变干净。”
苏晚的浑身发冷，手指都在抖。
原来沈曼不是无辜的，她才是那个疯狂的源头。
“妈妈，‘清除癌细胞’是什么意思？”
念念抬头看她，眼里满是疑惑。
苏晚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颤：“就是她觉得人类不该存在，想让很多人消失。”
念念的眼睛瞬间睁大，小手紧紧抓住苏晚的衣服：“她怎么能这么想？我们没有做错事呀！”
苏晚没说话，继续翻档案。
后面是2010年的记录，沈曼去世后的评估——“患者认定母亲的死是‘人类迫害’导致，坚定了‘净化地球’的信念，认为自己是母亲意志的继承者，是‘神之子’。”
“神之子……”
苏晚低声重复这三个字，只觉得荒谬又可怕。
档案里还附着几页沈曼的日记片段，字迹和之前楚静姝给的笔记本一模一样。
“今天给清越讲了‘地球净化计划’，他听得很认真，还说要帮我完成。”
“那些阻止我们的人，都是地球的敌人，包括陆家——他们手里有太多资源，却用来打仗，不是敌人是什么？”
苏晚突然明白，沈清越的复仇从来不是重点。
陆家只是他“净化计划”里的第一个目标。
他恨陆家，不仅因为家族恩怨，更因为陆家有能力阻止他的“使命”。
“妈妈，你看这个！”
念念突然指着屏幕右下角，那里有个小小的附件图标。
苏晚点开来，是一张扫描的照片。
照片有些泛黄，边缘还有磨损的痕迹，应该是从旧相册里撕下来的。
照片上的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穿着白色衬衫。
正是小时候的沈清越。
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银色的细针。
而书桌上，一只蓝色的蝴蝶被钉在标本板上，翅膀还在微微颤动。
小男孩的脸上带着笑，不是孩童的天真，是一种冰冷的、满足的笑。
他的眼睛盯着蝴蝶，像在看一件完美的“作品”，没有丝毫怜悯。
那种眼神，和现在沈清越看她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带着残忍的好奇，和掌控一切的傲慢。
“妈妈……”
念念的声音带着哭腔，把脸埋进苏晚的怀里，不敢再看照片。
“他怎么能对蝴蝶做这种事？蝴蝶好可怜……”
苏晚抱着女儿发抖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掉下来。
她终于看清了沈清越的真面目。
他不是被仇恨驱使的复仇者，而是从童年起就被扭曲思想喂养的疯子。
他的“净化计划”，他的“完美夏娃”，全都是为了完成母亲的疯狂遗愿。
就在这时，设备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嘀”响。
屏幕上弹出一行提示：“检测到服务器异常访问，30秒后将触发警报！”
“快关掉！”
苏晚赶紧按住念念的手，念念手忙脚乱地点击“清除痕迹”。
屏幕瞬间变黑，恢复成之前的待机界面。
门外用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苏晚赶紧把设备塞进玩偶夹层，抱着念念站起来，假装刚睡醒的样子。
“谁啊？”
她故意提高声音，带着惺忪的睡意。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传来沈清越的声音：“没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盖好被子。”
他顿了顿，又说：“明天早上我带你们去地下一层，记得早点起。”
脚步声渐渐远去。
苏晚和念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和坚定。
她们必须尽快阻止沈清越。
不仅是为了自己，为了陆家，更是为了整个地球。
而现在，她们离真相越近，危险也就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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